等柯寒卿处理好那三个男人的事情后,他专程去了纪展睿办公室。
按照纪展睿之前吩咐的,柯寒卿以三人借机盗取商业机密、途中挟持高层人员、被发现后与保安部发生争斗为由送到警局,当然已经事先打点好所有的关系。
“要不要去我那谈?”柯寒卿是怕被休息室里两个女人听到,想纪展睿提议。
“处理得怎么样?”纪展睿显然不领情,他还处于余怒之中,周身血液冰冷。
“各个老总那里通了气,他们倒是乐得能撇清所有事情。”柯寒卿坐在纪展睿对面,顺手从打印机里拿出一张A4纸,在手里把玩。
“陆云涛那边有消息吗?”纪展睿点点头,事先他已经考虑到这一点。
“先前我们故意抛出去的股票都被他吞掉了。”柯寒卿手上玩着钢笔,随着旋转速度越来越快,他的话反倒越来越缓慢。
“今天呢?”纪展睿拿过柯寒卿手里那张纸,上面只有一行字——除了我,你觉得有谁能不动声色掌握那些老总的私密新闻?
“目前还没有动静。”柯寒卿手里的笔被纪展睿接了过去,他飞快地写了两个字——墨池。
“既然他不出手,那就别让控股团队那么费心了。”随即纪展睿又写了一句——不是陆云涛。
这件事自然不会是陆云涛所为,以他的心思,前几日送方梦茹那些花,完全可以借此添乱一把,一来对J时代影响更大一些,二来更好的排除他的嫌疑。
另外,纪展睿还记得那次舞会上陆云涛找方梦茹搭话的眼神,现在回想起来,绝对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他可能对方梦茹很有兴趣。
两人很快沉默了下来,显然两个人心底都在分析出了陆云涛还会有谁。
冷墨锦被关在自己的房间里,手机和电脑都被田赋黑带了出去,他像只焦躁不安的狮子,徘徊在自己的房间,却怎么也静不下心。
看着时间在一点点流逝,冷墨锦的耐心完全被耗光,看着明闪闪的玻璃,突然想起方梦茹曾经为了离开纪展睿,从二楼跳下来过。
没道理她一个女人可以,而他却不可以,更何况他现在担心死了,不知道方梦茹究竟怎么样了,万一被记者们刁难怎么办?
很多事情经不住想,越想越着急,越着急就越容易想歪。
所以,当田赋黑在书房里劝慰纪霆的时候,冷墨锦正打开阳台的大门。
“老爷,您何苦关着墨锦少爷,让他对您心生怨念呢?”田赋黑说了半个多小时,有些累,却仍坚持着。
“他这一去,记者添乱,千丝万缕,难保不会把当年的事扯出来。”纪霆无奈地叹气,背靠在座椅上,看着窗外明晃晃的阳光,心底的无力感一波波扩大,这么多年,他们以为他隐瞒得不累吗?
“老爷,纸包不住火,这么多年了,您当真不嫌折腾吗?”田赋黑知道纪霆心底所想,一句话让纪霆面色一动。
“丑闻、丧亲之痛,你觉得现在这几个孩子能经受住吗?”纪霆摇摇头,笑得苦涩,冷墨锦那孩子偏偏和他父亲相像,固执却又温柔,认准了一个女人便奋不顾身。
两人正说着,冷墨锦从阳台上纵身一跃,落地身影在纪霆和田赋黑眼前一闪。
“墨锦少爷!”田赋黑最先反应过来冲了出去。
纪霆活了大半辈子,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却偏偏到了晚年要受几个晚辈成天折腾惊吓,等他拄着拐杖走到客厅的时候,田赋黑已经把冷墨锦带进门。
“黑叔,你放开我,放开我啊!”冷墨锦扭着身子,脚踝处还有些疼,不知道是不是刚刚跳下来时伤到了脚。
“啪——”纪霆走过去狠狠一个耳光扇过去,目露凶光,眼眶却盈着泪花,只有他自己才清楚,看到冷墨锦跳下来那一瞬间,他是有多么揪心,险些一口气透不过来。
“混账!”又是一巴掌扇过去,纪霆如此震怒,冷墨锦还是头一次见着。
“爷爷,求您放我出去,我要去找小茹,她现在一定很无助。”冷墨锦知道纪霆是打心底疼自己,要不也不会在他面前失了身份险些落泪,于是他噗通跪下,双手抓着纪霆的手求他。
“为了个女人,你是要让我心寒吗?”纪霆一怔,身子直直往后退了两步,好在田赋黑眼明手快扶稳他。
“墨锦少爷,你就少说两句吧!”田赋黑有些后悔刚刚还替他求情。
“爷爷,您亲手养大我,您知道我性子,早些年我也跟您提过,您很清楚小茹对我的重要性。”冷墨锦完全丧失理智,虽然他考虑过被抓回来,却没想到刚从楼上跃下,纪宅里的保安系统便发出警报,田赋黑在第一时间冲出来使了个擒拿手,便将他轻松拿下。
“老陈,把我的鞭子拿出来。”纪霆气得浑身打颤,推开田赋黑冲管家大吼,吓得一旁匆匆赶来的陈管家连忙又跑回楼上。
“赋黑,把他给我带到院子里,我今天要家法处置。”纪霆径直往大门口走,多少年未曾用过鞭子惩罚孩子,今天他实在忍不住动气。
“爷爷!”冷墨锦有些绝望,戚戚然喊他。
“想求饶?晚了!”纪霆脚步一顿,侧身看着跪在地上的冷墨锦。
“不是。”冷墨锦缓缓摇摇头,深深吸了一口气,坚定地问:“打完,是不是可以放我去找她?”
“行。”纪霆眸光一暗,阴冷着一张脸,狠戾笑出声:“如果你还有命。”
田赋黑心下一惊,担心纪霆是不是真得要打死冷墨锦,刚想开口求情,却被纪霆那透着煞气的双眸震住,只得乖乖绑好冷墨锦的胳膊,将他带到院子里。
冬天的寒气,在庭院内显示无遗。
冷墨锦身上的外套被脱到一旁,身上穿着一件白色衬衣,纪霆接过陈管家递来的鞭子,随手在空中挥舞了一下,只听那鞭子将风都扯碎的声音。
“啪——啪——”下一瞬,冷墨锦背上的衣服破碎凌乱,皮肤因为抽打而流了血,血又沾着衣服,或是凝结或是冰凉刺骨,不一会儿一件白衬衣被染成粉红。
连田赋黑都觉得疼,冷墨锦却硬是不肯哼一声,偌大的院子里,只听得到纪霆抽鞭子的声音,以及冷墨锦身上皮开肉绽的细微声。
“墨锦少爷,你就认个错吧!”冷墨锦脸色苍白,额头的汗细细密密,田赋黑实在心有不忍,在一旁劝慰着,偏偏冷墨锦倔强不已,硬是不领情,于是纪霆手中鞭子挥得越发响亮。
“老爷,您别打了,这大冬天的,万一墨锦少爷有个好歹,您心疼不是?”田赋黑只好反过来劝纪霆,就算劝不动,也希望他能手下留情。
“黑叔,您别拦着,只要爷爷能解气,让我去找小茹,我忍了。”冷墨锦话音断断续续,却仍坚持己见,固执如顽石。
“我几时说了打完准你去找她?”纪霆怒极反笑,唇角带着一抹嘲讽,手里的鞭子再一次加重力道,却不料冷墨锦猛地回头,鞭子躲闪不及挥在他的脸上,登时一道血痕绽现,好在没有伤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