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账的时候可能是因为收银员的表情太僵硬，又或者是冯坤明喝多了，他一边搂着美艳妖娆的程宁宁，一边看着收银台里面那个小姑娘，嘴角一抹浅浅的邪笑。
年轻的收银员王璐涵还在低头等待出账单，冷不丁一只肥厚的手掌出现在她视线里，王璐涵还没反应过来，脸上便被狠狠的拧了一把。
“怎么你们朱总没有教过你们面对客人要微笑吗？”冯坤明肥胖的身子不稳，一半身子都压在身下的程宁宁身上。
王璐涵抿了嘴巴，勉强的笑了笑。
那男人却不依不饶，一把捏过王璐涵的脸，手掌紧紧的钳着，王璐涵感觉颌骨都要裂了。
“微笑你不懂吗？”冯坤明醉眼朦胧，但是浑身散发的煞气让人害怕，谁也不敢上前来劝，都知道这个男人不好惹。
苏晓莫大气都不敢出，捏着衣角不敢动，程宁宁理了理黑色露肩包臀深V连衣裙，娇声的拉了冯坤明的手。
“哎呀我说冯总，是不是看人家清纯，就立马变心了啊，刚才还对人家信誓旦旦的说只喜欢我一个人呢？”程宁宁柔媚的笑，柔若无骨的白皙手臂攀着男人的肩膀。
“我怎么会不喜欢宁宁呢？”冯坤明没松手，只是另一只手摸着程宁宁臀部，”还是你最有味道。”
“冯总您是不知道啊，现在的清纯女孩子，可不比小姐干净到哪里去，就那个小雨您知道吧，就上次陪您的，那小脸蛋清纯的多干净啊，她们一起的三个小姑娘找了3个服务员，一起……”
“你说的是真的！”冯坤明一听，狠狠的骂了一串的脏话，说着放开了捏着王璐涵下巴的手。
怪不得人家都说KTV、夜总会是欲望的场所呢。
苏晓莫心里跳的厉害，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突然想起了金牧原，曾经和自己的缠绵，这样一想，脸上更是红了。
冯坤明让下属拿来鼓囊囊的钱包，拿出一叠放在收银台上。
“我就是喜欢带现金，现金才是大爷，多少钱，数了拿去。”冯坤明下了吩咐，可是眼睛还是色迷迷的盯着程宁宁胸前，”贱人，以后你都是我的了，有什么问题跟我说啊。”
听到那个肮脏的称呼，苏晓莫的心里突的一跳，下意识的去看程宁宁的表情。
程宁宁还是笑颜如花，看起来都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辱骂。
王璐涵只拿了一小部分放入点钞机，然后将多余的钱退给冯坤明，厚厚的一叠堆着，的确很有诱惑力，苏晓莫猜最少也有三千块钱。
冯坤明肥厚的手掌一把抓起那些钱往程宁宁的深沟里塞去，有些没有塞进去的哗啦啦的撒了一地。
苏晓莫看着地上的那些钱，在璀璨的明黄灯光下面有些刺眼，程宁宁还是微笑着，娇声的撒娇。
“冯总，你可真大方，我还真是没有碰到比你更大方的人呢。”
冯坤明好像很受用，满面油光，油腻的嘴唇狠狠的亲了程宁宁的嫩唇，然后心满意足的走了。
“对了，你，跟我一起去见金总。”冯坤明指着苏晓莫，却摇摇晃晃的站不稳，被身边的小伙子扶住，”我先去趟卫生间，你就在这里等着。”
“好，我就在这。”苏晓莫听话的答应。
冯坤明脚步虚浮的上了楼，程宁宁这才狠狠的用手抹着嘴，捡起地上的钱，朝着冯坤明离开的方向，狠狠的啐了一口。
“呸。”程宁宁转过身子来看着苏晓莫，”今天，谢谢你了。”
“没事的，你怎么样？”苏晓莫担忧她在冯坤明那里受了不少委屈。
“没事，我都习惯了。”程宁宁晃了晃手中的钱，”为了这些，他说的话我都当放屁。”
这样粗鄙的话，让苏晓莫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好像今天一天，自己看到了很多黑暗，明白了很多道理。
“对了，今天……”程宁宁看着苏晓莫，为难的思虑了一下，终于开口，”其实今天，对不起。”
“有什么对不起的？”苏晓莫微笑着看着这个女子，其实她没有别人眼里想象的那么肮脏。
“今天去找你，故意诬陷你的名声，其实，是有人威胁我这么做的。”程宁宁坦白，脸上有些无奈，因为喝了酒，眼睛里更是盈盈的，像是有些泪光。”希望你理解。”
“我不怪你。”苏晓莫连忙说道。
“谢谢你，你是一个好女人，你要多当心自己身边的朋友。”
苏晓莫看着宁宁踩着十公分的高跟鞋，哒哒的走远，背影寂寥遥远。
想起刚才在包房看见的一幕，苏晓莫感叹她们的身世，浓妆艳抹，妖媚撩情，却只是一个可怜的人罢了。
还好，自己遇到的是金牧原。
“苏小姐……”
苏晓莫还在看着发呆，没想到身后的王璐涵喊着。
“是叫我？”苏晓莫惊讶的看着王璐涵。
“是的苏小姐，刚才金总给前台打了电话，确认您在这里，说是让我们送您去包厢，现在，可以走了吗？”
没想到金牧原还会这么关心自己。
苏晓莫心里又暖暖的热乎起来。
想到刚才冯坤明说的话，苏晓莫摆摆手。
“等一下吧。”
冯坤明和苏晓莫一起见了金牧原，见苏晓莫安然无恙，金牧原紧绷的脸，这才缓和下来。
好在冯坤明喝多了，根本不记得苏晓莫到底是来干嘛的，看见苏晓莫果真和金牧原在一个包厢，将自己要说苏晓莫跟程宁宁一个档次的事情抛之脑后。
可是苏晓莫明显的感觉到身后的一群人眼光不一样了。
“你没事吧？”苏晓莫在沙发上坐下，叶岚和柯安铭就围了过来。
苏晓莫咬着下唇摇摇头。
“今天的事情，有些太巧合了。”柯安铭低下声音说道。
苏晓莫想起程宁宁对自己说，这件事其实有人逼迫她的，现在被柯安铭提起，心里也是咯噔一下。
“是蒋小姐吗？”苏晓莫试探的问。
“晓莫，你不要把……”柯安铭说着，朝着林婉梦的方向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你不要把林婉梦想的太好，曾洛彦告诉我，是林婉梦先找了蒋茜。”
“曾洛彦也不是什么好人。”苏晓莫撅起嘴，不满的说道。
“蒋茜虽然嘴是恶毒了些，做事冲动了些，但是她没有那么多坏心眼。”叶岚也帮着柯安铭说话。
苏晓莫不再言语，从心底，她是不愿意相信林婉梦会害自己。
记得刚开始来到环宇公司，一直是林婉梦帮助自己。
苏晓莫被公司员工欺负，一大堆事情做不完，连午饭都没有时间吃，都是林婉梦悄悄给自己留下的。
自己有什么委屈，也都是林婉梦陪在自己身边。
这个时候，如果说是林婉梦要陷害自己，苏晓莫绝对不会相信。
再说了，林婉梦陷害自己，又有什么好处呢？
苏晓莫偷偷看了一眼正在和冯坤明在一旁喝酒的金牧原，看见他也朝这边看来，迎上他探寻的目光，苏晓莫这次竟然没有躲避。
那目光里有一种焦灼，还有一份温和，苏晓莫想到这些天来金牧原对自己的细心，嫣然一笑。
金牧原看见她甜蜜的笑容，也不知道是因为灯光刺眼的原因，还是透明的酒杯一闪而过的反光，只觉得一瞬间白光耀眼，不自在的别过脸。
而苏晓莫看见金牧原竟然破天荒的别过脸，惊讶了一下，立刻咧开嘴笑了，心底像是有蜜一样慢慢化开……
“你在笑什么？”叶岚好奇的问道。
不得不说，苏晓莫笑起来有一种魔力，身边的人好像都要被感染。
因为喝了果汁唇上润泽，粉瓣微微嘟起又绽开，笑意写在她的脸上，溢着满足的愉悦，半眯起的眼睛像月牙，双目犹似一泓清水，刘海与发鬓懒慵飘散在肩上，却似误落凡尘沾染了丝丝尘缘的仙子般。
“没，没笑什么啊。”苏晓莫为了掩饰灌了一杯果汁，却因为分神不小心呛到，咳嗽连连。
“没事吧？”叶岚拿了纸巾给苏晓莫。
苏晓莫摇摇头，接过纸巾，心里暗骂自己得意忘形。
不过这样的感觉，真好。
星期一的星海学院，秋日的阳光洒满校园。
音乐系大三的理论课上，程宁宁坐在最后一排。因为昨晚回来的晚，她还有些困倦，于是在最后一排的右边趴在桌子上补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程宁宁是被轻轻的颤动吵醒的。
程宁宁浑身打了个激灵，一下子惊醒了。
是自己在做梦，还是真的还停留在夜宫没有回校？
程宁宁还以为是自己疑心，没想到睁开眼，果然看见前面有了一些异样。
现在只有三个人坐在大教室的最后，程宁宁没有坐起身，扔保持着趴着的姿势，看见扎着马尾的女孩坐在她的左前方，旁边的男孩宽厚的身躯将女孩挡的严严实实。
程宁宁的心里开始跳的厉害，并且久久不能平静。
程宁宁一直以为，最肮脏的地方，是她所在的那个KTV，没想到，其实校园，只是一个没有公开的大染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