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政楠正在书房看报纸，左使趁着家里没人的时候走了进来。
“少主。”即便左使的身份是柯政楠现在司机，但他依然保持在暗鹰的规矩，每次单独和柯政楠在一起的时候，都会延续在暗鹰的那一套。
“嗯。”抖了抖手里的报纸，柯政楠从鼻腔中哼了一声。
“方梦茹的确是怀孕了，眼下流苏和林晓雅已经碰了头，看来她们不想这个孩子出生。”左使将这几天所跟踪调查的结果一一罗列汇报。
“陆云涛和纪展睿那边呢？”合上报纸，柯政楠从抽屉里翻出一叠有关J时代下一个企划案内容的资料。
“目前还没有任何动静，方梦茹似乎在故意躲着陆云涛，而他最近常常呆在流苏那边，至于纪展睿，林晓雅已经怀孕三个月。”凤阳码头那天的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所以左使还没有调查到医院当天纪展睿和陆云涛曾争执过的事情。
“左使，你猜猜看，方梦茹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谁的？”从手上的资料不难看出，J时代最近越发喜欢和政府合作，既然如此，他柯政楠就偏偏不让他们合作成功。
“时间推算，两人都有可能。”调查那天开始，左使就一直担心柯政楠会问这个问题，没想到今天还是问到了，流苏和林晓雅那两个女人挤破头都想知道真相的问题，他一个区区旁观左使，又怎么可能轻易辨别呢？
“不管孩子是谁的，如果这个时候因为纪展睿那边的一些问题，而导致孩子没了，我相信陆云涛很快就会站在我们身侧，到时候J时代就什么都不是了。”唇瓣上挑，柯政楠将手里的资料塞进桌子附近的碎纸机里。
“去，帮我订一束白色铃兰。”看着纸屑纷飞，柯政楠歪着头细细想了一下，手已经在手机上查找常去的餐厅。
直到柯政楠定好晚上就餐的餐厅，左使也没有离开书房。
“怎么了？”撩高双腿，柯政楠声调上扬，带着一丝丝不满。
“少主，您是真心喜欢上那位小姐了吗？”最近柯政楠在忙着谈恋爱，虽然摸不透他到底用了几分真心，但对对方的在乎日益渐增，这一点身为暗鹰的左使，还是有必要提醒一下，以免误了正经事。
“左使，你最近清闲下来了？”不答反问，这就代表着柯政楠心底潜藏一股不满的情绪。
“少主，我们好不容易回国，如果得不到您想要的一切，我们回来岂不是白费了一番心血？”即使知道柯政楠心里不乐意，左使还是忍不住出声。
“出去。”良久，柯政楠没有出声，就在左使以为没事的时候，他突然挥手拨掉桌子上的台灯，没有情绪的声色说道：“趁我没有翻脸前，滚出去。”
“少主……”还想再说些什么，可左使嘴皮子刚动了两下，水杯从高处落下，砸在他的脚侧，热水烫湿了他的裤腿。
“我的事情，你没有干预的权利！”腔调里带着愠怒，显然眼下柯政楠已经动怒，左使也不好再说些什么，草草收拾了地上的一片狼藉，匆匆退了出去。
他爱上了那女人吗？怎么可能？她不过是他手里的一枚棋子，对一个棋子好一点，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是吧？
然而，柯政楠的自问，没有任何答案。
晴空万里无云，虽然正值炎热月份，但X市今年的高温还未曾降临。
林晓雅怀孕之后，就很少往老宅子跑，这倒是乐得纪霆一个清闲，但每每想起方梦茹肚子里的孩子，他又心事重重，一喜一忧，身体也就变得有些虚弱。
“老爷，要不我给方小姐打个电话，让她来看看您？”最近几天纪霆没有什么胃口，从纪展睿公寓里气得跑回来的吴一彩一连换着花样做了几顿饭，也没让纪霆多吃几口，田赋黑看在眼里急在心上，趁着今个天气不错，赶忙商量着老爷子。
“嗯。”纪霆点了点头，神色刚刚转喜，随后又叹了口气：“哎，那丫头倔得很，跟她妈妈一个性子，只怕是不肯来。”
田赋黑只当这话没听到，掏出手机寻找方梦茹的电话号码，却没想到她的电话先打了进来。
“田叔，我听玎玎说，纪爷爷最近身体不是很好，我想去看看他老人家，不知道放不方便呢？”接起电话，方梦茹特有的甜软声音传来，纪霆的精神为之一悦，连忙冲田赋黑招手示意，将手机拿了过去。
“丫头，你来吧，我让你田叔去接你。”都说人老了格外想念儿孙，眼下纪展睿忙着J时代内乱外战，而冷墨锦也忙得东奔西跑，他又不喜欢林晓雅，只能把心思放在方梦茹的身上。
这样一来，不出半个小时，方梦茹便被田赋黑接了过来，一路上她没少听田赋黑说起纪霆念叨她的事情。
“丫头，你说话不算数，上次在医院还说常来看我，展睿那小子结婚后，你就不来了。”一见到方梦茹，纪霆招呼着她坐到床前，忍不住絮叨两句。
田赋黑见纪霆的气色红润起来，连忙下楼张罗，吩咐吴一彩多准备几道老爷子爱吃的彩色，另外也特意为方梦茹备上几道孕妇开胃小菜。
“你跟爷爷说实话，这肚子里的小娃，是不是咱纪家的？”一阵寒暄过后，纪霆眼瞅着田赋黑下了楼，特意压低了声音，苍老的手指在方梦茹肚子前方比划了一下。
“纪爷爷，这是我的宝宝，我自己可以照顾。”下意识摸向自己微微凸起的小腹，在秦玎玎精心炮制的补品中，方梦茹最近可算是长了点肉，腹部也开始微微凸起。
“静儿当年也是这么说的。”她的倔强，她的眉眼，就连此时说话的表情，都像极了当年的方静儿，然而时光静好，一转眼已经二十多年。
“我是不想你走静儿当年的老路。”纪霆砸吧砸吧嘴，忍不住感慨当年种种，最后还是只字不提，有些事终究过了就过了。
“小梦啊，你也吃了不少苦头，以后有了孩子，还有更多的苦要吃，你个弱女子，扛不住的时候，记得还有我给你撑腰。”当年纪霆把方静儿当半个女儿看待，如今这份感情延续到方梦茹的身上，他也就越发不舍得方梦茹像方静儿吃苦受累。
方梦茹点了点头，背过身子擦了擦眼角的泪，却恰好遇到回老宅子的纪展睿。
最近J时代内部有很多事情要处理，纪展睿整个人瘦了一整圈，早上接到吴一彩的电话，说是纪老爷子最近食欲又下降了，他有些不放心，便中午赶了回来，却没想到遇见了方梦茹。
气氛一下子变得诡异起来，纪展睿和方梦茹相视一眼后，彼此视线又匆匆跳离彼此的身上。
“展睿、小梦，外面太阳不错，陪我下去走走，然后我们一起吃个饭。”看出两个人之间的僵硬，纪霆连忙打哈哈，冲纪展睿直招手。
于是，在纪展睿和方梦茹的搀扶下，纪霆在后花园里走动了一会，三人的背影正巧被吴一彩和田赋黑撞见。
“这才像是一家人啊！”蓦然，两人看着三人搀扶的身影，异口同声地感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