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睡了,快起来吧!”黑暗中的病房,纪展睿躺在方梦茹身侧,双手环绕在她脖颈间,闻着她身上消毒药水的味道,蹭着她的脸。
“我把一线牵带来了,我知道它的意思了,只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戴上它。”纪展睿将手里的盒子打开,即便没有璀璨的灯光,一线牵本身的钻石也在黑暗中闪着幽光,越发吸引人注意。
纪展睿只顾手中的一线牵,他从没发现那两颗心形的小坠子如此动人,因此而没有发现被褥下方梦茹右手的小手指轻轻动了一下。
“其实,那晚你们什么都没发生。”良久,纪展睿贴在方梦茹脖间,唇瓣贴着她的耳垂,轻轻地叹了一声气。
“好吧,我承认,虽然你们什么都没做,但看到你背上全是他的吻痕时,我嫉妒得发疯。”纪展睿的声音低而沉,配合着暗夜,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不过,后来我偷偷把所有吻痕替换掉了,你的身上只需要有我一个人留下的痕迹。”突然纪展睿又很得意,如果换做方梦茹醒着,恐怕他才不会说这些。
“方梦茹,我想要你,要你的全部,所以你快点醒过来,好不好?”纪展睿趴伏在方梦茹脖间,沉默了好一会,他想起那次他和她说伤好了要去泡温泉,其实他只是想找个没人的地方,正正式式要了她,让她彻底属于他,否则他一颗心总是悬着。
“或者,我先把一线牵给你戴上。”纪展睿听秦玎玎说,冷墨锦最近时常来看方梦茹,王翰曾说过方梦茹再受到刺激很容易情绪失常,万一她只记住了冷墨锦怎么办?他不是很吃亏了吗?
虽然纪展睿想得有点多了,但他真得一本正经取出那条手链,摸索着方梦茹的手,正打算给她戴上手链,方梦茹的手却滑了下去。
“你最近瘦得很厉害,不知道戴上会不会滑掉。”自言自语后,纪展睿再一次牵住方梦茹的手,总觉得这一个月来她日益消瘦,令他心疼。
这一次,纪展睿明显感觉到方梦茹的手在颤抖着,当手链贴着她的皮肤时,她的胳膊往后缩了一下。
“为什么醒了都不理我?你在生我气吗?”纪展睿无奈地叹口气,鼻息喷洒在方梦茹脸上,唇逐渐贴上她有些干涩的小嘴,一点点湿润她的唇。
“纪展睿,我……”方梦茹想要说出口的话,最后还是被纪展睿的吻堵在口中。
这个长达十分钟的吻,直到双方呼吸都有些不顺畅,才被迫停止。
“不许再乱说,你答应我不再离开。”纪展睿略带孩子气的霸道口吻令方梦茹一瞬恍惚,等她缓过神时,纪展睿正拉着她的左手展示手腕上那条“一线牵。”
“戴上了就不能反悔了。”纪展睿笑得很贼,可眼中复杂的情绪出卖了他的内心,这些日子他对她的担心,以及他想要她又怕伤害到她的矛盾,展露无遗。
“你知道它的意思吗?”看着他脸上的笑容,方梦茹心底说不出的心疼和内疚,其实这一个多月来,她早就有了意识,只是她固执地不肯醒来,哪怕每天都可以听到秦玎玎说得那些话,她也选择了逃避,她曾想过就这样躲在黑暗中一辈子,深深地沉睡。
“一世同心。”片刻地呆怔,纪展睿牵起方梦茹的手,在她腕间轻吻,唇一路吻上她的左手无名指,吻下的那一刻,亦许下了不变的诺言。
“你确定选择我了吗?”秦玎玎曾说过,纪展睿在她一心寻死的时候整个人都僵住了,方梦茹还记得昏迷前,纪展睿抱着她痛声嚎叫,那时她真想跳起来安慰他。
“是,我确定,我肯定。”吻,纷纷扬扬,纪展睿紧紧地将方梦茹抱进怀里,天晓得他得知她苏醒的那一刻,心里是有多雀跃。
“答应我,不离开,不放弃,我要你活着,在我身边好好活着。”纪展睿贴着方梦茹的身子,一点点温暖着她的心。
他的话带着伤痛,却坚定地命令着她,霸道而又带着宠溺;他的拥抱紧了又紧,生怕她从眼前溜掉,只有她才知道他在这一刻有多需要她的存在。
心,暖了,湿了,也投降了。
她是属于他的,从定下婚约那一天,也从现在这一刻。
林晓雅从进门那一刻,就听到二楼噼里啪啦的声音,正好看到妹姨从二楼下来,她昂着头走过去,高傲地叫住妹姨。
“怎么回事?”林晓雅口吻中带着不耐烦,她和纪展睿之间一直没有进展,就算她规规矩矩几天也没见纪展睿正眼瞧过她。
“老爷回来了,正和夫人在楼上谈话。”妹姨一见到林晓雅,想起先前阮玉儿的吩咐,连忙用身体挡在楼梯口,动作有些不自然。
“谈话?我看是吵架吧!”林晓雅冷哼一声,绕过妹姨继续往楼上走,却没想到被妹姨再次拦了下来。
“小姐。”妹姨喏喏地叫了一声。
“闪开,我上去看看。”林晓雅心底更加烦躁,区区一个下人居然敢拦她的路,简直就是没上没下,太过放肆了。
“夫人交待过,不让人上楼。”妹姨声音越来越低了下去,林晓雅早就气得对她吹胡子瞪眼。
二楼房间内。
“阮玉儿,我说过不要对小梦小手,否则我不会放过你。”这些年林业昌在外认识了不少朋友,多多少少都可以帮他探听一些消息,所以对于之前阮玉儿指使沈嘉浩对方梦茹下手一事,林业昌有些气不过,很自然联想到这次方梦茹好端端寻死的事情。
“不放过?你要怎么不放过?”阮玉儿冷笑着,毫不畏惧地迎上林业昌的双眼,她就算要弄死方梦茹那又怎么样?!她本来就是方静儿那个不要脸的女人生下的小贱人,她的存在就是她阮玉儿的耻辱。
“阮玉儿,你不要太过分了!”林业昌拍着桌子,一跃而起。
“过分?当年是谁趁着我怀晓雅的时候,在外面沾花惹草,被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勾搭得没了魂?!”阮玉儿重提当年往事,她这辈子所受的最大屈辱,恐怕莫过于当年发现林业昌和方静儿的奸情。
“够了,这么多年你说不累吗?”林业昌皱紧眉头,这么多年阮玉儿执迷不悟,只看到他的过错却从没意识到她当年种种过激行为。
“不累,你被女人勾得没魂这种糗事,凭什么不能说?!”阮玉儿得意洋洋,一旦占了上风,她便恨不得全天下的人知道是林业昌负了她阮玉儿。
“你刁蛮泼辣,心肠狠毒,你又好得到哪去?!当年静儿差点一尸两命,是谁害得她?!”非要论起当年,林业昌一肚子都是委屈。
“当年我家境贫寒,为什么会入赘你们阮家,难道你当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这么多年的隐忍,在这一夕终是袒露,林业昌当初之所以入赘阮家,其实都是阮玉儿背后使了不少阴招,一步步导致林家贫乏下去,被逼无奈的林业昌只好投靠当时看重他的阮玉儿。
“你,你血口喷人!”阮玉儿本以为这辈子都会瞒得天衣无缝,却没想到时至今日被点破,一下有些慌神。
“我不管当年你用了什么手段,我不会让你再加害小梦,当初我没有能力保护静儿,现在我就算拼出老命,我也要保护好小梦。”林业昌不再执着于当年如何入赘阮家的事情,眼下没有比方梦茹更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