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梦中一人舞
丰七七2017-07-12 16:233,341

  故欢望向走下来的鬼将军白起,她面色凝重,往后退了几步,在他快靠近时,伸手告停:“别人可能是假的,但你的儿子,确切是真的。其次,你所看到的魏澜,也是真的。只不过她跟你一样,是一缕魂魄。”

  “你以为本将军会信吗?”他步步逼近,刀锋已经跃跃欲试了。

  故欢被他拿刀架在脖子上,哭笑不得:“将军难道还不明白,这天下你要了也没用。人死不能复生,若是个个篡改天命,这世间不得乱成一团吗?”

  他愤愤不已:“孟伶人都能重生,为何本将军就不能?”

  故欢怒目瞪他,咬牙道:“难道在这个梦境里,你还看不明白吗?江山于你何用?灭秦朝于你何用?即便你和魏澜都活过来了,你也未必能对她好。你口口声声说在乎她,可我觉得,你最在乎的,只有你自己!”

  幻境雪白如昼,在故欢的意识中渐渐散去,周围逐渐呈现出船上简单的陈设,偶尔有海浪拍打船板地声音,鬼将军白起瘫坐在地上,突然听到铁链咣当地响,他蓦地站起身,用刀抵在故欢的下巴,警惕地环顾四周。

  在船口,两个若隐若现地人走进来,正是前来勾魂的无常,还有那个神一般的男子。

  他心中大骇,垂视这个还剩一缕魂魄的鲛人,又想及魏澜温婉地面容,便狠下心,对准她的脖子刺了进去,随即迅速逃窜!

  鬼将军白起不过一介魂魄,遇光即灭,他逃到海面上等于自寻死路,浪花朵朵,烈日烧灼,他终究抵不过命运的惩罚,灰飞烟灭了。

  风中,他眷恋世俗地声音,轻轻回荡:“澜儿,你在哪里,我好想你……”

  刀有消魂作用,故欢如同断线风筝,一下子跌倒在地面,而黑白无常一致望向那个玄衣男子,他们面面相觑,挤眉弄眼地交流,决定默默退下,假装什么也看不见。

  凡人濒死血流成滩,故欢却露出了根根梦丝,那是由梦魂形成的丝,是她续命的源泉。

  梦丝正在迅速流失,她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瞳孔有些扩散,皮肤上出现了一道裂痕,从脸庞开始,一路扩到那条失去光泽的尾巴。

  闲云捂住她的伤口,感觉到生命在流逝,那把凶器真的很烫,就像刚从熔炉里刚取出来一样,烫得他缩回了手。

  故欢眼角飙泪,嘶哑说道:“我怕是活不久了。我那么努力地想要活下去,为什么老天总是要跟我作对?”

  她昏昏欲睡,紧紧地抓住闲云的手指,不知是哭是笑:“你不是说要娶我吗?现在还算不算数?要不来一场冥婚吧?我不太喜欢你以后和别人在一起,先成亲吧……嗯?不肯是吗?”

  她的眼皮好沉重,喉中似有火炭,烫得艰难开口:“也对呢,你看不上我这个怨魂的……哦,追根揭底,我好像连个魂儿都算不上。”

  “但我好想活下去啊……”

  她哭了出来,脸上的裂痕越来越大,显得狰狞可怖,闲云在她额头上亲了亲,抱起她穿过一道透明地屏障,晃眼间,回到林夕斋。

  把人放置到榻上,闲云低哑轻颤道:“这世间我从不惧怕任何人,可现在最怕的就是你,我怕你离开我,走得那样义无反顾。”

  唇齿被他撬开,那温暖地真气随着他的舌头探入喉中,缓解了故欢喉咙地疼痛,她感觉那双冰凉地手在身上游走。似手段高明,却半天解不开衣物,情急之下,居然撕碎了绸缎。

  “从今天起,你体内有我抹不去的痕迹。”

  在她唇上轻啄,闲云笑靥如花:“我自愿献出保留了两万五千年的纯净之身,往后沧海桑田,你都要为我负责,否则将受噬心之痛。”

  故欢眼波流转,垂下眼帘不敢看他,嘟囔道:“你趁人之危,都把我吃干抹净了,还好意思给我下咒。”

  “对,是要将你吃干抹净,是要给你下咒。所以往后千万年,除了我不准喜欢上任何人。否则,打断你的腿。”

  给她盖上被子,闲云将她揽到怀里,眉眼带笑,揶揄说道:“欢欢,你可知何为灵修?”

  “男女共缠,精魂互补,既为修行。”

  言罢,故欢才反应过来他的话,不由狠恶刮了他一眼,咬牙切齿:“你这狡猾的狐狸!我且问你,当年将我从忘川救起,同我说我是林夕斋的主人,还道我们之间有一份生死契约之事,可有虚假?不准说谎,必须如实道来!”

  “你确是林夕斋的主人,这幻境是你早前无意创出的幻境,而将你从忘川救起,是我那六百九十九年里最大的幸运。”闲云把玩她的秀发,忽然俯身在她唇上轻啄,嘴角勾起一抹狡黠地笑:“此后,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上穷碧落下黄泉,都无法逃过追捕。”

  “好呀!你这狡猾的谋算家!”故欢在他唇上一咬,疼得他微微皱眉。

  这时房门被人撞开,春江冒失地走了进来,在看到不堪入目的画面时,他涨红了脸,身后跟着一个蓝衣少女,是化成人形的阿七。

  他们默契地捂起脸,又从指缝间偷看,在触及闲云冷冷地目光后,打着哈哈自觉地关上门。

  故欢从被子里探出来,吁出了一口气:“完了,我在阿七心目中的形象,彻底崩塌。”

  闲云揉她的发,抿嘴轻笑:“欢欢,我们明日成亲可好?”

  她又溜进被子里,露出一双雪亮地眼睛,有些娇羞地说:“等我好了,再做打算吧。万一我死了,你一个人守寡得多可怜啊?”

  闲云像是下了什么决定一般地对她说道:“那就等你集齐魂魄了,一起回天庭成亲。”

  “你一个散仙还想进南天门?”故欢嘲笑道。

  闻言,他不经失笑:“原来我在你眼里,从始至终,都是一个游手好闲的散仙。”

  故欢瞬间脸红,埋头钻进了被子里。

  她忘了那个不愉快的梦境,忘了那个跳崖的女子,以及那个被众仙唤作“神君”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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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昔有佳人朱媚娘,一舞剑气动四方。

  故欢做了一个梦,梦见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里面烟波浩渺,踏入其中,耳畔是钟鼓齐铭,紧接着有流水般地琴音;待烟雾施然散去,一抹红影映入眼帘,清晰可辩是名女子,确切地说,是舞女。

  她身姿玲珑,薄纱裹体,半鬏半落的发遮住光洁地后背,袖口、裙摆边系有小粒的铃铛;随着越来越急促的舞姿,铃铛不停“叮咛”作响,时而如滴水之声,时而如轰雷大雨!

  当故欢以为风雨未歇时,她又缓慢下来,曼妙脱俗,仿若雨后初晴,令人惊诧万分,果真是我见尤物。

  这般美妙的女子,究竟有着何等容貌,故欢很好奇,但更多的是女人心里的攀比,所以想一探究竟。

  她逐渐靠近,可那女子突然转过身来,并携有一根银针,划破空气,狠狠地刺进她的眼睛!

  我的天,老命朽已!

  “欢欢别怕,不疼了不疼了。”玉夙般的声音闯入故欢的梦中,使她忍住疼痛,想要努力地睁开眼。

  “闲云哥可得把她摁好了,再乱动,扎错针我可不负责任!”

  这是人说的话吗!

  “扎错了,就剁掉你的手指头。”

  没错,你这该死的丹顶鹤,若是斋主我损伤半根汗毛,定将你扔到忘川河里,不淹个三五年绝不放过!

  “知道啦。”

  正当故欢浮想联翩时,她的皮肉和骨头都在叫痛,终于忍不住睁开眼,本想破口大骂春江这没良心的小子,可触及闲云关切的目光,还是乖巧些。

  她泪眼汪汪地看他们,啜泣道:“快、快点。”

  春江同情地看她,又继续扎针,闲云则怜惜地抚摸她的脑袋,还问道:“今天可食梦了?”

  故欢委屈地摇头:“没有,还被一只毒蝎子扎了。”

  施针的春江幸灾乐祸道:“偷鸡不成蚀把米,叫你挑食,非要去找那些刁钻古怪的梦。”

  故欢懒得理他,默不作声地趴着,想着等我扎完针了,就去找那个女子,她的故事一定很有趣,梦也肯定很好吃。

  至“将军战魂”一事落幕,故欢的身子越来越虚弱了,整个人浑身无力,连抬手都觉得困难,她没敢告诉闲云,每次春江来探望,她都以身子疲惫为由,将他打发走了。

  她越来越挑食了,凡夫俗子的梦已不能挑起她的味蕾,而迷迭的梦已被食完,现在食不果腹,续不了支离破碎的灵魂。

  前些日子里,故欢夜里爬起来,突然看到镜子里的自己,身形越来越通透了,薄如蝉翼,她忍声发颤,强迫自己不去观望,可那披头散发,脸色发白的“女鬼”,可不正是自己吗?

  当春江推开门时,故欢猛地扑了过去,连忙捂住他的嘴,生怕这小子引来管事的闲云,万没想到的是,那驻立门外、风华绝代的男子,正是斯人也。

  他抱着故欢害怕极了,不由分说就叫春江施针。

  只见那寒针闪着幽幽光芒,她仿佛能感受到那穿皮刺骨之痛,接着冷汗直布,不停地发起啰嗦。

  此针并非凡物,乃九天寒冰所造,遇火不化,至阴致寒,凡触肤之处,皆皮开肉绽,深入骨髓。

  朦胧之中,故欢听到闲云在耳畔颤声说,欢欢别怕,有我在。

继续阅读:第四十四章:误揭赵王后的皇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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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梦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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