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森先讲述的是巫术。
巫术,想要追根溯源是很困难的事情,有传说巫术来自舜帝部落,当时为了给老百姓生产食盐,满足人民群众的生活,舜帝就让他的一个儿子到了巫咸国做了酋长,以卤土蒸煮,使盐析出,成为晶体,人们便称这种用土变盐的术为巫术。
虽然巫术的起源不可考证,但是遗留下来的相关文献却有不少,对巫术的研究有很大帮助。现在关于巫术,普遍认为有两种分类,一种是黑巫术,一种是白巫术。
黑巫术,通常以诅咒和巫蛊为主。顾名思义,一般都是用来害人的,或者用于复仇。
白巫术,通常用于祈雨、驱鬼、破邪、寻物、招魂等,以祝福为主,祈求为人类带来福泽。
然而燕小北等人带回来的大量佉卢文字,记载的既不是黑巫术,也不是白巫术,而是关于长生的巫术。
孔森仔细研究后,初步判断这是一种将黑巫术和白巫术相结合的大胆尝试,利用黑巫术的诅咒和白巫术的祈福,从而扭转乾坤,得到起死回生的能力,即可获得长生之术。
不过这篇巫术并没有详细记载长生术的使用方法,而是记录了一个非常凄美的爱情故事。
故事的主人公是一位巫师,楼兰国的大祭司白袍。
白袍年幼的时候被父母抛弃,幸好被一个老巫师救了,并将一身巫术倾囊相授。老巫师去世后,白袍开始了修行之旅,渐渐出了名,成为一些贵族的座上宾。
他18岁的时候,楼兰国国王去世,将王位传给了唯一的女儿,成为第一任楼兰女王。女王继承王位之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解决了政敌,并且亲自率兵出战,一举攻下了附近两个小国。
这两个小国比较富饶,盛产各种稀有的宝石。用宝石拿到中原,可以换取各种粮食,衣物,瓷器等物资。
然而好景不长,没多久就传出了女王中了巫蛊之毒,群臣束手无策之际,一位大臣的妻子提到了白袍,夸赞其巫术举世无双。
白袍因此被该大臣举荐进入皇宫为女王解除巫蛊之毒,并且不负重任所望,成功解除了巫蛊之毒,救活了女王。女王恢复健康后,敕封白袍为大祭司,地位相当于国师,备受百姓爱戴。
然而白袍却度日如年,因为他对女王一见钟情。但是当时的国策,他身为巫师,不可以娶妻生子,而女王身份又是何其高贵,更不可能为了他干冒天下之大不韪。
因此,白袍只好将满腔爱意深藏。
他不知道的是,女王也随着朝夕相处而爱上了他。但是同样的理由,女王也选择了隐藏爱意。痴情最苦,但时间却不会为此停留脚步。一转眼几多年过去了,这天是女王25岁生辰,皇宫里闯进了刺客,暗杀女王。女王受伤,危在旦夕之际,向白袍道出爱意。
“然后呢?他殉情了?”安如雪忍不住问道。
孔森拿起茶杯,小口抿了口茶,叹气说道:“如果是这样,就好了。他选择了一条不归路,复活女王。为此,他偷偷带走了女王的尸体,隐瞒了女王去世的消息并且利用巫蛊之术操控了当时所有大臣,操纵这个国家长达30年之久。这漫长的几十年中,白袍一边钻研黑巫术,寻找复活女王的方法,一边倾国之力,修建地宫。”
“天哪,他疯了!”米奇叫起来。
安如雪目光闪动着,喃喃地说:“为情所困,为爱痴狂。”
“是啊,一念成痴,一念成魔。”孔森再次叹了口气,“后来他有没有成功,就不知道了。不过想也知道,这一定是个悲剧的故事。长生之术,古时帝王一直在追寻,然而却没有一人成功过。”
“人死不能复生,所以才要珍惜活着的时光,珍惜身边的人。”燕小北也感叹了一声,又问,“孔教官,关于楼兰国历史的记载呢?”
“嗯,也是关于这位女王的。”孔森将茶杯放下。
燕小北急忙将水满上,众人也都眼巴巴看着孔森。孔森拿起茶杯,继续说道:“你们带回来的这些文字,记载了公元前1048-1000年之间的事情,距离现在已经有3000多年了。大约在3061年前,这位楼兰女王,继承了父亲的王位,成为楼兰国第一位女王。这位女王,当时只有16岁,但是美貌倾城,文治武功,堪称人杰。”
“这些古代的帝王,怎么都喜欢吹牛皮!”米奇忍不住吐槽了两声。
孔森笑出声来:“历史都是人记录的,夸赞当时的顶头上司,实在是人之常情。这位楼兰女王到底是不是才貌双全,有待考证。不过这些史料,还是非常有价值的,可以判断出当时的国力,风俗民情等等。”
鄯雅一直都没有说话,直到这会儿米奇打岔,她才忍不住开口问道:“这位女王,是叫做鄯岚吗?”
“女王单名一个岚字,楼兰国姓是鄯,推断女王叫做鄯岚,合情合理。大部分都是记录的这位女王的生平事迹,其中两点比较有趣。第一,女王继位期间发生了三件怪事。西域常年干旱,雨水一直稀少。女王继位后,却下了足足一个月的大雨,解决了长达三年的旱情。第二件事,就是兵乱导致的瘟疫,居然席卷了周边列国,一月内,曾经威胁楼兰的几个大国纷纷覆灭,竟无一活口。瘟疫并没有波及到楼兰,楼兰的国土面积因此又扩大了一圈。第三,天降陨石,砸毁了一座废弃已久的古城,发现了埋藏在古城地下的大量财宝。古人并不知道陨石,只当做是天降大祸,然而此次不但无一人伤亡,反而获得大量财宝,让楼兰的国力更为强大。这三件事连在一起,便开始有人歌颂女王,甚至称颂女王是天神下凡,才会天降祥瑞。”孔森笑呵呵说道。
众人哑言,不知道是巧合,还是编造出来的。
孔森又说:“第二点好玩的事,女王16岁生日这天,一位大臣将砸毁了古城的那块巨大的陨石当做宝贝送给了女王。女王觉得此石十分祥瑞,下令放置在地宫内,谁知道在搬运途中发生了异事,竟然离开皇宫的时候碎裂一地。女王得知消息急忙赶过去,只见宫门口一地碎石,五颜六色的,十分好看。这些石头有大有小,最大的有一米多高,最小的犹如鸟蛋。女王最后将最大的那块留在寝宫,其他的装进袋子里,继续运送到地宫。”
“石头?五颜六色的?”燕小北瞪大了眼睛。
其他人也纷纷惊异地互相看了一眼,安如雪忍不住问道:“这些石头,听起来很像是咱们在几处地宫中见到的。会不会……”
“这就不得所知了。真相,还需要靠你们去寻找。比起这个,我更好奇,你们去参加比赛,怎么会弄回来这些资料片?老实说,你们是不是瞒着我们做些什么事,比如,盗墓?”孔森脸色就沉了下来,口气也加重了许多。
燕小北一个激灵,急忙解释:“不是盗墓,是找……找人。”
“找什么人?死了几千年的人吧。”孔森更生气了。
“不是……”燕小北心虚地看了安如雪一眼,恰好安如雪也看过来,其他人也视线也看过来,让燕小北感到了巨大的压力。
他习惯性地摸了摸鼻子,慢慢恢复冷静:“孔教官,这是我的私事,所以一直没和你说。”
“私事?”
“我回国并不是为了参加异能比赛,是来寻找我的身世之谜的。前不久我养父去世,我才知道我另有父母,只是我的养父已经失去他们的音信很久了。”燕小北回答。
孔森眼角一跳,急忙追问:“失去音信?失踪了,多久了?”
“听我养父说,我三岁的时候,他们就把我留给了他,然后不知所踪。最后一次联系是2010年,我养父突然接到一个电话,知道我父母可能出事了,就立刻带我出国,移民到了美国洛杉矶。之后,就再没有过他们的消息。”燕小北被孔森的目光盯得毛毛的,心里忍不住猜测,难道孔森知道一些什么事情?
“2010年,那不是……”孔森小声念叨着,猛然间想起一件事来。
燕小北23岁,他3岁的时候被父母送走,然后父母失去了音信。这不是97年的事吗,那会儿他的学生月明清也是突然离开学校,说是要下海经商,但是却一去之后就杳无音信,直到2010年的春节,他接到了一通电话,之后就再没有了月明清的消息。
有了这个想法,孔森不由得细细打量起燕小北,越看越觉得燕小北眉眼间和月明清很像。难怪他对燕小北一见如故,总是不由自主地喜欢这个孩子,原来是在他身上看到了当年那个最心爱的学生的影子。
“孔教官,怎么了?”燕小北疑惑地问。
孔森被燕小北打断思绪,吓了一跳,急忙说道:“没事,想起了一些往事。你继续说,继续说。”
“……还说什么?孔教官,我们真的没有盗墓。”燕小北再次解释。
其他人也纷纷保证,他们绝对不会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最后安如雪被推出来当挡箭牌,她爸爸安生富可敌国,那些钱几辈子都花不完,还做盗墓这种危险的事干嘛,吃饱了撑的。
而且盗墓赚得这点小钱,也入不了安生的眼睛,太少了。
孔森看大家伙眼睛都红了,忍不住笑了:“我又没说你们是在盗墓,但你们是去地宫了吧,这些东西可瞒不住我。你们想我保密,就得把事情告诉我,否则我就去找安董事长告密。”
大伙面面相觑,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最后燕小北站了起来,说道:“孔教官破解佉卢文忙了好几天,先休息吧。回头你休息好了,我再一五一十地告诉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过,要保密。”
“一言为定。”孔森看着燕小北,透过他年前的脸庞,再一次找到了当年那个学生的影子。那是他最得意的学生,为人正直,热情,有求必应,说一不二。
孔森笑眯眯地站起来,拍了一下燕小北的肩膀说道:“我等你来找我。”
“孔教官休息好了,我随叫随到。”燕小北急忙说道。
孔森没再说什么,倒背着手,嘴角噙着一丝笑意,慢慢溜达走了。他前脚刚走,王明也要走,路过燕小北身边的时候,深深看了燕小北一眼。
燕小北对他轻轻点了点头,王明就伸手拍了拍燕小北的肩膀,离开了。
“北哥,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有什么事瞒着我们啊?”米奇突然问道。
燕小北吓了一跳,还没开口,就见鄯雅站起来拍了米奇的脑袋一下,训斥起来:“你这是嫉妒,赤裸裸的嫉妒。”
米奇抱头叫屈:“才没有,我就是看孔教官和王教官都拍北哥的肩膀,就想起了《西游记》里孙悟空学72变的事,会不会教官也和北哥做了约定,比如夜半三更偷偷见面,教授独门绝技……哎呀,飞哥,你也打我!”
白羽飞斜了他一眼:“你23了,不是两三岁的娃娃。”
“我,就是随口一说嘛……”米奇朝燕小北递来求救的目光。
燕小北心虚地做起和事老:“好了,都没事就回去休息吧。等孔教官休息好了,还要向他解释。你们有什么建议没?我是编造谎言,还是实话实说?”
“这个……”
所有人都答不上来,气氛沉默下来,最后也没商量出个结果,只好各自回房休息。
燕小北刚刚洗了澡,就听到了敲门声。他一边用干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去开门。打开门的瞬间,燕小北意外地瞪大了眼睛:“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