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儿,不可以。”黎汐笙赶到看见了这一幕,柳绝恋正拿起琵琶,想要送夏俊生上路。夏俊生也许不知道,可是黎汐笙心里却清楚的很,只要这琵琶一想起,夏俊生体内的蛊虫便会变得兴奋起来,用不上一炷香的时间,就会从他的心脏穿出来。
“师兄,你不是一直问我为什么不喜欢笑吗?你不是问我为什么从来不提起以前的事情吗?
我本来可以活的简单,但是,你从来都不知道的是,我就曾经站在这里,亲眼看着我娘从这断肠崖跳了下去,从此这世界上就剩下我一个人。
我做梦都想快点盼来这一天,做梦都想早一点找到他,为我娘陪葬。
我记得初来京城的时候你问我,这是什么花,颜色为何这么显眼,因为这是我娘亲的血浇灌的,因为这里有积攒着我娘亲的怨气。”柳绝恋握了握拳头愤恨的说道。
“你娘,在这悬崖之下?”夏俊生颤抖的指着悬崖下面说道。
“是,都是你,都是因为你。
你知不知道你总的时候娘亲已经有了身孕了。
你知不知道她为了找你,带着我一路从家乡要饭到京城。
你知不知道她以为你死了,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你知不知道当她来到京城时,看着你坐在富丽堂航的马车里,挽着公主的手恩爱的样子她有多难过,哀默大于心死也莫过于此了吧。
你知不知道她为了想要你的一个解释追着马车跑了多久,被随行的侍卫打了个半死。、
你在皇宫之内高枕无忧的时候有没有一天想过给家乡的糟糠之妻一个解释,哪怕是一纸休书叫她死心。
我从来都没有看见我娘那么绝望过。心如死灰的那种绝望。
就在这里,就是在这里,她扔下我,跳下了这断肠崖,你知不知道我当时有多害怕,有多无助,而你,正在皇宫内好好的做你的驸马呢吧。
这些年了,你可曾过的心安理得,夏俊生,你是有多了不起,无情的多了不起。”
“我对不起柔儿,终究是我负了她。”夏俊生叹了口气,那份不忍心,那份伤感就好像当初的江景儒一般,是惋惜,只是不后悔。
“这些你不必对我说,黄泉路上对她说抱歉吧。”柳绝恋手指轻轻的拨动了琵琶,然后夏俊生的脸因为疼痛变得走形,变得扭曲。
她还记得那天她问自己的娘亲,在家里住的好好的,为什么就
“很难受吧,我娘当时的心痛比你痛上一百倍,你如今算是什么。”柳绝恋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夏俊生,表情里没有一丝的同情。
在我三岁之时,母亲便已经心死,过的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她教会我所有的曲子,告诉我,这些曲子都是我爹爹填的词,他是个很有才华的公子,如今不也是个贪生怕死的小人吗?想来我娘亲是当初看走了眼。
“我好难受。”夏俊生说话都已经不再连续,痛苦的趴倒在了地上。
“恋儿,不可以,杀死当朝驸马,罪可当诛,你可知道?”
“那又如何,杀了他,是我等了十几年的心愿,如今怎么可以说放弃就放弃,这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心愿,至此之后,生死无忧。”柳绝恋弹着琵琶的手依旧没有停下来,夏俊生挣扎着站起来,一步一步的哀悼悬崖边上,在那处盛开着罂粟花的地方跪了下来。没有了声音。
柳绝恋的琴声戛然而止。
再看夏俊生时,心口处已经血肉模糊,蛊虫已经顺着他的左心房钻出,
“他死了。”黎汐笙伸出手,探了一探,夏俊生已经没有了呼吸。
“娘,就让他跪在这里永生永世替你谢罪吧。”柳绝恋看着断肠崖幽幽的说道。那株罂粟花已经变成了暗红色,大概是因为浇灌了鲜血的缘故吧,开的更加的艳丽了。
“你知不知道你很自私,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很傻。”黎汐笙第一次这样愤怒,因为他害怕从此就失去面前的这个姑娘,因为他害怕皇上定是不会放过此事。
“我知道,从一开始,我就自私的活着,自私的只是想着自己的心愿。”
“你知不知道,你从来都不是自己,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不想你有事。”黎汐笙看着柳绝恋。
柳绝恋心口处一阵剧烈的疼痛,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你怎么了?”黎汐笙上前扶住了她。
“你可知道种蛊人为何难有情缘之说,因为种蛊人第一个试验品就是自己,要给自己种上最厉害,最毒的蛊,才能做一个好的种蛊人,师父为什么会选我,不是因为我有天赋,是因为我够绝情。”
“我现在带你回去找师父,她会有办法的,没事的,没事的。”黎汐笙带着柳绝恋日夜兼程赶往万默族,冷情凋是柳绝恋唯一的希望了,活下去的唯一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