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慕乔把吃剩的苹果扔进垃圾桶里,抽过一旁的纸巾,不疾不徐的擦拭着手指,他对着南临莫抬了抬线条精致的下巴。
“临川没事吧?”
“呵,他能有什么事,好鼻子好眼的,倒是把人家打的鼻梁骨折还断了两根肋骨,要不南家在江城的地位,对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指不定这小子得进去蹲几天。”
对于自己家这不省事的弟弟,南临莫赶到很无奈,特别是最近这两年,越来越叛逆,他都不知道跟着善了多少后!
席慕乔轻笑一声,“这小子下手挺狠啊,比我们那时候狠多了。”
“别管狠不狠了,被我家老头收拾的还在chuang上躺着那,老头子特别担心照这样下去,小川会长成败家子,他和我爷爷商量着要不要送去部队操练两年,收一收他的性子。”
席慕乔接过南临川递过来的香烟,就着他的火点燃,“败家子到不至于,临川秉性不坏,只是性子太急爆,以后在这个圈子里少不了吃亏,送去操练一下也好。”
南临川点头,深深的吸了一口香烟,等烟雾沉淀进肺里以后,才缓缓的吐出来。
席慕乔看他拿那副眉头紧锁的模样,问道,“怎么,还有什么烦心事?”
“没有。”
季宿一出来,就看见吞云吐雾的两人,他叉着腿慢悠悠的走过来,“你们两个能不能收敛一下,这是病房,我可是病人!”
南临莫瞥了一眼季宿的裆部,嗤笑,“你这算是哪门子病人?”
“你滚,大临子,老子要跟你绝交!”
“随便。”
季宿躺回chuang上,不想再和毒舌男说话,他问席慕乔,“小言言在法国有没有交男朋友啊,不会到时候带回来一个金发碧眼的男人吧。”
“她只说她有一个小男友,再问她也不肯多说。”
南临莫眼睑颤了颤,夹在指间的香烟陡然一歪,烫到了手指,他不动声色的把香烟扶正,抬手,再次深深的吸了一口。
“呦呦呦,真的找了个外国人那,还小男友,你说你们席家人怎么都这么喜欢老牛吃嫩草啊!”
“有点事,先走了。”南临莫蓦然起身,把香烟碾灭在烟灰缸里,拿过搭在椅背上的大衣,转身朝门外走去。
“大临子,你就这么走了啊,陪我聊会呗。”季宿半坐在chuang上,朝着南临莫喊道。
南临莫头也不回,径直出了门,砰的一声把房门关上。
季宿摸不着头脑,“大临子怎么了,怎么突然阴沉沉的?”
“不知道。”
“哎,你准备什么时候把小嫂子公开,总不能一直这样瞒着吧?”
指间点燃的香烟一直没有吸,他叹了口气,“走一步看一步吧,她妈妈还不知道她嫁人了,她很怕她妈知道。”
“合着你还没有被丈母娘认同?没事没事,就你这身份地位,她妈妈一看,还不得立刻就同意!”
席慕乔对着烟灰缸弹了弹烟灰,没有说话,他要是普通人就不会这么棘手了,他听太太说过,林薇并不希望她嫁有钱人,特别还是他这样有钱有地位的。
“你家二叔知道不知道你娶老婆了?”
“暂时不知道,只有几个最亲近的人知道,但是瞒不了多久,最近我会带着乔沐回家。”
季宿这时候也收起了脸上的玩世不恭,他表情也严肃了起来,“你是不是怕你二叔对小嫂子下手?”
他抬手吸了一口香烟,眯起眼睛吐出一口青白烟雾,飘散的烟雾模糊了他的隐晦不明的脸。
“这是我最怕的事情,他都敢对我和小言下手,乔沐更不用说了,以他狠辣的性子,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
“有什么事尽管开口。”
“放心,到时候绝不会客气。”
季宿美滋滋的,“那是,我们是兄弟!”
席慕乔似笑非笑的扫了他一眼,淡淡开腔,“对,我们是兄弟,那你现在可以告诉兄弟到底是哪个女人把你踢来了医院?”
“……”
从医院里出来,席慕乔回了席家老宅。
席慕彻和莫容颜也在,看见他来了,席慕彻起身叫道,“大哥。”
他点了点头,上下扫了他一眼,冷峻的脸上荡起一丝笑,“身体好了?”
“好了,多谢大哥打醒我。”
席慕乔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坐下来,“没什么谢不谢的,自家兄弟,结婚了就好好过日子,喝不了酒就别喝,再有下次,大哥真不饶你。”
“我知道。”
他懂席慕乔这句话暗含的意思,这是警告,上次在医院时他说的很明白,再有下次,他会把容颜从他身边带走。
“奶奶她们那?”
莫容颜脸色有些苍白,消瘦了不少,好在精神还不错,“大伯母和周婶陪着在后花园遛弯那,马上就回来了。”
他点头,“你们先坐,我去书房一趟。”
席慕彻看着他的背影,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以前看见席慕乔,心里总是会憋闷的晃,他知道,那是不服气,是积攒了多年的憋屈和怒气。
可现在,那种感觉却一点都没有冒出来,有得只是心静如水。
他不知道爸爸为什么要这么对付大哥,他对公司是谁的,在谁手里并不感兴趣,他身边有容颜,就足够了。
他收回目光,握了握容颜的白净的小手,把她额前垂下来的头发撩到耳后,嗓音很温柔,“还难不难受?”
莫容颜摇头,另一只手覆在他的手背上,她努力挤出一丝笑,让自己笑得更自然一点,“现在没事了。”
“一会把这个消息告诉奶奶和大伯母?”
“都听你的。”
莫容颜垂眸,看着她和他交叠在一起的手,她肤色白皙,他肤色偏蜜,她知道他很高兴,可她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心里闷闷的,堵堵的,还有一丝慌乱。
席慕彻伤好以后,一直呆在家里照顾她,两人的关系也得到了很大的改善,夫妻生活不可避免,哪怕她不愿意,可逃不过他们是夫妻。
他们结婚一年,家里一直催他们要孩子,她就算再不愿意也不能表露出来,他不做措施,她却有准备。
但她万万没有想到,她竟然怀yun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