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楠心怕念初焦虑先安抚道:“大小姐听后可不要着急上火,这几日我们还可以想想办法。”
“你且直说,我不着急。”
“大小姐可知道这几日宫里御赐的两只仙鹤吧?”采楠问道。
“我知道。听说是因为穆昭仪坏了龙种,赐福家眷。难道三姨娘打起了仙鹤注意?”念初水眸凝霜,疑声问道。
“正是,三姨娘让采菽找人做了镣铐,准备让穆家二少爷趁老爷每日不在府里的时候如溜猫儿狗儿一般溜仙鹤。”
采楠言尽于此,念初已经想到了穆氏的用意,她必定不会害穆钰桀,所以她的矛头必定是瞄准这些天每日跟在穆钰桀身旁的念恩身上了!
见念初不说话,采楠又道:“我猜大夫人是想让这件事闹得满府皆知,这样即便老爷不在府里也会有所耳闻,然后出面怪罪念恩少爷了!”
虽然采楠言之有理,可念初却觉得若穆氏真的只是想让席允贤责骂念恩而已,根本不必如此大费周章,铤而走险,只怕她必定还有后招。
这么一想来,心中只道,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便让采楠先离开,自己也朝屋中走去。
又过了两日,念初故意频繁在花园走动,越来越多的人知道念初病愈之后,气质大变的事情,渐渐成为下人们茶余饭后的闲话传遍了相府。
桐愿居中,几棵梧桐矗立在院中小池盼,嫩绿的枝丫挂满了新生的嫩叶,阳光熹微透过枝叶落在树下,芳草萋萋,花团锦簇。
席满愿坐在梳妆台前,清明的鎏金铜镜倒映出她沉鱼落雁的花颜,青丝如瀑披在肩上,皓腕凝雪手若柔夷。一嗔一怒尽显倾城之姿,一顾一盼双凤生辉。
忽然,席满愿气急败坏地抓起梳妆台上的珠钗首饰,纷纷扔向铜镜里的人儿。
“什么倾城倾国,什么国色天香,都是骗人的!如今人人都夸席念初,她算什么东西!”席满愿越骂越生气,凌乱的长发遮住了小脸,让更个人显得更加阴森可怖。琉夏在旁不敢劝阻,生怕小姐动怒出手教训自己。
浴春此刻端着药碗从屋外走了进来,见席满愿又发狂只能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来,劝道:“小姐,三姨娘说了,喝了这碗药过不了几天你也会越变越美的!”
熟料,席满愿一听这话更加生气,涨红了脸一把夺过浴春手中的药碗,狠狠摔在了地上,“我席满愿天生丽质,就算不喝这些东西也比那贱种强上千百倍!”
“是奴婢说错了话!求小姐开罪!小姐国色天香,自然不是那些庸脂俗粉能够匹及的!”浴春吓得赶紧跪地求饶。
“好啊!既然知道说错了话你还愣着干什么?”席满愿不解气地瞪着浴春,就如面前这人已经变作了席念初。
浴春会意,“啪——啪——啪——”的掌起嘴来,边扇边骂:“是奴婢不开眼,是奴婢说错话……”
琉夏在旁吓得屏息凝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暗自庆幸自己刚才没有失口说话,眼下小姐正在气头上,还不知道要怎么怪罪自己!
“你们这些做奴婢的,平时是怎么伺候小姐的!这屋里怎么弄得这么乱!”说话间,穆氏已经从门口走了进来。
刚才她在门口将话听了个遍,本就有心想教训一下席满愿身边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鬟,所以刚才也就没有阻拦,此刻见琉夏站在那里便又厉声呵斥道:“琉夏你还愣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去把药热了给小姐服下?”
琉夏听命,赶忙疾步朝外走去。
穆氏走进屋,见浴春脸上已经被扇出了红印,生怕出门让人看到,心知是被席满愿责罚,便道:“行了!别打了!今日小惩大诫,以后说话掂量着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快把这收拾了,瞧瞧乱成什么样子了!让人瞧见你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穆氏说着目光已经落在了席满愿身上。
浴春听了赶忙起身招呼小丫头打扫起房间。
“母亲!我气不过!”席满愿撒娇的依偎在穆氏身旁,身上再无半点潇杀之气。
偶尔一只彩蝶从院中飞过,满院祥瑞让人看不出屋中刚刚大闹过。
“你这孩子怎么如此沉不住气呢?难怪身边的丫鬟也原来越不像话?”穆氏说着叹了一口气,“都怪我!是我把你宠坏了!你再这样下去,我们苦心经营的一切不就功亏于溃了吗?你难道不想做皇后了吗?”
“母亲,我当然想做皇后,这份尊荣我岂会拱手与人?”
穆氏满意的点了点头,起身指了指院外的几个梧桐,转身表情肃穆。“你可还记得当年为何要你亲手种下这几棵梧桐吗?”
“当然记得,当时还是母亲亲手抓着满愿的手种下的这几棵树,然后站在树旁说,‘梧桐百鸟不敢栖,只落凤凰’。”席满愿郑重其事地回道。
“是啊,凤栖梧桐,为娘用心良苦,如今大叔长成,你也要争气,才能浴火重生化身为凤啊!”穆氏语重心长的拉起席满愿的手长舒了一口气。
“女儿知道母亲良苦用心了!日后绝不轻易被人扰了心智!”
“哼!席念初!她姐弟二人也不能张狂多久了!”穆氏说着凤眼闪过一丝狠厉。
琉夏此时热了药走进屋来,席满愿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穆氏这才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这才是我的好女儿!“
清浅居中。念初正在望着墙角几丛新生的竹笋出神,便见湘竹心急火燎的从院外跑了进来,见念初坐在窗下,三步并作两步,顾不得喘息,上前就道:“大小姐,小的有事要和你说!”
念初赶忙让宝笙给湘竹倒水,问道:“这是怎么了?”
湘竹喝了口水,赶忙回道:“小的是趁三姨娘出院的空当才偷跑出来的,这几日念恩少爷一直跟在穆家二少爷身边,可不得了了!”
“嗯?”念初水眸寒光凛冽。“怎么了,你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