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呆在安远侯府的日子轻轻松松,松松散散的挺好,没有目的,没有日期,直到,柳绝恋淡淡的对黎汐笙说,我们呀一直待在这里吗?黎汐笙才恍然大悟,觉得是时候离开了。安都是好,到底不是安家落户的地方,这里是别人的家乡,他们的家乡,在远方。
“明日,我便同侯爷辞行吧。”黎汐笙想了一会儿对身边的柳绝恋说道。柳绝恋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出神的看着一只蝴蝶,落在艳红色的芍药上,美则美矣,总感觉心有不安。
柳绝恋不曾对黎汐笙提起,那一日,看见那红桂,还有那环绕着红桂的水流,有着一股子咸腥的味道,让她觉得有点反胃,转念一想,红桂定是什么珍惜品种,日然是要用特殊的肥料养着了,只是,奇怪的是,那一日,为何自己会梦见同样的场景。
正想着,却看见安远侯跟着红妆匆匆忙忙的往夫人的房间赶去,像是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情。
“发生什么了?”黎汐笙叫住行色匆匆的青萝问道。
“夫人发病了,特别的严重。”青萝说的上气不接下气,看起来很着急的样子。黎汐笙看了柳绝恋一眼,柳绝恋会意,跟着黎汐笙也朝着夫人房间的方向走去。
“黎公子,柳姑娘,老爷正在里面,二位不便进去。”谁知道走到门口的时候,恰巧被急匆匆端着一碗盖着的,不知是什么东西的红妆拦了下来,红妆的语气严肃,不容分说的样子。
“只有侯爷在里面吗?”黎汐笙又确认了一次。红妆笃定的点点头,似乎在告诉黎汐笙,是的,只有老爷在陪着夫人。
“侯爷不通医术,夫人的病危在旦夕,不是应该请郎中的吗?侯爷平日里聪慧狡黠,怎么这会儿子却糊涂了。”黎汐笙似乎十分的不解。
“公子不必担心了,若是夫人无恙了,红妆定是会通告公子和姑娘的,这会儿,我要进去给夫人送药了。”红妆说道,转身进了屋子,也顾不上主仆身份有别,把李汐笙和柳绝恋关在了门外。
“求你了,侯爷,求你了,让我去死吧,我本不该留在这个世上的。我好难受,每一天都像是有千万条虫子在啃食我的身体,我好难受,真的好难受。”夫人的声音听起来很痛苦的样子,究竟是怎样的难受,怎样的病痛,让她一心求死。
“不如我们晚些离开吧,侯爷如此待我们,我们也定当近些微薄之力才是。”黎汐笙看着旁边的柳绝恋说道。柳绝恋点点头,算是默许。黎汐笙一直很好奇,为何安远侯不肯要自己为夫人医治,难不成是见自己太过于年轻,信不过?
约摸着过了一个时辰,安远侯才从夫人的房间出来,看着眉目间透着疲惫的神情。“夫人如何了?”柳绝恋有些着急的问道。
“夫人无恙了,辛苦了二位在这门外侯了这样久的时间。旧疾发作,没有什么大碍的。”安远侯的声音听起来似乎也疲惫了不少。
“我自小也在师父身边学了不少治病的本事,虽然比不得华佗在世,到底也还是能医病救人,何不让我试试?”黎汐笙的主动请缨并没有得到安远侯的接纳,只是客气的婉言拒绝了黎汐笙的美意,黎汐笙很是好奇,到底,安远侯在忌惮着些什么。
“夫人可好些了?”晚饭的时候,侯爷夫人倒是像没事人似的和大家共用了晚膳。唯一不同的事情就是,额间的花红好像大了一些,换了花样,再无其他。
“我好多了,有老爷的照顾,我自然是不敢不好的。”侯爷夫人笑着说道。
“夫人额间的花样很漂亮。”柳绝恋由衷的赞叹着。却没有发现安远侯夫人眼中一瞬间的失神,但那份带着绝望的失落转瞬即逝,微笑着回应着柳绝恋的话。
晚饭,夫人最爱的桂花羹依旧在,只是那桂花羹平日里淡粉的颜色今日好像重了许多,偏红一些。
“小心烫。”夫妻二人还是那般的眉眼柔情,未有变。
“什么味道?”柳绝恋对香气特别的敏感,今日,夫人用的香料似乎与往日的不同,味道也比往日的浓烈了不少。
“之前以为有人赠我的西域香料,我便要夫人试试,夫人平日里不喜欢用香,只是害怕辜负了友人的一番美意,便在我的极力怂恿下用了,倒是怪我太霸道。”安远侯笑着说道。
“夫君哪里的话,女为悦己者容,我是愿意的。”侯爷夫人微微一笑,倒是倾城。
“夫人有所不知,这柳姑娘可是深得悦来茶楼老板娘的喜爱呢,光顾悦来茶楼这么多年,悦来茶楼的老板娘可是第一次舍得把珍藏了那么多年的两相忘的茶叶拿出来,这可全都是仰仗了柳姑娘的面子。”安远侯笑着说道。
“侯爷是惯会取笑别人的,分明因为你们的故交。”柳绝恋赶忙推辞。
“柳姑娘若是这样说,怕是我的夫人会误会的。”安远侯笑的爽朗。
梁燕绕前阁,久去人不还,只盼有来生,再度与相见。
莫名其妙的,安远侯就吟诵了这首词,不知何意,不是起于何因,大概懂的人在听,不懂的人永远不会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