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的,下手够狠的啊,你这个带兵的是干什么吃的,连几个十几岁的孩子都看不住,你也算个连长?熊兵!哨兵没有看见有人从大门出去吗?”营长大发雷霆之怒。
赵玉明立正挺胸抬头的站在那里,心情很不爽。但是他可不敢和自己的上司顶嘴,不然自己的前途也就交代了。
“报告,我已经询问过哨兵,可是哨兵报告说没有任何人在九点后出基地。”赵玉明洪亮的回答。
“派了多少人在找?”傅团长紧皱眉头,问赵玉明。
赵玉明很标准的保持着立正的姿势,高声回答:“一个排。”
“再加派一个排,扩大搜索范围。到基地外面去找找看,说不定爬墙出去,找仔细点,注意不要扰民,天亮之前必须找到他。”营长气的“啪”的把手拍在桌子上。
“是!”风覃立正、敬礼转身向外要走。
“让二连长去执行命令,你一会儿给我回来。”营长又补充说到。
“是”风覃跑步下楼离去。
“哎呀呀,你看这是咋搞的嘛。被你们添麻烦了,小小年纪,看黄书,还敢打人,真是无法无天了,这样的学生找到人也必须开除他学籍。”听完风覃同宿舍的几个同学反映的情况,学生科田副科长一脸气愤的说。
营长点燃一只烟,吸了一口,觑着眼神看了看他没有说话,小心的把桌子上的那本《性理精义》递到肖斌手上。他看不起这个从留校生迅速爬上来的田副科长,他在学生中间有个外号叫“填不满”,闻其名而知其意。
肖斌也以为是本黄书,犹豫着接过来。不解营长让他看这书做什么,真是无聊至极。随手就要放回去。
“你不妨看看。”营长用手虚按,止住他的冲动说,“你们家老头子不是在研究风易吗?”
学生科副科长一直插不上话,见机问到:“风易?这本书和风易有什么干系?他们不是一口咬定这是一本黄书吗?”
肖斌这才正视这本《性理精要》:蓝灰色的封皮,古朴而庄重,手体的四个寸方篆书,翻开扉页是楷书的“卷四——易学启蒙”在右上放有一枚阳文方印——体元主人;左下方有一方篆体的阴文印章——榕村。
翻开封皮,里面的内容完全是一体的手写蝇头小楷,繁体竖版,不同于石印书。字体刚健飘逸,中气十足,很有气势。从纸张的质地和装裱上看,此书也不像是近代的东西。
“虽然我并不能读懂里面的内容,但肯定我们都误会了,这书不是象他们所说的黄色书刊,而是关于易学的一些深奥东西,也就你们家老爷子能看懂。”
“呵呵,说起你家老爷子你就牛的不行,风覃不是也在看吗?你看里面还有夹页心得。”营长翻开一页,取出一张六十四开写满字的白纸,指给肖斌看。
看了一眼疲惫不堪地站在面前的几个学生兵,营长盯着他们的表情问道:“这本书被撕坏了一页,是你们谁干的?”
李志远看了另外几个人一眼,低着头说:“是我……和肖津抢的时候撕的。”
营长不再说话,从肖斌手中要回书,“我们还是不要看了,毛也不懂的大头兵看也不明白。让你看一眼,就是让你做个证明,证明书损坏到什么程度,田科长、李志远你们也来看清楚的好。”
营长说的一本正经的样子,屋里的众人都不解他搞什么名堂。
“我先告诉你们啊,这本书可能是比较珍贵善本,现在被你们俩弄残了一页,其恐怕价值要大打折扣,当然我不管你们这些烂事儿,还是你们学校回去自行解决吧。”
回头又对田副科长说:“信的过我的话,在找到风覃还给主人之前,就先放我的保险柜里,可以吗?”
“当然没有问题,这书很值钱吗?”田副科长有些不相信的问。
“我也不是很确定,先把孩子找到,其他等调查清楚才能下结论。”猛吸了一口烟,对李志远几个人挥挥手说:“你们几个也先回去,有事儿我再叫你们。”
“实在是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田副科长歉意的递上烟,然后分别给点上。“回去我们一定从重处理。”
“我看也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最好不要轻易开除学生,一个从山村出来考出来的孩子,很不容易啊,你们开出了一个学生的学籍,就等于是毁了他一生的前途。当然,这是你们学校的事情,我们没有发言权,呵呵”
“营长的意见,我们校方一定会尊重,我们可不一般的关系啊。”田科长打着哈哈说。
赵玉明在门口喊:“报告”。看他行色匆匆,难不成又发生了什么意外?
抬头看了看门外的赵玉明,营长示意他进来。
“营长,刚才他们的班长跑来说风覃已经回来了,躺在宿舍里。”赵玉明向营长报告说。
“什么?这么多人没有找到,他自己怎么回来的,从天上飞回来的吗?”营长的脸色有些难堪,看了看新生军训代理营长肖斌。
要说刚才风覃就躲在基地里面,一个排的士兵四下里寻找,都没有找到,太有点令人匪夷所思了。要说是刚才跑到了外面,来回都没有人发现,当军营是什么地方,是旅馆吗?传出去那面子可就丢大发了。
“我去叫他过来。”田副科长受了一夜的罪,心里火大的很。听到人已经回来了,找到了发作的对象。
“今天就先算了,田科长,大家都累了,也让他冷静一下。赵连长派人盯住了,别明天早上又不见了。”肖斌想了想,拦住了田科长。
“赵连长,田科长也累了,送他回去休息吧。联系范连长的人回来。”营长站起身来,向田副科长伸手示意再见。
拉开窗帘,透过明亮的玻璃窗向远处眺望,窗外已经是晓色初露,黎明的微光驱散了黑沉沉的夜,薄薄的晨曦呈现在东方的天空,营长顺手推开窗子,放走一屋子的烟气。
送走了田副科长,营长和政委并没有去休息,而是依旧坐在办公室里抽着烟。
“没有想到让一个十几岁的娃给闹腾一夜。这事让上面知道,我们肯定要挨骂,什么事儿!没事让我们搞什么军民共建学校,哄孩子玩。”营长满脸的无奈。
“也不能全怪学生,我们“轻敌”了,觉得不就是训几个学生娃,没有什么大不了得的。所以说我们也有责任。”肖斌首先做自我批评说。
“还好人没有什么大事,明天争取内部处理掉算了,你看如何?”
“我也觉得这样的好,只是那本书怎么解决?还有学校方面怎么应付。他们会同意吗?”
“肖津的治疗费用我们给出,条件是他和学校都不再追究这件事,明天先找风覃谈,刚才的还只是一面之词,就为一张女孩的照片,也不至于把人打伤啊?他用什么打的,小兔崽子,够狠的。”
营长想了想接着言道:“如果风覃同意,我负责找我们家老爷子把书给修补好,一个考古专家要是这点事都做不了,我可有的说他了,呵呵。”
嘹亮清脆的起床号声打破清晨的幽静,摇曳在营地的上空。沉睡在梦乡的人不得不起床收拾准备一天的训练。
昨天晚上的事情,因为赵玉明到的及时,并命令不许传播扩散,所以只有本班三个男生宿舍知道。但学生毕竟不是真正的士兵,过了一夜,就有消息灵通人士来探听消息,等到宋思琪到水房洗漱的时候,女生之间也在议论着。
“听说了吗?昨天晚上有人打架了。”
“因为什么啊?”
“听说是抢一本关于那个的书看。”
“呀!真下流,谁呀?”
“无聊……”
“哪个班的?谁呀?”
“无线通信的,听说叫风什么风的,差点把人打死呢。”
“风覃?”正在往脸上揉香皂的宋思琪正好站在那两女生旁边,不由自主的脱口喊出这个名字。
“对,对,就是叫风覃,你知道啊,挨打的又是谁?”那个女生反过来问宋思琪。
“我怎么知道!”象是有谁惹到她一样,宋思琪气愤的说,草草的洗完脸走了出去。
“??”那女生不知道她问什么生气,自己也没惹她啊?看着宋思琪远去的背影,正在刷牙的手都忘记了动作。
宋思琪感到一种说不出的郁闷,也不清楚为什么。胡乱的洗漱完就回到宿舍坐在床上发呆。
“想什么呢?快整理内务,该出早操了。”同学韩超提醒她说:“还没睡醒吗?还是想昨天那个男生了?告诉我,我去帮你叫。”
“他关我什么事,你可不要胡说。”就是,他关我什么事?为什么听到他打架我就不开心呢?宋思琪想,我还没有去找他算帐呢,敢说我是个花瓶,哼!
昨天,风覃只是无法抑制自己心中的愤懑,那张照片是师父给他的,只是说这个女人就是他的亲生母亲,其他的都不肯说。
风覃这段时间一直在想母亲为什么会抛下他,所以没事儿的时候就拿出照片来看。没有想到夹在书中被肖津他们发现,还胡说八道的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