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纪老爷子今个精神不错,居然这么有闲情逸致招待一个不入流的小丫头。”阮玉儿并不知道邀请方梦茹来得正是自己的女儿,反倒以为是纪霆叫了她来,心底的妒意也就弄了一些,凭什么那些讨喜的事情,全让方静儿母女抢了去?
“这么早你就来了,真是有种阴魂不散的感觉。”纪霆从以前因为方静儿小产的时候就不喜欢阮玉儿,尤其在那之后她总是一副受害人的姿态出现,口中声声控诉是纪家欠了她的。
“瞧纪老爷子这话说的,咱以后可就是亲家了。”阮玉儿一边说一边斜视方梦茹,她算是什么东西,敢跟她斗?她老娘都没斗得过她,更何况是她呢?
方梦茹一直盯着阮玉儿不说话,这算是她们两个人正式地第一次见面,方梦茹却觉得阮玉儿分外眼熟。
“这是林晓雅的母亲。”纪霆看出方梦茹眼中的疑惑,在一旁冷哼一声介绍起来。
当年阮玉儿去找方静儿的时候,正好被方梦茹看到过,只是当时阮玉儿根本没有在意这件事,如今更是记不起两人有过一面之缘。
方梦茹现在直直盯着她瞧,阮玉儿忍不住吼了一句:“看什么看?野种!”
“阮玉儿,你不要太过分。”阮玉儿情急下的脱口而出,惹来纪霆的方案,他狠狠瞪了她一眼,语气中充满了警告。
“也是,我差点忘了,她母亲可是你们纪家出来的佣人。”一句话,阮玉儿将问题抛给纪霆,反正她一直都是受害人,是他们纪家的女仆不要脸,趁着她怀孕期间勾搭了她的男人,甚至还奢望为林业昌产下子女,企图夺取她正妻的位置。
坐在一旁的方梦茹,将两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她也明白了自己母亲曾做了阮玉儿和林业昌之间的小三,她甚至可以理解方静儿对当年的行为,一如她曾想过做纪展睿背后的女人,只是纪展睿不是林业昌。
但也多亏了阮玉儿的一句话,方梦茹才想起自己究竟在哪见过阮玉儿。
方静儿自杀的那天上午,方梦茹正在家里画画,当时阮玉儿登门,好奇的她直勾勾地盯着她看,结果也是被她吼了同样一句:“看什么看?野种!”
后来方梦茹便被方静儿打发出去玩,说是有话要和那位阿姨说,可也就是这离开的片刻,方梦茹再回家时,看到的只有方静儿悬挂于梁的尸体。
纪霆不想在跟阮玉儿纠结当年的问题,更何况是当着方梦茹的面,这么多年他都没跟她计较那么多,又何必在今天较真呢?
只是纪霆这样想的时候,阮玉儿可不这么认为。
纪霆不去计较,在阮玉儿眼中,便是他默认了他理亏的事实,这也是为什么阮玉儿最近几年变本加厉的原因。
但现在,阮玉儿还想继续讽刺方梦茹的时候,突然一阵骚动引起了她的注意力。
“我不去。”纪展睿勉强地换上新郎装,匆匆从大门口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极为浓烈地不耐烦。
“这新娘从来都是新郎去接,你别闹脾气,耽误了吉时。”柯寒卿劝了一路,结果愣是没用,几次他都想变换方向跑去林家,却被纪展睿用冰冷眼神制止,这才没辙跑回了纪家老宅子。
“哼,她爱来不来。”纪展睿满脑子都是方梦茹昨晚离去的背影,寂寥得可怕,他甚至不敢去想象之后两个人是不是会变成陌生人,所以当柯寒卿赶到花家门口的时候,纪展睿脸上布满疲惫,双眼几乎被红血丝包围。
纪展睿的嗓音不大,但还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目,尤其是阮玉儿,生怕他真的不去接林晓雅,连忙撇下纪霆和方梦茹,冲着纪展睿直直走了过去。
“阮玉儿这辈子都是那副臭脾气,嘴里更是吐不出什么好话。”见阮玉儿离去后,方梦茹的脸色一直不好看,纪霆连忙打圆场。
“我好像在哪见过她。”方梦茹想了又想,才小心翼翼在纸上写下这句话。
“我生日宴的时候,也邀请过她。”微微皱起的眉头,纪霆仔细地想了想之前两人见面的可能,最后才确定在他生日宴那晚。
“不,是妈妈自杀那天。”方梦茹摇了摇头,脑海里的画面又清晰了几分,她现在敢十分确定地说,当天方静儿自杀前一直是和阮玉儿在屋子里谈话的。
方静儿自杀那天,阮玉儿竟然去找过她?那方静儿的死到底和她有没有关系呢?一时间纪霆的眉毛皱得更加厉害。
最后,纪展睿也没有去接林晓雅,倒是柯寒卿一早安排的兄弟起了作用,将林晓雅好说歹说带回了纪家老宅子。
纵然是身穿最美新娘装,林晓雅的模样也不似个大家闺秀,相比之下,全场单身男性的眼睛大部分集中在了方梦茹的身上。
“小茹呢?”冷墨锦今天一身白色西装,挺拔颀长的身子,若不是他身上有那股子谦谦君子的淡雅气质,他身上这套白色西装怕是会毁了他的形象,但却没想到不仅没毁了他“温柔公子”的形象,反倒为他平添了几分韵味。
“她人刚刚还在这。”秦玎玎正忙着和柯寒卿互换消息,自然没有留心方梦茹的踪影,这会冷墨锦突然凑到她身边问起,她才惊觉,从纪霆那回来后方梦茹似乎更加闷闷不乐。
“这婚礼马上就要开始了,不会出什么岔子吧?”柯寒卿四下张望,也没有发现方梦茹的踪影,不免有些担心,这纪展睿和林晓雅都在宅子里的休息室,若是正好碰到方梦茹,岂不是要三方开火?
天哪,那样的话,今天还要不要举行婚礼了?!
三个人心里不约而同都在担心方梦茹的处境,彼此默契地递了个颜色,三个人分头去找方梦茹。
其实,此时此刻,方梦茹正在宅子的洗手间里,阮玉儿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让她想起小时候母亲自杀的那副场景,这让她胃里一阵翻滚,忍不住就跑到厕所吐了起来,早上好不容易被花妈妈灌着吃下的东西,全这么被冲进马桶里。
到底母亲的死和阮玉儿有没有关系呢?方梦茹对着洗手台上的半身镜,双手按在台面上,胃里隐隐作痛,脸色苍白如纸的她,脑海里不断回想着当年的情景,一遍又一遍,直到秦玎玎在门外用力拍着门,她才意识到自己进来很久了。
“你怎么了?”打开门后,秦玎玎显然注意到方梦茹惨白的脸色。
“可能早上吃得有点多。”方梦茹下意识地开口,右手抚摸上胃部,里面正一阵阵灼热感,烧得她不舒服。
“谁让你最近一直吃那么少的东西?”秦玎玎微微一笑,她对于花妈妈喂人吃饭的本领也很赞叹,居然可以给方梦茹吃下那么多东西。
等一等,是不是有哪里不对劲?
一瞬间,方梦茹和秦玎玎相视而笑的脸,同时变得慌张起来。
“小茹,你刚刚说话了?”
“玎玎,我能说话了!”
她终于可以开口说了,只是当初是因为纪展睿带给的刺激太过深厚,她才缄口不言,如今又是什么让她决定放下包袱开口呢?
难道是因为阮玉儿和母亲之死的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