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车停了下来。
谷口千鹤下车将安如雪拖下车,架着她发软的身体,冲刚下车的神秘男人喊了一声:“过来帮忙。”
“你背着不就行了?”神秘男人皱眉。
“那样会引起怀疑,你照我说的做就行了。”谷口千鹤不耐烦地说。
神秘男人也很不高兴,但还是照着做了,走过来学着谷口千鹤的模样,架起了安如雪另一只胳膊。两个人抓着安如雪,并肩走,营造成三个人并排走,不时说悄悄话的表象。
或许是药效过了,或许是震动刺激了安如雪,她缓缓苏醒过来。
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她觉得双脚变成了棉花球,踩在地上毫无知觉。身上还被披着烦着恶臭的斗篷,眼睛上好像也戴着眼罩,什么也看不见。
只是微微有风吹来,斗篷宽大的帽子随风动了动,蹭到她的脸,痒痒的。似乎还有淡淡的花香,远处偶尔有人来人往的走路声。
这是外面,而且有其他人?
安如雪一个激灵彻底清醒过来,她立刻拼命挣扎,想要大声呼救:“救--”
喉咙中刚喊出一个字,她的嘴就再次被封上了。
无法呼救,只能自救。
安如雪拼命挣扎,眼看附近路过的人投来好奇和审视的目光,谷口千鹤下意识皱起眉头,神秘男人却是立刻发难。
他毫不留情地低声嘲讽:“让你多弄点哥罗芳,你非说什么对人质有伤害。反正目的达成都要撕票,你管她有没有受到伤害?就因为你多此一举,现在惹来麻烦了吧?”
“少废话,BOSS让捉活的,可没说弄个昏迷不醒或者濒临死亡的回去,什么价值也没有。”谷口千鹤将BOSS抬出来做挡箭牌。
神秘男人不说话了,半晌后憋出一句:“那就再来一次,让她听话。”
“好吧。”谷口千鹤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在情况再次失控之前,拿出刚刚用过的手帕,用力捂住了安如雪的口鼻。
又来?
安如雪发疯了似的挣扎,奈何抵抗不了哥罗芳的药效,不到三秒钟人就再次昏了过去。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同时夹起安如雪疾走。
就在他们离开的地方,一枚晶亮闪着蓝光的蓝宝石月亮发夹,静静地躺在草坪里。它藏在草丛中,如果不是被光晃到眼睛,很难发现。但是发夹反射的光却被附近的监视器捕捉到了,监视器上下一阵调整,最后在正对着发夹的方向停了下来。
安氏集团,大门口。
此刻,燕小北还在焦急地不断拨打安如雪的电话。也不知道打了多少遍后,安如雪的手机突然就关机了。
“这下把事情弄砸了。”燕小北大感头疼。
他试着又打了几次,手机依旧关机。思来想去,他只好给安凡打了个电话:“我这边出了点意外,如果安如雪回家,请马上通知我。好,我会注意策略,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
挂了电话,燕小北回到安氏集团,在门口等了足足一天,既没有等到安如雪的人,也没有等到安凡的电话。
最后他在电话即将彻底没电之前,饥肠辘辘地回到了酒店。
房间里,燕小北刚脱了鞋就迫不及待地冲进卧室找到充电器给手机充电。
“滴--”
手机充电后,燕小北又给安如雪打了个电话,手机已久显示的是关机。他叹口气,把手机丢在床上充电,然后人无精打采地走进洗手间,冲了个冷水澡,并且更换上酒店的睡袍。
走出洗手间,恰好听到手机提示未接来电的提示音。
燕小北大喜,冲过去拿起来一看,五个未接电话,但全部是秦胜打来的。
“不是在忙生意的事情,怎么有空给我来电话?”燕小北不知道秦胜是不是有什么急事,虽然还在烦躁安如雪的事,但还是马上拨了过去。
“我在你门口,给我开门再说。”
燕小北哦了一声,旋即将电话挂断,大步走到门口去开门。
“当当当当,看我给你买来什么好东西了?”门开的瞬间,秦胜的一张脸藏在了两个购物袋后面,只露出一双遍布血丝的眼睛。
燕小北皱眉,边往回走边说:“心情不好啊,有事直接说。”
“刚巧,我也心情不好。”秦胜收起笑容,用腿将门关上后,拎着两个购物袋走进来,将袋子里的东西一股脑地倒在了床上。
花生,瓜子,薯片等一大堆零食和下酒小菜,外加十多瓶易拉罐装的青岛啤酒和两瓶红酒,一瓶52度的五粮液。
“想喝酒了?什么事让你这么烦,生意上出事了?”燕小北拿起五粮液皱了皱眉,秦胜和他都不喝白酒。
这突然间买了白酒,还是52度这么高度的烈酒?
燕小北坐下来,将白酒随手收进柜子里,拨弄了一下零食拿起一袋腰果,打开吃起来:“我也烦着呢,客户的事情出了点意外。”
“如果是生意上的事情就好了,我会为了身外事烦恼,那不是我的风格啊。”秦胜眉头皱得更深,甚至神秘兮兮地突然跑到窗前,将窗帘“刷”一下给拉上了。
“失恋了?”燕小北皱眉,总觉得秦胜今天有点古怪。
他正想着,就看到秦胜弯着腰跑回到床上坐下,神秘兮兮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有点支支吾吾起来。
“有话就说。”燕小北看不下去秦胜的挤眉弄眼。
“好兄弟,哥们我昨晚家里终于不再出现古怪的动物了,但却开始做起噩梦。”秦胜堂堂七尺男儿,提到噩梦竟然开始发抖起来,“梦里其实啥也没有,就是一片漆黑。那种黑和黑天不一样,一点光都没有,黑得渗人。我正恐惧着呢,忽然就感觉到好像有一双眼睛看我。我猛地一下回头,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美女?”
“呸,逗我呢,美女我会害怕?该害怕的是美女,因为我会扑上去撕开她们的衣服……呸呸呸,瞧我这脑袋,都什么时候了还有闲心说黄色笑话。”秦胜突然轻轻抽了自己俩嘴巴,这才扯回跑偏了的话题,“黑暗中,我看到了一双眼睛,那目光融合了凶狠,狡诈,轻蔑,不屑和智慧,就像狼一样。”
“狼?你又没见过狼。”
“是啊,我没见过真的,但我看过图片。”秦胜突然摸摸索索地将手机从口袋里拿出来,解锁打开相册,然后将手机递给燕小北:“看,就是这张图片里的眼睛,那感觉一模一样,看一眼我都心惊肉跳,感觉自己被噩梦盯上了,但是恶魔却很嫌弃我,都懒得吃我。”
“……做梦而已,何必较真。”如果换作以往,燕小北或许会帮秦胜分析一下,或许是生意上压力大了,或许是看恐怖电影多了,才会做恶梦。
但是这会儿,燕小北自己心情欠佳,烦躁得厉害,耐心就降到了最低点:“你今晚把自己灌醉了,保证明天醒来就忘记做恶梦的事情了。”
“怎么可能,你知道我被这个梦折磨了多久?我都快被逼疯了。”秦胜抱头尖叫。
“不是昨晚做的噩梦吗?”
“是,但我昨晚一共因为这个噩梦惊醒了15次。15次啊,每次醒过来都吓得浑身发凉,好不容易睡着后谁知道又做了同一个梦。这种感觉太可怕了,就好像在鬼门关不停地徘徊,一脚人间一脚地狱似的。”
“十五次,同一个梦?”燕小北皱起眉头。
秦胜疯狂点头:“不止如此,我还发现……一共古怪。我明明在黑暗中什么也看不到,只是被那双眼睛盯着,我好像就知道那玩意不是狼,而是一直獒,藏獒。你说我是不是中邪了,被一只藏獒的鬼魂给缠住了?”
“迷信,哪里来的鬼魂,还藏獒的,你怎么不说是真龙的?”燕小北嘟囔了一句,然后发现秦胜双眼里遍布血丝,看样子精神饱受摧残和折磨。
他叹了口气:“别乱想了,今晚住在我这里,早点睡,保证不会在做什么噩梦了。”
“但愿吧,不过我的确打算在你这里蹭一晚试试看。”秦胜说着打了个呵欠,然后撕开一袋花生,又打开一罐啤酒,咕咚咕咚大口喝起来。
燕小北也开了一罐啤酒,脑海里想着安如雪的事,不知不觉间就喝了三四罐啤酒。剩下的都被秦胜喝了,他喝得又急又快,肚子里又没有什么垫底的东西,很快就醉了,开始变得话多,罗里吧嗦的。
“你喝多了,早点睡吧。”燕小北推了推倒在床上几乎完全闭上眼睛的秦胜,然后下床收拾床上面的零食和空啤酒罐。
谁知道秦胜并没有睡着,他翻了个身,打了个酒隔,突然说道:“你的项链呢?那个项链给人的感觉太神秘了,好像很危险的样子。你看,我就不小心摸了一下,这几天出了多少事。先是家里每晚跟闹贼了似的,天天凭空出现很多小动物。紧接着,我就做了这个超级吓死人的噩梦,你说这两件事是不是有联系,都是因为我摸了你的龙鸟项链造成的?”
“我把项链拿给你看了?”燕小北嘴角抽搐,最不想把秦胜扯进来,但偏偏躲不过命运的安排。
一次醉酒而已,他就把非常珍贵的龙鸟项链拿出来给秦胜看了。他还真是……太天真,太没有防人之心了。
“不是,是你喝多了差点摔倒。我去付你,不知道怎么就扯开了你的衣领,手被你的项链硌了一下,好巧不巧地就弄了个口子u,还出了血。”秦胜伸出右手,掌心处有个细小的伤口,结痂已经脱落,留下浅浅的印痕。
仔细看,那印痕的形状有点像是龙鸟展翅飞翔的身姿,神秘中带着一点酷。
“谁让你自己不小心。”燕小北也有点喝多了,脑袋混浆浆的无法思考。如果这会儿他还清醒,一定会察觉到一丝古怪。
可是他醉了,反而打趣起秦胜来。
“明明是你奇怪,带着那么邪门的项链。我跟你说啊,自从被你这破项链弄伤了之后,我家里就开始出现各种古怪的动物,青蛙,兔子,蛇……家里都快变成动物世界了,每天我什么都做不了,天天去放生,差点就被警察盯上,以为我走私野生动物呢。”
“昨晚开始不是没有了吗?”
“是啊,但是噩梦更可怕。比起来,还不如和活生生的动物打交道呢,最起码这些动物的血是热的。”秦胜抱怨了一句,头一歪,睡死过去。
燕小北挣扎着爬起来,将秦胜拖到沙发上,然后他脱了睡袍钻进被子,也睡着了。
心情不好的时候,本来不容易喝醉,可燕小北却和秦胜都醉得一塌糊涂。
这已经是他连几天喝醉了,一觉到天大亮,醒来的时候阳光依旧能够把人烤成人肉烤串了。燕小北半眯着眼睛,头疼地盯着天花板发呆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昨天发生的事情。
“糟糕,安如雪……”燕小北一个激灵醒过来,扑向手机。
手机果然有未接来电,却是安凡打来的。
他急忙拨回去,不到两秒安凡就接了电话,咆哮的声音隔着手机屏幕传递过来,依旧震耳欲聋:“燕小北,你到底对我妹妹做了什么?她昨晚一晚上没回家,我把她常去的地方都找遍了,也没有!”
“什么!”燕小北惊掉了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