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瓜,我不是好好的吗?”纪展睿松开自己的手,费力地抹去方梦茹脸上的泪,胳膊稍稍用力,便牵扯到背上的伤口。
“对不起。”没有什么比看到他醒来更让方梦茹高兴的事情,她哇地一声止不住哭泣,怕弄疼他只敢将头埋进他的手里。
“把‘对不起’换成‘我爱你’,我比较喜欢听你那样说。”纪展睿挣扎着坐起来,双手将方梦茹揽进怀里,脸上是一副疼惜的神情,柔和得仿若换了个人。
其实,对于这次受伤的事情,纪展睿心情很好,他一点都不气那些砍伤他的人,至少是因为他们,他才感觉到为她受伤不是只有别的男人能做到的事情,他也可以。
看到这一幕,秦玎玎也忍不住红了眼眶,他们好歹也是经历了生死的人,如今纪展睿对方梦茹的好,她一一看在眼中,心底也愈发为两个人高兴。
一旁的冷墨锦慢慢收紧拳头,这一刻他突然愤恨自己的无力,原来很多东西他都给不了方梦茹,不是因为她不需要,而是因为他不是那个人。
吴一彩拍了拍冷墨锦的肩膀,如同此时门外的花林海,轻轻拍着陆云涛绷紧的背部。
“我们走吧。”花林海冲陆云涛摇摇头,他虽然无法理解方梦茹和纪展睿之间的感情,但他明白他们之间那种爱是需要时间沉淀出来的,所以现在没了任何人的插足空间。
“我不会放弃。”陆云涛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话,眼眸里闪过的那一丝坚定令花林海心里一颤。
“云涛,感情是不能勉强的。”花林海深知很多东西越是想要得到,越是容易失去的道理,如果有一天他从秦玎玎身上也看到这份感情,恐怕他也只能放手。
我们拼命地想尽办法抓住某个人,却忽略了放手所带来的幸福感。
“只要那个人是纪展睿,他就一定会伤害到方梦茹。”纪家当年做出的种种,陆云涛无法忘怀,他们纪家人轻而易举破坏着属于别人的幸福,毁灭、摧毁才是他们的代名词,他怎么可能放心地把方梦茹交给这样的人?!
望着陆云涛的背影,花林海看了门内一眼,淡漠地摇摇头,是谁说时间是最好的伤药?为什么陆云涛还放不下小时候的仇恨呢?
“要走了?”柯寒卿不知从哪个角落冒了出来,挡在花林海的身前。
花林海对于柯寒卿的出现并不意外,他早就习惯秦玎玎身边跟着这样一个人,自然也就没什么反应,只是双手插兜尽量让自己的姿势看上去帅一点。
“感情是不能勉强的。”侧目,柯寒卿用花林海之前劝慰陆云涛的话转而送给他,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他不想他再出现在秦玎玎身周。
“她还单身。”花林海突然轻笑起来,耸了耸肩,双眼迸发出挑衅的光芒,柯寒卿和秦玎玎之间的情况和病房相拥两人明显不同,柯寒卿和秦玎玎之间根本就没表露过彼此的心声,只是别扭而又固执的重复相依、分离。
“名花有主。”柯寒卿并不示弱,一想到昨夜秦玎玎乖巧依偎在他怀里,他就忍不住心神荡漾。
“主在何处?”还是那样轻笑的表情,花林海嘴角扯过一抹不屑,深深刺激到柯寒卿,不等他狂躁起来,花林海蹭过他的肩膀,大步往陆云涛方向追过去。
主在何处?信不信他今晚就办了那女人!柯寒卿双眸冒火,只可惜这话要是让秦玎玎听到,一定会修理得他很惨。
流苏从酒店回来后,一直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苏泠虽然不问但也猜到了发生什么事情,她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流苏,只好在一旁叹气。
“苏儿,到今天这步,你还要执着下去吗?”流苏不哭不笑呆坐了好一会,苏泠实在看不过去,一把将她拽进浴室,仔仔细细帮她清洗,却也看到了她身上暧昧的痕迹。
“泠姨,他进入的那一刻,我好痛,可是也很开心,因为我终于属于他了。”流苏觉得浑身都很冷,花洒喷出来的明明是热水,可她皮肤上泛起一层鸡皮疙瘩,双手紧紧抓着苏泠的胳膊,讲述昨夜属于他和她的痴缠。
“但是,他为什么啊!为什么要叫着别人的名字啊!”声嘶力竭,泪却流不下来,流苏有一瞬觉得自己心死了。
“泠姨,到底我哪里比不上方梦茹?昨晚是我的第一次啊!一直为他守身的我,为什么就换不到他的怜爱呢?我才是这么多年一直在他身边的女人啊!”流苏十指紧握,尖锐的指甲刺进手心,血顺着热水滑过她藕白色的胳膊。
苏泠一直默默不语,她听得心疼,却不知该怎么安慰,或者她是有私心的,只有让流苏经历一遍这样的疼痛,她才能彻底放弃陆云涛。
莫名的,苏泠想起再见方梦茹时,她脖间那条璀璨的项链,以她的眼力来看,那条项链价值不菲,能带上那条项链,可见纪展睿对她有多重视。
那晚,方梦茹笑靥如花,纪展睿虽然面上冷漠,却很细心地为她铺垫好一切。
说到底,女人再要强,也需要个宠爱自己的男人,更何况没有哪个女人天生喜欢做强者。
“我知道他是被下药了,才会和我纠缠在一起,可他动情了,情的那一头却不是我,我好恨,好恨让他动情的人,也好恨明知这样却贴上去的我,为什么我要这么贱啊?”流苏仰着头看向苏泠,空洞的眼中看不到一丝情感。
“明明整个晚上都没有停过,可他嘴里却一直喊着方梦茹的名字,你说他就真得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吗?这是为什么啊?我喜欢了他那么久,明示暗示我全用过了,为什么他就一点不心动呢?”这样的流苏让苏泠有些陌生。
“他叫着让我滚,他明明看到那抹红了,为什么就不能心软一点对我好呢?为什么呀?泠姨,我就那么不配得到他的爱吗?”流苏紧紧攥住苏泠的衣服,苏泠任她拉扯,依然默默帮她擦拭着身子,希望能让她暖和一些。
“泠姨,即便这样,我还爱他,是不是很犯贱?没办法,就是爱他,从小到大他是我唯一这么想要得到的男人,怎么办?”说到最后,流苏有些语无伦次,渐渐在苏泠腿上趴伏着睡去。
怎么办?这种事情如果不自己想通,别人说什么都是没用的吧?苏泠费力地将流苏搬到床上,帮她擦干了头发,换好了睡衣,盖好了被子,然而她能做得只有这些。
感情是无法勉强的,否则只会累人累己,何必呢?虽然想要这么劝慰流苏,但苏泠最后还是忍住,或许她应该先和陆云涛谈一谈,或许陆云涛只是一时无法接受,或许只要谈开什么都会好起来。
但是,这只是或许,人生没有那么多个或许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