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苏晓莫很少见到金牧原的身影,每日里她起床时,金牧原已经去了公司,她睡下后,他却才拖着一身疲惫回到家里。
就连莫妮卡,也是毫无信息。
即使那天她亲眼所见的情景充斥在她整个脑海里,她的心就快要被一连串的疑问压得透不过起来,可是她始终没有想到要去质问金牧原或是莫妮卡他们任何一个人。
往日里她轻松清新的模样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沉默。
家里服侍的佣人们看见往日里在一起甜蜜亲昵,恨不得整日腻在一起的两人如今却是这幅情景,似乎也略知一二。
少爷总是沉静而匆忙,比以前更加难以接近一般。佣人们知道少爷心情不好,都小心伺候着,生怕在这个时候出一点的错误。
而以前亲切的,总是温暖地笑着的苏小姐如今却整日里心神恍惚,闷闷不乐。
他们心里都暗暗着急着,一个个殷切地盼着少爷和小姐赶紧和好,这个家赶紧恢复往日温馨的氛围。
苏晓莫越发地没有胃口,每到饭点,尽管佣人极力劝慰,她也只是虚弱地笑着,微微遥遥头,有时候,只能够勉强自己吞下一些食物。
眼看着她逐渐的消瘦起来。
金牧原却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他深邃的眼眸里掩埋着的疲倦叫人看起来心惊。浑身散发着的戾气更是叫稍微接近他的人浑身不安。
环宇集团这几日的气氛格外的沉静肃穆,那些职员,无论地位高低,一个个认真地处理着手头的事情,埋头尽心于自己的工作。
一些必须要总裁签字的文字,他们一个个推三阻四,都不敢亲自去总裁办公室感受那特殊的格外压抑的气氛。
金牧原手里的手机铃声响起来的时候,他正沉默地看着窗外。
一些高高低低的楼在阳光下像是个哑声的巨人,接受着阳光的沐浴,想必那内部应该是人流穿搜不止,热闹不已,可是从外面看起来,竟是如此的寂静冷清。
也许是自己的心太过于灰暗,所以看什么都是黑色的吧。
金牧原唇边勾起一个苦笑。
一张冷峻无比的脸,一瞬间变得有些沉痛。
将手机放在耳边,传来的是自己等待已久的信息。
“总裁,丁南司的案子的背后已经查得七七八八,这件事情,是袁氏集团做的,可是奇怪的是,丁南司原本是袁氏集团的代理律师,袁老也颇为欣赏这个年轻人,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会集中火力针对起他来,这次下的手还蛮狠的,若是这样下去,丁南司恐怕一辈子的前程都毁掉了……”
“按说丁南司再怎么受器重,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律师,袁氏集团不应该下这么重的手,不过坊间有流传丁南司得罪了袁老最宝贵的公子,才会落到这样的下场……”
电话那头的信息源源不断地传来,金牧原漠然听着。
“知道了。”
金牧原挂断电话,眉头紧蹙,沉吟着。
丁南司这次惹上的麻烦很是难缠,一大半却是因为袁氏集团不好惹。他是这个城市里首屈一指的翘楚,自然知道这袁氏集团的厉害。
不管丁南司这次究竟落到什么样的下场,却与他金牧原有何相干,只是……
只是自己的未婚妻子,苏晓莫却十分在乎他的前程。
金牧原认清这个事实,嘴角抿紧,胸腔里快要燃起大火。
想起那条蓝宝石项链,再想到她数次的欲言又止,他突然感到屈辱与愤怒。
他的女人,心里却记挂着不相干的男人,还要瞒着他做一些自己根本无法接受的事情。
她究竟,有没有把自己当做他的未婚妻子!
可是,可是自己为什么不当面狠狠戳穿她的谎言,明明白白地质问她一顿?!
为什么要整日里躲着她,不见她,独自一人,舔舐着自己的伤口?!
金牧原的眼神热烫得吓人,却又在一瞬间,生生地冷了下来,他始终是怕。
怕她难过,怕她难堪,怕看见她为难的样子,怕看见她伤心的样子。
更怕听到她会亲口说出根本不在乎他这个未婚夫,这一切只是做梦,。只是一场戏,她由头到尾,在乎的都是别人……
一种叫做难过的情绪蔓延在身体里,折磨着每一处神经。即使是这样,他还是发疯般想着按个瘦弱的身影,那抹清新的笑容……
“阮小姐,你不能进去,总裁之前吩咐过了,任何人都不要打扰他……”
“你别拦我,我要找我表哥,你给我让开……”
一个类似秘书小姐装扮的女子拦着一个身形俏丽的女孩子,脸上泛着为难的神色。
那个有着一双晶亮的大眼睛的女孩子脸却挣得通红,好像十分焦急似得。
“阮小姐,你真的不能进去,希望你体谅一下我们,要不你给总裁打个电话?”
秘书小姐一脸为难,怯懦地说。
“不行,我等不及了,我现在就要见表哥,你放心,你放我进去,我保证,他不会怪你们的……”
阮晴晴急切地保证着,眼见那扇门近在咫尺,心里更是焦急不堪。
却见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高大的男子站在门口,冷冷地扫视了一眼他们。
“为什么这么吵?”
男子的话语更是冰冷,随着他的眼神,偌大的范围仿佛瞬间结冰了一般。
“总,总裁,是阮小姐非要这时候进您的办公室……”
秘书小姐低着头,不敢凝视男子的眼睛,战战兢兢地回复着。
“表哥,我有事要见你。”
阮晴晴刚刚甜脆的声音一下子低下来,看着立在门口的冰山一样的男子,心里竟有几分恐惧。
“你进来吧。”
金牧原神色稍缓,低低说了一声,随即进入房间。
阮晴晴像是得到特赦一般,朝着秘书小姐歉意地笑了笑,便赶紧小跑着靠近紧闭的门。
轻轻扭开门,蹑手蹑脚地走进去,再关上门。
只见那个浑身翻涌着冰冷气息的男子端坐着,双目微垂,似是沉浸到手边的一份文件里。
阮晴晴可怜巴巴的坐到对面,忐忑地看着金牧原。
“有事吗?”
对面的男子声音虽是低沉,却亦是冰冷无比,听了叫人心里莫名其妙地害怕。
阮晴晴打了个哆嗦,暗呼倒霉,偏偏这个节骨眼上,碰到表哥心情不好,他以前就已经是一个冰山了。那时候还能和他开开玩笑。
如今的表哥,看起来却是个快要雪崩的冰山,那种一触即发的气势叫她这么活泼的,古灵精怪的人也只能老老实实坐在对面,不敢说一句造次的话。
“表哥,我有件事情想要求你,你帮帮我好不好……”
“什么事?”
金牧原只是微微低头看着手里的文件,声音冷淡,又带着疏远,如冰玉一般的脸明明被明亮的光线笼罩着,看起来却依旧遥远无比,令人无法捉摸。
“其实,是关于丁南司的事情……”
阮晴晴思索再三,还是慢慢地说出口。
“丁南司?”
再次听到这个叫自己咬牙切齿的名字,金牧原猛地抬起头,目光定定地看向阮晴晴,眉头紧紧皱起来。
阮晴晴吓了一跳,表哥的目光中除了询问和不解之外,更带着一股凌冽的冰冷的气息。
可是她躲闪不及,加上实在是有事情相求,只好硬生生地迎上他的目光,心里却是忐忑不安。
“表哥,丁南司的事情想必你也听说了,可是,可是若不是我,他不会被人陷害到这个地步,我思来想去,如今也只有你能够帮助我了……”
阮晴晴愁眉苦脸的说,话语中带着殷切的哀求的意味。
金牧原的眼睛微微眯起来,显得锐利而锋芒毕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