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吵什么吵!烦死人啦!”风痕玉儿大吼着将手里的枕头随手一扔。白色的枕头在床上飘逸出一个弧线,然后啪一下砸在了门上,然后缓缓落下。这该死的鸟!每到早上就开始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没看见昨晚她喝了那么多酒需要休息么?
风痕玉儿却没有发现,在枕头一飞出床的时候,突然床旁边顿时多了好几条黑色的人影。
床上的人摆摆手,暗示不要轻举妄动,黑色人影才嗖一下就如同从来都没有出现在眼前一样消失了。而随之门外那个恼人的鸟叫声音也突然消失了。
风痕玉儿的耳朵就如同小猫一般动了一动,发现没有了鸟叫声音,脸上顿时洋溢出美满的微笑,然后喳吧了两下嘴巴,换了一个自己最舒服的姿势继续保持睡眠美梦。
虽然早先严格的锻炼已经让黑衣人不会为所有的事情所动,但是看到风痕玉儿那样“唯美”的四脚八叉的睡姿,还有一条美腿耷拉在床沿的样子,也不禁动了下眉毛。而床上那个人看到这样的美女居然有那么“惊人”的睡姿,更是黑线满脸,乌鸦满天飞过了!
“咦?狐狸?你今天变人了啊?”
正在想着,突然风痕玉儿的一张脸突然出现在面前,迷蒙的双眼显示出她还没有睡醒,看样子,这个美女是将自己错认为某个“动物”了!
“不对啊!你不敢……”风痕玉儿皱了皱眉头,云岚向来不喜欢九尾狐以人的样子出现,觉得太伤害那些被“它”迷惑的女子了。单是上门示好的都有一堆。而九尾狐对于云岚的话向来是言听计从,因此,它不可能以人的样子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不对不对!还有一个重要的地方!她根本不是在山谷里,她是在外面闯荡江湖呢!那又怎么可能见到化为人形的九尾狐呢?那么现在自己面对的那个人,那个男人就是……
“啊!”一声尖锐的声音从二号房中传了出来,然后紧跟着就是闷哼的声音,还不时有东西砸到门上。
门外的不敢上前询问,门内的相帮也不敢出手。因此只能是有苦自己吃了。
“哎哟,哎哟,壮士,小点力气!哎哟,勇士!我的脸~~~哎哟我的手~~~哎哟我的腰~~~”
大约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就看到风痕玉儿已经坐在了房间中间的桌子边,然后冷眼看着床上那个正在抽泣的……男人。她刚刚在揍人的时候已经看过自己全身的衣物了,没有任何动过的痕迹,就说明这个男人还算个正人君子,没有动过自己,否则!想让他活命都难!
说实话,从来都喜欢英雄的风痕玉儿最看不起什么事情都会抽鼻子的男人了,更何况这个男人长得比女人还要女人,似乎轻轻一抓,就能够拦腰折断一般。刚刚她一顿猛打,那个男人愣是半天都不敢还手,真是让她鄙视到可以了。
就算是长得比较小白脸的北海宫的那些叔叔们,至少说到做事情都是一比一的男子汉啊。
“哭什么哭?”风痕玉儿被床上那个哭得半死的男人弄得头疼不已,就大声骂道。
“你把我的脸弄成那样,我怎么出门啊?”床上那个男人像个女子一般擦着眼泪,然后偷偷看了一眼风痕玉儿,继续低下头轻轻抽泣。
“谁让你跳到我的床上啊!”风痕玉儿没好气地喝了一口旁边的水,然后瞪了一眼床上还在不停抖动着肩膀的男人。
“咳,咳!”那个男子突然停止了哭泣,而是开始剧烈咳嗽了起来,那叫一个惊天地啊,咳得让风痕玉儿都目瞪口呆,不会吧!这男人不仅仅是个“伪娘”,还是一个“痨病”啊!真是人间极品了。
“喂?你没事吧?”风痕玉儿犹豫了半天,才慢慢靠近他,轻轻询问。
“没……咳咳!没……咳咳!……事!”那个男人用颤抖的手指指着桌子上面的茶杯,然后对着风痕玉儿狂咳。
被喷了一脸口水的风痕玉儿真的很想冲上去将他再次揍一顿,不过看在他咳得脸都白了,实在下不去这个狠心,所以只能不情不愿地倒了一杯水,然后坐在了床边。
“喝水吧!”风痕玉儿拿着水杯,然后身体离那个男人远远的。害怕他再次喷自己一脸口水。
床上的男人看到风痕玉儿一脸的嫌弃样,偷偷笑了一下,被揍紫的眼角闪过一丝狡黠。然后他接过了水杯,一饮而尽。
“谢谢你,壮士!”
“不谢了。对了,你那么一身病,也没有什么人跟着吗?”风痕玉儿看到他不再咳嗽了,没有噪音污染,显然心情也好了许多。反正揍了揍了,和一个大男人和衣而睡,也不算什么了不起的。
从她的父皇风痕延夜那咬牙切齿的表情中她还得知她母后还和不少男人亲过嘴呢。
“哎,我本来是有一个佣人的,但是看我这个样子,他大约也跑走了吧。”床上的男子一脸的怨念,被狂咳弄得满脸白白的样子,更是让懂者心疼。
“那你也挺可怜的。不过你好端端的,干嘛要进我的房间呢?”风痕玉儿还是忘不了他擅闯“禁地”的事情。
“壮士,我是在二号房啊?难不成下面的客栈老板也给了你二号房?”
“二号?不是三号吗?”风痕玉儿搜索了半天,找出了自己的房牌,上面明明就写着三!
“但是,这里是二号房啊?”敢情是白被打了呀?
“啊?不会吧!”风痕玉儿连忙跳下凳子,冲过去打开门,就看见门口站着齐刷刷几个眼睛,还有客栈的老板,都不知道在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害怕出人命呢!
风痕玉儿拿下了门口的牌子,然后瞪了一眼门口的那群人:“看什么看!”说完就大力关上了门。
门口的人都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摇了摇头,这么个“秀色可餐”的小公子,怎么那么泼辣地像个泼妇呢?真是可怜了那一层皮囊!
“这不是三吗?”风痕玉儿将手里的门牌放在男子手里。
“这……是二啊!”男子沾了一点茶水,然后用手指轻轻擦拭,不一会儿,三中间那一横就慢慢淡了,不一会儿就不见了。
“这……这……”风痕玉儿指着门牌长大了嘴巴。
“这一横怕是哪个小孩子贪玩写上去的。”男子张大了无辜的眼神看着风痕玉儿。
“呵呵,呵呵。”风痕玉儿都不敢正视这个男子的眼神,她扯着嘴角傻傻笑了两下,这也就是说她打错人了?是自己走错了房间进入了他的地方,不是吗?
男子故意用怨念的眼神看了一下风痕玉儿,然后走到铜镜面前,轻轻用清水洗着他被揍的伤口。碰到疼痛处,还发出嘶嘶的声音。
这种声音无时无刻不提醒着风痕玉儿她打错人的罪证。风痕玉儿满脸的尴尬,如果是母后遇到这样的事情,会怎么处理?是直接将这个男人杀了算了?还是过去道歉呢?
在记忆里面,母后似乎从来都没有道过谦,只有父皇不停地跟着她后面道歉的时候。不过那是夫妻之间的互动不是么?但自己犯得却是不分青红皂白的一顿暴打陌生人啊。
“那个……朋友,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昨晚喝了点酒就没有看清楚!”风痕玉儿定了定神,所谓大丈夫就是要能够承认自己所犯的错误,不是么?
“没事,只是一点点小伤,擦点药膏就好了。反正我也只是一个没人要的柔弱拖油瓶而已。”男子擦了擦伤口,轻轻说。
他这么一说,让本来就内疚的风痕玉儿更是壮志爆棚!她用手拍了一下那个男人的肩膀,然后就如同大姐头一般地看着他说:“你怎么会是拖油瓶呢?你长得还算可以啊!”
当然那是在被她打之前了,面前的男子走下床,她就已经发现他并不似她想象中那么瘦弱,高挑的体形,偏瘦纤长的身体,白皙的皮肤,看起来是弱了些。
但是他两道坚挺的剑眉下面却是一双深蓝色的眼眸,坚挺的鼻子和有楞有角的嘴唇,看起来还是很有男子气概的,放在人群中也是帅哥一枚,虽然在风痕玉儿心中,这样的美貌自然是比不上自己的父皇和两个哥哥,还有重阁,北海宫的美男子们,不过也算很不错了。
只是被自己揍地深紫色破坏了他的美感,有点像擦了胭脂一般,倒是增添了一份男子的坚毅。怪不得那些重阁的怪蜀黍们都希望在自己脸上留点痕迹了,这样看起来更加男人味。
“我有三个哥哥,两个姐姐,一个小妹。三个哥哥中,我长得最丑,最没用。两个姐姐都已经外嫁,小妹也已经找到了归宿,只有我孤孤零零一个人。你说我不是拖油瓶是什么?而且还一身的病,连那个本该照顾我的小厮都半路出逃了。”
男子抹了抹眼泪说,然后眼角盯着风痕玉儿的表情。
“哎,你好可怜啊。比我可怜多了。都怪我揍了你。”风痕玉儿一脸地了解的表情。
“是啊。我又是一个生病的身体,没有人照顾我根本就不行,连出门买个药都得喘气。这小厮走了,一时半会儿的我也找不到人,这可怎么办啊?”男子抽泣了一下说。
看到那个男子似乎快要哭了,风痕玉儿连忙头疼地摇了摇手:“不会!你再找个佣人不就好了?”
“那得要时间啊?现在哪行呢?又不是说来就来的,再说来的人,难保是不是看中了我的财产。不好!”
“那你就仔细挑选下呗。”
“我的病如果没有药,就撑不下去。恐怕两天都熬不过去。”
“那算了,这段时间,还是我陪着你吧,一方面算是我打你的,还给你,另一方面就算是我帮人帮到西吧!”风痕玉儿想了许久,没有办法只能这么说。这样最能够减轻自己的内疚感。
而男子的嘴角立刻露出一丝得逞的笑意,不过马上就消失不见了,然后换上满脸的惊喜:“你说的是真的吗?壮士?”
“恩。不过你去哪里啊?我要是不顺路就不能陪你太久。”风痕玉儿认真地询问。
男子轻轻说:“我要去南疆,找到我的父亲再说了。”
“南疆?那个充满了蛊的南疆?”听到南疆,风痕玉儿的眼睛里立刻露出了惊喜的光芒。
“是啊。怎么了?还有什么南疆吗?”
“哈哈!我就想去那里呢,你认得路吗?认得我们就一起去!”风痕玉儿一下子心情大好,然后忘乎所以地拉着那个男子的手叫着说。
男子莫名其妙地皱了皱眉头,就一个国家有那么感兴趣?自己看到现在也不见有什么特别好看的地方啊?不过只要她肯陪着自己就好了。
风痕玉儿心里面那叫一个开心啊。在所有母后的仰慕者中,她最感兴趣的就是那个南疆的阿夜南罗,到底是真心喜欢目母后的?还是为了政治呢?最好能够当面问清楚就好了。
“对了,说了那么久,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事情一般,风痕玉儿突然面对着那个男人问。
“我叫做阿夜殇非。”
“阿夜……这是南疆贵族的姓氏吗?”风痕玉儿好奇地询问,对于南疆,华国知道的人太少太少。
“也不是,很多人都是这个姓氏的。”
“哦。太好了!”风痕玉儿大声欢呼,没有看到阿夜殇非眼角的微笑。也更不知道这个男子将和自己纠缠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