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来假传旨意,我根本就不相信凌天琪他会将我交付于你们。”风卿歌说着顿了顿:“如果真的是那样,我想他会亲自来对我说。亲自送我上路,而不是派你们来百般嘲讽。我好像记得皇上曾经命令过皇后,没有他的旨意不得踏入天女圣殿半步。”风卿歌说完,如拆穿了媚如的谎言一般嘲笑的注视着她。
媚如怔了怔,眼中的嫉妒转瞬即逝,她依然笑着:“皇上就是怕你一下子接受不了,所以才会派我来将你拿住!”
身后那个大臣似是已经等得极为不耐烦了,他讥笑道:“风卿歌,你太自视过高了,与皇上的万里锦锈河山、东临的百万子民相比,你只是他一时兴起时宠爱的妃子,后宫佳丽三千,不差你一个。”
媚如听他说完后,转首称许的一笑:“许大人说得极是。”
“小姐,你别听他们的,他们是骗人的。”菱悦似是怕风卿歌会相信一般,走前一步急急的说道。
“你这贱婢。”媚如气得柳眉倒竖,恨恨的看着菱悦,这次却没有动手去打她。
风卿歌微微一笑,将菱悦拉至身后一拍她的脑袋:“你家小姐无聊了这么久,现在好不容易有人甘愿送货上门演戏给你看,你要拆穿它干吗?”
菱悦怔住了!
“你……”媚如俏脸一红,怒目圆瞪。
“说吧,宫中到底又发生了什么大事,让凌天琪连抽身的时间都没有?”风卿歌看向媚如他们淡淡一笑。
“呵!既然你都知道了,那就让你死个明白,皇上现在在太心殿尽自己孝道呢!”媚如说得得意非凡:“太后病情突然加重,生命垂危,皇上想必是一两天也休想离开太心殿了!”
“呵!你们还真是煞费苦心呀!为了将我拿住竟然连太后也参加了演出!”
“皇后,别再跟她费话了!直接押去昭阳宫门,将她取血救人,以示百姓皇上并没有弃他们而不顾!”那位许大人又出来出谋献策。
“嗯,妹妹也该上路了!”媚如点头应许。
那些侍卫立即得令一上前不容风卿歌挣扎就将她拿住。其实风卿歌也没有挣扎,她知道挣扎也无益,只是偷偷的用手捏菱悦的掌心,给她示意。
风卿歌在他们推推搡搡之下上了了一辆早就停在天女圣殿入口的马车。
对面的一脸笑意的媚如,表情严肃像是在执行某项重大任务的大臣。
聚千般宠爱于一身,也聚千般怨恨于一身。
风卿歌想着的时候,昭阳宫门已经到了!侍卫过来又想推她,被风卿歌不悦的甩开:“难道这样还怕我跑了不成?”
朝阳宫门口人山人海,显然是早就得到了通知。
“看来我们是误会圣上了!看他真的将自己的爱妃献出救我们!”
“皇上万岁!”
“皇上万岁!”
不知道谁带头高声呼喊着,下面立即跪倒一片。
风卿歌面带笑容,衣袂飘飘的蹬上了那早已搭好的高台:如果真的要死,也得死有所值,起码得看出凌天琪的意愿,不是吗?
风卿歌脸上带着淡然的笑意,在微风中蹬上高台,衣袂飘飘似是坠入尘间的仙子。
跪在台下一片黑漆漆的人们悄无声息,全愣愣的仰面望着这个即将救他们于水火的超凡女子。
心中开始有了那么一点点小小的不舍,如此天仙般的人儿马上就要消逝了!
看着台上笑意盎然的风卿歌,媚如与那几个大臣诧异不已。
错觉中,好像风卿歌不是他们逼迫而来,而是自愿献出自己的生命来挽救苍生的天女!
也许一直以来她都是天女。
许久台下的人们终于反应过来,自己不能对自己的救命稻草产生怜惜之情,否则死去的将会是自己。
台下的百姓全无声的站了起来,仰望着,期待着……
高台上,正中间设了布满鲜花的花床,像童话里公主的床榻般梦幻!风卿歌知道,那是给自己准备的。
多么美丽的一场送别哦!
自己在这鲜花丛中永远地沉睡过去,台下的人们却欣喜若狂地看着她身体里的鲜血一滴一滴流干。
已经有执刑之人捧过一碗送别之酒走了过来,单膝跪下,双手高擎递于风卿歌。
那应该是可以让她沉睡的汤药吧!
风卿歌未接,转首,看向身后的媚如轻声笑问:“若是我死了,天下的百姓仍然没有得到救赎,你们将会怎么办?”
显然媚如没有想到她会有此一问,怔了片刻,得意的一笑:“只要你死了,天下的百姓就一定会得到救赎!中毒之人将会转醒,人们恐慌得心将会得到安抚,东临又会是一片和平昌盛。”
媚如似是陷入了自己当然所以的幻想当中,她嘴角挑起一缕笑意看向风卿歌:“当然了,这一切都得感谢你大无畏的牺牲。不过,你死后,本宫将会为你立座丰碑,以供后人敬仰。必想,皇上也一定会将你载入史册!妹妹,你想想,这将是多高的荣誉呀!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得到地!”
风卿歌听完媚如一番感叹,最后得出这样的一个结论,设这个局的人并不是她!
回首自嘲的一笑,似是提醒她一般:“即使我死了,这场劫难也不会就此停止。”
风卿歌不再理会么殴辱,凛然的接过那碗汤药。
我死后,不知道凌天琪知道后会怎样?会很悲痛,这点她毫不质疑。
但时间稍长,她相信光阴的扫帚应该很轻易地就能将自己从他的脑中清干扫净。
那些爱恋到伤害,爱恋到疼痛的往事将会在时光中磨灭,无处遁形。
可是,南宫璟呢?这个与自己一直有着纠结的男子,让她深爱到卑微,迷失了自己的男子,他会在自己确定悲伤的时间过后像凌天琪一样掠过时光的扫把,会将自己遗弃在记忆的角落里吗?
这一刻,风卿歌心底突然变得惊慌起来,稍稍有那么一个瞬间,她突然不确定起来,自己除了努力的去爱他,好像并没有努力的去了解过他。
我怎么有这种想法?
风卿歌甩甩头,似是要将那些念头赶走一般:“他一定会赶来救我的!”
抬眼扫了一眼全场,并没有期盼中的人到来!
“立即开始实行仪式!”媚如好像是看出了风卿歌有些故意拖延,不禁大声的斥喝着那个奉药之人。
“天妃娘娘,请你为天下的百姓上路吧!”那个人说着也将风卿歌手中的碗推向她的唇前:“喝了它就不会痛了!”
风卿歌似是抵触般的别过脸去。
“就算你不喝,这仪式我一样会施行,只是你会觉得很痛而已!”施实的人进一步的劝告,但已经很不耐烦了。
看着他拿出薄如蝉翼闪闪发光的刀子,想到他会在自己身上开个口子让鲜血一滴滴流尽,风卿歌心底就是一阵颤栗。还是喝吧!
药碗已经挨至了唇边,嘴唇合在一起就是不想张开半分。
原来死还有这般困难!
“请天妃娘娘别错过了吉时!”那施实之人又大声的催促着,并伸手过来推风卿歌端着碗的手。
“休得伤害风卿歌!”一声高喊从远处传来,振惊在场的所有的人。
一匹急驰而来白色的宝马,一件飞扬的白色披风,一个愤怒异常的男子。
踢翻了一路的人,转眼就连人带马上起跃上了高台。
在风卿歌面前,马嘶叫了一声,前蹄高高扬起。随着马蹄落下地还有一只男人宽厚的手掌伸到了她的眼前:“风卿歌跟我走!”
旁边的侍卫,不远处的媚如,大臣……
在他们还没来得及反应是怎么一回事时,风卿歌已经在他们眼前从台上消失,落在马背上,嘀嘀哒哒绝尘而去。
“是南齐丞相,他将天妃娘娘带走了!”眼尖的人已经认出,惊声的叫了起来。
“快点抓住他,他带走的是能救大家性命的天妃娘娘!”
台上台下反醒过来的人民已经乱成一片。骑马的骑马,没马的跑步,大家全愤怒的追向络无阳离开的方向。
身后追兵已经变小看不到人影了,一路的狂奔,风卿歌已经从突如其来的聚变中清醒过来:是络无阳救了她!
“风卿歌,我再也不会将你放开了!”络无阳充满愤怒的一声怒吼,双脚一夹马腹。
马吃痛的嘶鸣一声发狂般的向前冲。
路旁的景物飞逝,风卿歌头一阵眩晕,紧紧的反手抓住身后络无阳的衣服:“络无阳,快放我下来!我难受!”
马速慢了下来,络无阳一揽风卿歌的身子跳下马背:“风卿歌,你没事吧?”
风卿歌没有回答,闭上眼睛适合了一下晕乎乎的脑袋,睁开眼看向满眼心疼怜惜的络无阳:“你怎么来了?”
一触这个问题,络无阳似是很激动,他一把抓住风卿歌的双肩,直视着她的眼睛:“风卿歌,凌天琪他根本就不配拥有你,他竟然让你陷入这般危险境地!”
络无阳不等风卿歌回答立即又道:“以前总是听说他千万般的宠爱你,处处袒护着你!我以为他是帝王,你就会安全,就会幸福!谁知他不断让你陷入了后宫之争,现在还为了自己的江山,弃你而不顾,他这种人怎配拥有你?”
“我要带你走,带你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络无阳似乎是没有听到她说的话,像只受惊的兔子,说完就伸手过来揽住风卿歌,又想将她置于马背之上。
:走投无路
“风卿歌!”他们所来之路处一阵尘土扬起,焦急高喊的呼喊由远而近。
络无阳将风卿歌抱上马背,转首看了一眼来路,鼻中一声嗤笑:“哼!他到是还有脸来找你!”
“我们走吧!”络无阳不等风卿歌转头去看身后追过来的人群,一揽她身子,脚下一夹马腹,急驰而去。
风卿歌已经知道了身后追赶而来的是谁了,立即念起那天在前宫广场的情景,不禁心有余悸,她伸手抓住一脸双眉紧锁的络无阳:“络无阳,快点放我下来,是凌天琪!”
“你……”低垂的眼眸有了伤痛的神色,揽自己腰身的手蓦然收紧:“你爱上他了?”
风卿歌眉头轻皱:“没有,不过你一个人,如何能对付的了他的千军万马?”
“你是在担心我?”冰冷紧绷的脸上有了一丝笑意,络无阳毫不在意的说:“那些不过是些乌合之众,我麾下的暗卫,他们未必能够胜过!”
他堂而皇之的说着,不断的抽打着身子下的马匹。
耳边的凌天琪的呼喊之声越来越近,一片轰隆隆的马蹄声振得大地都跟着颤抖。
风卿歌心中焦急异常,她用力去扳络无阳禁锢她身子的手臂:“络无阳,快放我下去!”
身后的络无阳任凭她挣扎着,极速的向前奔驰,半晌头顶传来一句低沉的声音:“我不会就此放开你,不会再傻傻的眼睁睁的放任你回到那危险的境地。”
“络无阳,你快点放了风卿歌,否则朕杀了你!”身后远处是凌天琪焦急的带着威胁的呼喊。
一匹最好的宝马骑着两个人任怎么鞭打也跑不过轻身一骑的追赶,身后的士兵越来越近了!
风卿歌一急,反身拉过络无阳的衣襟:“络无阳,你快点放我下来,为一个从来没有爱过你的女子死去不值!”
“值不值我说得算!”络无阳勒住马缰,额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
“快将他抓住。”凌天琪大声命令着已经赶上络无阳的士兵。
几支长矛斜斜的从侧面刺了过来,络无阳一探手,袖子一卷,尽数缴了过来,再一挥手,长矛飞了出去,追近身来的几个士兵纷纷落马。
左侧,一支长矛横着刺了过来。络无阳来不及阻挡,于是紧紧揽着风卿歌急急的一个后仰,险险的避过。
“风卿歌!”
“风卿歌!”
两声同时惊恐出声的呼喊,让风卿歌不禁侧过头去。
很意外,凌天啸竟然也来了!
他坐在马上,在凌天琪的身侧,眉头紧锁,勒住马缰的手握得紧紧的,担忧的看着风卿歌,眼中有掩不住的心痛。
他是爱自己的!
风卿歌像是示意他自己无事般的一笑,立即别过眼去,心中立即无比自责起来,自己先前的迷茫此刻像是亵渎那份神圣的情感一般。
刚才的那一刺过去,看得一旁的凌天琪心惊胆战,他喊了一声不禁大声喝道:“混蛋,你们若是敢伤风卿歌半分,朕要了你们的命!”
随后,因那些近得身来的士兵全怕伤了风卿歌,全都有所保留,这到是给络无阳创造了不少机会,让他一路打马前行。
络无阳一路不顾风卿歌的要求,紧搂着她边阻挡着不时刺过来的长矛,边向前逃去。
耳边是呜呜的风声,眼睛看不清急飞而逝的景象,络无阳与身后的追兵拉开了不小的距离,一路急驰。
突然,马一阵嘶鸣,前蹄高高扬起,它惊恐的在原地转了一个圈停了下来。
络无阳一把将风卿歌差点甩出去的身子锢住,放眼前看,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前面是一个没有路的断涯。
马还刚刚转过头来,来没来得及扬蹄,凌天琪带着大批的士兵涌了过来,堵住了去路。凌天啸也立在人群中,一脸的担忧。
长矛所向,抵至络无阳的面前。
络无阳下马,将风卿歌搂在怀中,嘲弄地看着下马走近前来的凌天琪。
“络无阳,你上次当众调戏爱妃,朕已经饶恕过你,没想到你不知改过,如今竟然还妄想挟持她逃走。”凌天琪阴着脸:“这次说什么朕也不能放过你了!”
“凌天琪,不是这样的!”
风卿歌一听急了,刚刚开口就被络无阳打断:“风卿歌,你不用向他解释什么,他除了会用皇帝的身份来压人,强迫你委身于他,他还会做什么?”络无阳说着讥讽的笑了一声:“风卿歌本就不是你的妻子,你无非是强抢!”
“络无阳,你敢信口雌黃,污辱爱妃名节!”凌天琪气得浑身发抖,对着络无阳大吼着。
“不是吗?你问问自己的良心,你就没有强迫过风卿歌?她是什么身份你不知道吗?”络无阳看着怒不可遏的凌天琪讥笑道。
凌天琪抬眼看向风卿歌顿时语塞,他恼怒的一挥手指着络无阳道:“络无阳,你快将风卿歌放了,朕可考虑饶你不死!”
络无阳垂首看了一眼自己怀中的风卿歌一声嗤笑:“让她再回你的身边,继续受你后宫与朝臣的迫害?让她继续为了你的江山社稷献出自己的生命?”
“那只是个意外,以后再也不会发生此类事情了!而且朕也会严惩当事人。”凌天琪对上风卿歌的眼睛,有了一丝痛楚与内疚。
“风卿歌仅有一次的生命有几次这样的意外可以承受?”络无阳的话语里充满了轻蔑。
凌天琪沉默了半晌,然后抬起眼来:“络无阳,留下风卿歌,你走吧!谢谢你这次能及时救下了朕的爱妃!”
也许从这句话中体会到了凌天琪对风卿歌的在意。
一旁的凌天啸怔了一下。
络无阳也怔了一下立即坚决的道:“我要带风卿歌一起离开!”
“络无阳,朕要杀了你!”凌天琪双拳紧握,对络无阳吼着,真的生气了!
所有的长矛在凌天琪的一声始吼后,全前进了几分,抵住了络无阳的脖子。
凌天琪连忙期身上前,想要从他怀中拉出风卿歌,却不想被一直没有动作的凌天啸抢先了。
风卿歌的身子一点点被凌天啸拉离出络无阳的怀抱,络无阳紧紧拽住的手也被凌天啸分开了,前倾的身子抵住了斜执的长矛,刺入了皮肉之内,没有了疼痛,有凉凉的液体流出来。
“凌天琪,你快让他们住手!”风卿歌看着络无阳的颈上皮肤被执立的长矛刺破,鲜血直流,不禁惊慌起来。
凌天琪的步子一顿,搂着她身子的手也跟着一紧,眉头紧锁,他不悦的转过头来看着风卿歌:“你就那么在意他?”
“是的!我在意他!”风卿歌迎上他的目光,很是坦然:“如果没有他,我早死了,如果没有他,我早死在别人的屠刀之下。”
凌天琪踌躇了一下,朝身后抬了一下手,士兵们立即向后退离了半步,但是仍然立围着络无阳。
“风卿歌,只要他能答应以后不再对你有非分之想,我是可以饶了他的,必竟在危急之时,是他救了你!”
风卿歌收回与络无阳纠缠在一起的目光,看向伫立在士兵中间的络无阳,期待的看着悲痛的络无阳。
“你根本就没有给过她幸福,也没给过她安全,你根本就不配拥有她!想让我放弃她,那是妄想!”络无阳愤然的吼着,没有商量的余地。
“那就留你不得了!朕可以原谅你的不敬,但不能宽容你三番五次的对风卿歌图谋不轨,你说让朕怎能就此放过你!”凌天琪冷冷的说着,大手一挥,立在一旁待命的士兵立即上前将络无阳扭住。
络无阳,你怎么那么傻!
风卿歌心中一阵搐痛,一个旋身脱离了凌天啸的怀抱,快速的抽出立在凌天啸的佩剑往自己脖子上一横,对着他退后一步:“若是你要他死,那就是让我先死!”
瞬间的转变,凌天琪和凌天啸反应过来时,风卿歌已经将寒光闪闪的刀横上了自己的脖子。
“你就这般地在意他的死活?”凌天琪看着风卿歌疼彻心菲也恼怒异常,她竟然为了他拿自己的生命逼迫自己!
没理会络无阳一阵错愕后欣喜接着又心疼异常瞬间变换的表情,风卿歌注视着面前的凌天琪:“我只是不想做个忘恩负义的女人!络无阳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希望你能够放过他!”
“风卿歌!”络无阳听到这句话后闪着光亮的眼睛立即黯然了下来!
“仅此而已吗?”凌天琪的眼神里充满了质疑,也有着期待。
“仅此而已!”风卿歌像是在给他吃一颗定心丸。
“好,我答应你放过他!”
凌天琪说着就走了过来,风卿歌往后退了一步,将手中的刀刃往脖子上紧了紧,大声的警告他:“不许过来,你得先把他放了,我得看到他安全离开才行。”
凌天琪停下脚步,受伤般的看着她:“你竟然连我都不相信!”
风卿歌怔住了,是的,她不相信他!
太多磨难和那一幕幕应接不瑕的变故总是让人措手不及,潜意识里,对于身为帝王的凌天琪,也许她一直存在着抵触!
对视的目光中,凌天琪的眼神是受伤的,是她赐予的伤害!
怔怔的对望中,颈后突如其来的一击,来不及细看他眼中的悲伤,眼前一黑,风卿歌就晕了过去。
站在风卿歌身后的凌天啸连忙伸手将身子瘫软下来的风卿歌扶住,抬首看向凌天琪微怒的脸:“皇上,我并没有伤她!”
凌天琪责怪的看了凌天啸一眼,从他手中将风卿歌接过抱起冷冷的道了一声:“起驾回宫!”
凌天啸看着空空的两手,不禁有了一丝失落!那上面还残留着风卿歌身体的余温,有着满实的触感。
:反叛
围着络无阳的士兵看着皇上抱着皇妃头也不回的走了,不禁呆立在原地面面相觑,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
“络丞相怎么处治?”一个领队的首领大着胆子朝着皇上的背影问道。
“让他走!”凌天琪依然抱着风卿歌头也不回的回答。
凌天啸倒是有点意外,他诧异的看了一眼回走的凌天琪,怔了一下释然的一笑也跟了上去。
围着络无阳的侍卫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呆立了片刻后才确定皇上是说放了络无阳,全松了一口气撒离了长矛跟了上去。
他们其中钦佩络无阳的大有人在!如果不违抗皇命不杀他那到是再好不过了!
沉重的眼睛睁开狭小的缝隙,映入眼帘地是华丽的绵绣罗幔,风卿歌知道,她又回天女圣殿了!
颈后还有着隐隐的疼痛,风卿歌挪动了一下身子,不禁抬手抚向脑后。
“风卿歌,你醒了!”
熟悉的声音里带着心疼与喜悦,凌天琪连忙将风卿歌扶起坐好,伸手就去『揉』她的后颈:“还痛吗?”
失去知觉的前夕情景在风卿歌脑中闪过,不禁一惊,立即停下了揉脖子的手,惊慌的看向坐在床沿上的凌天琪:“你将络无阳怎么了?”
抚着她后颈的手一僵,凌天琪默默的看了她数秒,然后又继续去察看她的白嫩的脖子。
“你到底把络无阳怎么了?真的杀了他吗?”风卿歌注视着沉默不语的凌天琪不敢想像,他真的将络无阳杀害了吗?
后颈上的手已经离开了,凌天琪定定的看着眼前的风卿歌,眼睛里有掩不住的失落,接着他叹了一声:“你从来就没有相信过我!难道我真的就如络无阳口中所说的那般不堪,我对你真的毫无安全与信任可言?”
自己又伤了他!风卿歌心中黯然,有了一丝不忍,但还是急切的想知道络无阳的生死,不禁忍不住低声问道:“络无阳真的死了吗?”
“你真的那么在乎他的生死?”凌天琪蓦地站起来,垂首怔怔的看着风卿歌,拳头握得紧紧的,指节发白,手背上的青筋根根突起。
风卿歌无语。
“别担心,他死不了!”凌天琪恨恨的说。
他没死!风卿歌心中松了口气,抬首望去,已经没有了凌天琪的身影,他已经生气了!走了!
“小姐,小姐……”
菱悦一路呼喊着跑过来,有些惊慌失措。
“怎么了?”风卿歌坐在秋千上静静地想着心事,对于菱悦的惊慌失措有点不以为然。
菱悦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她抓住秋千的绳索,口中粗喘着:“小姐!皇上他……他……”
“凌天琪怎么了?”风卿歌一下子惊得站起来,慌张地一把抓住结结巴巴的菱悦:“他出了什么事?”
“不是啦!”菱悦恼恨的一摇头,张了关天的嘴最后终于说嚷出来:“皇上他要废后!”
“什么?”风卿歌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乾坤殿内,朝臣两边垂首而立,谁也不敢出声,身为王爷的凌天啸也立左侧,脸上淡淡的,看不出任何情感。
上首的凌天琪横眉冷目,来来回回的踱着步子,一旁地上颓废的跪坐着皇后媚如,她似是受了极大的打击,表情木讷,眼神空洞。
很意外的是太后也卧在一旁设置的暖榻上,旁边放着拐杖,她不时咳嗽,身边的宫女小心的轻抚着她的背部。
风卿歌走至乾坤宫,不等那守门的侍卫阻拦就直接闯了进去。
沉闷空气的似乎随着风卿歌的到来灌入了一缕清风,大家全转过头来看着风卿歌,憎恨的、厌恶的、探究的、不解的,齐刷刷的射』过来。
“你怎么来了!头不痛了吗?”凌天琪关切的问着迎了上来,眼睛里满是宠溺。
风卿歌扫了一眼殿内,在凌天啸的脸上停留了数秒,立即转向凌天琪答非所问般的问:“听说你要废后?”
“怎么,你专为这事而来?”凌天琪不悦的问。
跪坐在地上的媚如好像此时被人突然唤醒一般,转过头来,恶恨恨的看着风卿歌,暖榻上的太后也不悦的哼了一声后开始咳嗽起来。
风卿歌忽略了那片火辣辣的目光,正视着凌天琪的眼,柔声道:“能告诉我原因吗?”
凌天琪怔了一下,转头看向地上的媚如:“身为皇后不应有妒,她却敢连合朝臣,妄图扰乱朝纲,还想欺瞒朕巧立名目加害于你!你说应不应当废除后位,打入冷宫?”
凌天琪阴森的话里透着掩不住的怒气,媚如看向他全身战栗着不住的摇头,失控般的哭喊着:“皇上,不……不是这样的!”
她向凌天琪跪爬了过去,伸手想拉住他的袍子,刚刚触到就被凌天琪一下子厌恶的躲开。
“皇上,咳……媚如只不过是为了你的江山社稷着想,她何罪之有?”太后恶恶的看了风卿歌一眼虚弱的说:“再不是也是我这老太婆的不是了!将她强行许配给你,是我这老太婆要她清理后宫!要治罪,要废除,一切冲我这个老不死的来吧!”
太后说得激动异常,止不住又咳嗽不已。
“母后,你不要再说了!”凌天琪焦急的跑过去轻抚她的背部对那侍侯她的宫女喝道:“还不送太后回太心殿医治。”
那两宫女立即惶恐的去扶太后。
“皇上,哀家不走,你不把这事解决了,今天哀家就是死在这里也不会回太心殿了!”太后一杵手边的拐杖,说得坚定异常。
“母后,朕心意已决,望母后不予干扰才是!”凌天琪说别过脸去。
“望皇上三思。”一瞬间殿内的大臣跪倒一片。
“皇上……咳咳……”太后激烈的咳嗽着,连忙用手绢捂住,停的时候洁白的丝帕上俨然一片嫣红。
“母后。”
“太后。”
凌天琪、凌天啸、媚如惊声叫起来,在跪的大臣呼喊着也是一片慌乱。
“皇上还要废后吗?”太后凄惨的笑问,嘴角还残留着未抹去的血水。
“朕心意已决!”凌天琪缩回了去扶太后的手,背过身子去。
“你……”太后指着凌天琪一口鲜血吐出。
“母后。”媚如尖叫着哭出声来,跪至榻前抱住太后,拼命的擦着她嘴角的血水:“媚如送你回太心殿,媚如不当皇后了,媚如只要母后好好的就行……”
“傻孩子!”太后抚着媚如的脸也是眼泪婆娑。
“送太后回宫!”
凌天琪大声的命令道,慌乱的大臣们突然安静了下来,注视着凌天琪,仿佛不认识他一般。
殿内沉寂了一片。
“好好好。”太后边声说了三声好,指着凌天琪的手指都在颤抖:“皇上现在被那妖孽迷住了心窍,大家说什么也听不进去了!如今连亲身母亲的死活也不顾了!一心想要那立那贱人为后!看来我老太婆今天非死在这里不可了。”
“皇上,臣认为此时废后不宜。”凌天啸沉声说着,站出一步。
大臣、媚如、太后全讶异的看着他。
凌天琪一拂袖子,注视他很不悦的说:“怎么,就连你都反对朕废除皇后?”
凌天啸仰首而立,不卑不亢的说:“臣以为现时东临民心不稳,百姓中毒者堪多,而且没有得到有效的解救!他们只知晓天妃娘娘之血可以解其毒,如今皇上将她从仪典上带回,应颇有声怨,若是皇上再废后新立,臣怕民心不稳,百姓有骚乱!”
大臣们颔首称赞,媚如与太后感激的看向他,只有凌天琪纠结着眉头沉默了!
风卿歌赞许的看过去,这才是真正的凌天啸!沉着冷静,永远都以大局为重。
凌天琪抬首看向风卿歌:“朕心意已决,若是再有人劝告,一律定罪!”
大臣们吸了一口冷气,看向凌天琪不再语言。
“皇上……”
凌天啸刚刚开口就被凌天琪恼怒的打断:“你是否想以身试法?”
“凌天琪,可容我说一句!”风卿歌走上前去,她一向不自称臣妾,因为她不是凌天琪的妃子!
但是在众多朝臣面前,她直呼凌天琪的名讳,还是让不少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忽略了媚如与太后眼中的憎恨,大臣们眼中的不屑,风卿歌站直身子,凝视着凌天琪的眼睛:“我本无做皇后之意!再者说,王爷说的极是,我已经是百姓眼中的唯一解药,还背上了见死不救媚惑君主的骂名,如今若是皇上再废后立新,岂不是又将我推置于浪尖风口,百姓中毒那一波未平皇上又掀起一波,想害死风卿歌不成?”
风卿歌说完有些怨恨的看着凌天琪。
凌天琪怔怔的看着她半晌,最后嘴角上扬,弯出一个弧度,伸手一把将她揽入臂中:“我怎么会想害死你呢?如果你说不好,那就不废也罢!”
他突然回首话锋一转:“凡参于此次事件者不得轻饶!”
大臣们稍稍松了一口气,刚刚落下的心又跟着提了起来,看向风卿歌的目光更加恶毒了!太后与媚如看向她的目光更加怨恨了!只有凌天啸的目光是赞许的!
这些风卿歌都不知道但都可以猜得到,媚惑君主嘛!
凌天琪说完揽着她出去了!
“轰”一声,脑袋中一声巨响,犹如炸弹突然爆开,风卿歌、凌天琪、还在乾坤宫内所有的人全呆住了!
一乘快骑急促而来,士兵拖着长长的调子,随着一声马的嘶鸣停在凌天琪的面前,那士兵翻身下马:“启禀皇上,祭花谷花祭扬集结民众,要反叛皇上。”
众人沉默半晌,都没有了声息。
“你确定?”片刻之后,反应过来的风卿歌伸手领起跪在地上的士兵质疑的看着他。
“回贵妃娘娘,千真万确!现在全城百姓已经陷入了一片恐慌!”
这句千真万确的肯定打破了风卿歌心中那稍作否决的幻想。
凌天琪转过头,苦笑的看着风卿歌,为了她,他可以背弃天下人,然而即便如此,他却依然得不到她的半点真心!
:战乱
“回皇上,据报现已有无数庶民加入了花祭扬的行列,声伐皇上。”跪着的士兵见凌天琪半天没有语言,又连忙禀报自己所知的消息。
“声伐?”风卿歌不解,凌天琪的目光如箭般射了过去。那士兵立即慑慑道:“他们高呼宫中妖孽惑君,皇上昏庸无道。”
“命各将领听旨,朕要亲临城上,讨伐叛乱之军。”凌天琪盯着跪在面前的士兵愤怒的说着,面部扭曲得像个修罗,他一只手缓缓抬起,握得成拳头,指节噼啪作响。
随后他缓缓将臂弯中的风卿歌轻轻推向跟在身后的菱悦:“送娘娘回宫,没有圣谕不得踏出天女圣殿半步。”
“凌天琪,要我跟随前往,我曾经有恩与花祭扬,他不会太过为难我。”风卿歌拂开紧张得想拉她走的菱悦,望向凌天琪急切的说道。
“你去作什么?这是叛乱不是演戏?”凌天琪转首冷冷的说着,语气里满是不悦!
“我心意已定,只是通知你,不是征求你的意见。”风卿歌说着便甩开菱悦,朝着外面走去。
“你这是做什么?”凌天琪有些责怪的去扶她,却被风卿歌一扭身子避开,他的手就此落空了!
“唉!”凌天琪叹了一声,看着她的背影责备道:“风卿歌,我让你呆在天女圣殿等我回来那是为你好!战场上刀光箭林的,若是你受伤了,你叫我应该怎么办?”
他的责备里带着无法比拟的痛惜。
她知道花祭扬是南宫璟的人,她很想问问,南宫璟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如今所作的一切,又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了他所谓的大局吗?
周围的大臣,禀报的士兵眼睛里都可以冒得出火来,隐忍的怒气,鄙夷齐齐射在风卿歌身上,但他们却谁都不敢出声。
又是一阵急促而来的马蹄声,拖着那标志着紧急特大事件的调子:“报!”
风卿歌不禁吃惊,心中满是疑惑的看向来处,难道皇城城这么快就失守了?花祭扬破城了?
风尘扑扑的士兵仿佛经历了千山万水,有些虚脱般的从马背上跌落下来,神情沮丧的爬跪到凌天琪的跟前:“禀报皇上,边陲告急,西域与大燕共同来犯。”
“啊!”
这不严于又是一个惊雷在身边炸响,众人吃惊的大叫出声,凌天琪稍稍传开的眉头蓦然又纠结到一起,漆黑的眼睛有了一丝烦乱无绪。
他闭上眼睛稍稍理了一下脑中杂乱的情绪,慢慢睁开:“是从哪里入侵?”
“禀皇上,从落水镇开始入侵。”
落水镇?这名字在风卿歌脑中一闪而过,这不是拓拔穆北挟持风卿歌去西域国的那个边陲小镇吗!
“速宣贺将军入宫共讨战事。”凌天琪说着,又转身大步的进了乾坤殿。
群臣鱼贯而入,走过风卿歌身边时不禁看了她一眼纷纷直摇头。
朝臣共商国事,风卿歌是不好再进去了,可是就这样走了,她却不甘心,她急切的想知道凌天琪他们到底商议得如何了,又作出了什么样的决定!
贺将军被人从府中请来了,风卿歌记得他,他虽是太后的心腹,但是那日,他依旧放了自己一条生路。
走过风卿歌身边的时候稍作停顿,瞄向她的目光有些复杂,他低声说了一句“好自为之”又急急的走进了乾坤殿。
风卿歌不安的在殿外踱起步子来,里面似乎有着激烈的争吵,还有着凌天琪的怒吼拍案的声音。
风卿歌走近殿门口,想探头看看,但刚刚抬脚又缩了回来,如果被那些本来就对她颇有非议的朝臣看到说不定会给她扣顶干扰朝政的帽子,那样,凌天琪又该烦恼了!
良久,贺将军风风火火的走了,朝臣们陆续的出来了,看她的眼神已是憎恨了!
凌天啸与凌天琪走在最后面,看到风卿歌时不禁全愣了一下。
“你怎么还在这里?没回宫休息?”凌天琪像是打过一场仗般疲惫,走过来拉住她的手有些心疼。
凌天琪看了她一眼,正好对上风卿歌的眸子,不禁快速别开垂下目光朝凌天琪一颔首:“皇上,微臣先行一步安排退敌之事。”
“嗯!有劳你了!”凌天琪微微转首应了一声继续看向风卿歌:“你好生回宫歇息,这些不用你来担心,有我呢!”
“不知道皇上作何安排?”风卿歌没有理会他的话语,望着他急急的问道。
“我已派东临的威武大将军贺将军出征边陲消灭来犯之敌,至于花祭扬所造成的内乱,我会亲自平息!无须你担忧!”凌天琪轻轻说着,抬手抚上她的脸,垂眸凝视着她:“这段时间我会很忙,不在你的身边,你可要好好的照顾自己!”
他说着轻推她至菱悦的面前:“送贵妃娘娘回宫,好生侍侯。”
“凌天琪,你刚刚不是答应我,让我一起去吗?”风卿歌连忙拉住转身想走的凌天琪,急急的问道。
凌天琪回首凝视了她片刻,像是作出很大的决定一般:“去换身衣服吧!”
“谢谢!”风卿歌说了一句,人已经跑了出去。
不顾菱悦激烈的反对与劝阻,风卿歌一身灰色简练的男子装束骑着马出现在昭阳宫门口。
昭阳宫门士兵披盔戴甲,整齐排列,黑压压的一片。
凌天琪勒马而立:“各位将士们,今天就是你们平息叛乱,青史留名之时!”他说着振臂高呼:“平息叛乱,还一个祥和的东临。”
士兵的血液似乎随着凌天琪的振臂一呼点燃了,沸腾起来,他们举枪高喊:“平息叛乱,还我祥和东临!平息叛乱,还我祥和东临。”
那慷慨激扬的情景,连刚刚策马前来的风卿歌也忍不住激情澎湃,热血沸腾。
跟在凌天琪的身侧,一路过去,所触之景让风卿歌吃惊非凡,先前热闹繁华的皇城如今一片死寂,沿途的人家关门闭户,街道上除了不时有受伤的士兵被人抬回再无半个闲杂人等。
离城南越来越近了,厮杀声震天不绝于耳。
狼烟,战火中,风卿歌随着凌天琪登上城楼。
从箭垛朝下看,差不多晌午的城下人影窜动,花祭扬一袭鲜红在城下厮杀。
他手下的杀手都足以以一当百,凌天琪手下的将士,又有几分胜算呢?
有身着盔甲奋力厮杀的,也有人横冲直撞全任一腔热血,但很快就死与敌人之手。
鲜血,残肢,身首异处……
这些让从来没有生身经历过战争的风卿歌不禁心惊胆颤,也不禁为这些深受其害的人悲哀,才体会到生命在此是多么的脆不可击。
“花祭扬!南宫璟!”
“花祭扬!”风卿歌从箭垛中控出半个身子,朝着那如同战神般的花祭扬高呼,但在嘈杂的喊杀声中,如石沉大海,没有了回音。
一支飞箭带着尖啸声急速而来,等风卿歌惊醒时已经迫近眼前。
“噹”一阵金属碰撞,急促而来的箭羽被人碰飞。
身子一把被人拖后,是满面怒色的凌天琪:“你不要命了?”
风卿歌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又将风卿歌往身旁站着的将领一塞:“好好保护她!朕要出城亲手生擒叛贼。”
风卿歌来不及回应,凌天琪提马下了城楼,只留下一抹明黃的余影。
“请娘娘安静的呆在这里!出了这里,臣可不保娘娘还有性命在!”身边的将领生硬讥讽的说着,望着城下厮杀的人跃跃欲试,怎奈皇上有令保护这个祸国殃民娇弱无力的贵妃娘娘。
“这个给我。”风卿歌说着,趁那将领在嘲笑她,不注意一把夺过他手中的大刀。
掌中一沉,大刀噹的一声跌落在地。
那将领先是一惊然后鄙夷的看了风卿歌一眼弯腰轻巧拾起:“如果一娘们也能提得起这把大刀,我这么多年也算是白混了!”
“不知娘娘执意来此干吗?难道以为战争是看戏杂耍?”他站直身子嘲弄的看着风卿歌。
城楼下已经吱吱呀呀的打开了城门,皇城城外有着护城河,从城里往外全靠一吊桥相连,这时,吊桥也吱吱呀呀的被人放了下来。
风卿歌一急,也顾不上那将领再说上干什么了,提马转身就向下跑,顺手还从一名士兵手中抽得了一杆长枪。
“娘娘,你想干吗?”风卿歌的此举动,身后连讥带讽的将领始料未及,他惊慌的整装提马追了下去时,风卿歌已经策马从敞开的城门口闪了出去。
长枪在手,有些重量,风卿歌鞭策着马急速朝凌天琪靠拢,身旁耳边不时有箭羽飞过,都被她险险的避开。
也许是花祭扬看凌天琪出战,命退了攻城的手下,逐渐向他靠拢。
与之对立的是身着紫金甲一脸怒气的凌天琪:“花祭扬,你不好好的呆在你的祭花谷,来这里找死吗?”
“找死?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找死!”花祭扬一向高傲,从来都是为了自己的主子卖命,什么时候真正为过自己。
他此番进犯东临皇城,拓拔穆北与南宫璟便趁势而起,进犯东临边陲。
和亲之事固然重要,但若是能一举吞并,岂不更好!
花祭扬说着手持一剑策马前来,凌天琪也冷哼了一声迎了上去,他竟然使得是长枪,这是风卿歌从来没有看过的。
两边的士兵立在两旁顿着手中的武器,一停的呐喊着助阵。
“娘娘,那里近不得。”身后追过来的责任保护她的将领懊恼的呼喊,这个女人像泥鳅一般的滑,转眼就不见了她的踪影。
“凌天琪,花祭扬!”风卿歌一急,狠狠的一拍马屁股策马上前,大声呼喊着奋力挤过助威的士兵,冲向厮杀到一起的两个男人。
耳边好像有着风卿歌的呼喊,花祭扬的身子一顿,削向凌天琪的的剑势不禁慢了几分。
凌天琪心中暗暗叫了一声“遭了,风卿歌怎么会在此危险的地方!”
手中的长枪一横挡住了花祭扬削过来的剑,焦急的回首望向身后。
露出这么大的破绽,花祭扬不屑的冷笑一声,收回手中的剑再次挥了过来,目标是凌天琪的脖子。
“花祭扬,不要杀他!”随着凄厉的喊声,风卿歌连马带人已经扑了过去。
眼前突然镶入的身影惊得花祭扬连忙将剑抽回,可是剑势已到,收手很难,惊觉掠走之际擦避过风卿歌斜斜向上。
“风卿歌!”
“风卿歌!”
“啊!”
出自不同的两个人口中,但同样的撕心裂肺,惊恐异常。
风卿歌随着一声惊叫跌落马下,卧困在地,笨重的头盔滚落一边,被削断了的乌丝如柳絮般的在空中飞扬,缓缓飘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