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拐过弯就没了踪影。宝笙急的连忙去追,可她哪里又跑得过马车,还没跑过弯就已经气喘吁吁,马车却已经没了踪影。
宝笙一下子瘫软在地,浑身脏乱不堪,此时她吓得已经忘记了哭泣,念初不见了。
马车没有减速的意思,反而越跑越快。念初已经预感不妙,掀开帘子,驾车的早已不是之前的马夫。念初稳住心神,大声问道:“你是谁,到底要干什么?”
驾马夫的男子没有搭理念初,只顾着驾着飞奔的马。念初望着一旁的悬崖峭壁,只觉得心里一阵胆寒。马车一阵颠簸,念初赶紧钻了进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马车才慢慢停了下来。念初一直记着路,沿着蜿蜒小路,像是到了山顶。
已是黄昏,苍山如海,残阳如血。青翠的山峦连绵不断,重峦叠嶂。
马车外传来男子的声音,不等念初听个真切,直接就被车夫拎了下来,扔到了地上。念初这才看清楚马夫的面容,脸上全是胡子,高耸的鹰钩鼻,细长深邃的上吊眼,浓密的眉毛练成了一片。只见他粗声粗气地说道:“人我带来了,你可得看好了。”
从屋内走出一矮个男子,约摸四十左右,头发蓬乱,面容枯瘦,一双色眼正上下打量着念初,随后摸了摸下巴,砸吧砸吧嘴埋怨道:“你小心一点,好久没碰到这么标志的美人了,要是摔坏了怎么办?”
“我不管,我只管将人送到。”那胡子拉碴的马夫丢下一句话,便重新驾着马车离开了。
念初见此,连忙起身就要逃走,却被矮个男子一把抓住,嘴里不干不净地骂道:“怎么,还想跑,到了我这儿,可没有一个跑的掉的。”
念初心里一阵紧张,惊慌失措地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我?”
那矮个男子“嘿嘿”一笑,“我们是什么人,是带着你过上好日子的人,听我的话,少吃点苦,像你这么细皮嫩肉的,要是打伤了可就可惜了。”
“哟,好标致的美人啊,这就是席念初?”屋内再次走出一个风骚女子,不算年轻,几颗黄牙,斜角眼,罗锅腰,胸脯两团白花花的肉被挤的露出大半,脸上涂着浓厚的胭脂水粉。
念初只觉得一阵恶心,可那女人却走了上来,一只肥手就将念初提了起来,仔细看了一番后说道:“也不亏老娘花了两倍的钱,这本一定能赚回来。”
那男子却有些不满,从女人手中夺过了念初,说道:“媚娘,你就小心一点,人家细皮嫩肉的,可别弄花了。”
那叫媚娘的男子却不高兴了,直接拽起了矮个男子的耳朵,泼辣地骂道:“好你个鸦片鬼,怎么看人家漂亮,又动了色心了?”
矮个男子连连求饶,“哎呀,媚娘,饶过我吧,我没有……没有啊。”
媚娘冷哼一声,身上的肉一颤。“你最好给老娘老实一点,有老娘在,你别想翘尾巴。”
“是,是,是。”男子连连点头,随后带着念初进了屋,嘴里不甘心地骂着,“等老子有钱了,第一个就甩了你,臭三八。”
到此时,念初才知道,自己已经落进了人贩子的手中。只是让她惊讶的是,那个女人居然知道她的名字,这么说来,一切都是有备而来。
“大哥,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呀。”念初小心翼翼地问着。
中年男子却色眯眯地一笑,眼睛恨不得穿过念初的衣裙。他说,“绝对没有错,你是叫席念初撒。”
念初疑惑地点了点头。
“那就对了。”中年男子说完,就又在前面带路。
“那为什么要抓我?”念初紧追不舍地问道。
“行了,进去吧,别多问了,问了你也逃不出去。”中年男子打开锁,将念初推了进去。随即又冲里面大喝一声,“你们都给我老实一点啊,谁在给我惹事我就把你们丢到山里去。”
屋内光线昏暗,念初进去后才稍稍适应了光线,让她很吃惊的是,在那狭小的空间里,居然关着十余个女子,全都瑟瑟不安地挤在一起。
念初随便找了一个地方蹲了下来,屋内没有一个人说话,就连念初进来也没几个人抬眼。念初试探性的叫了一声,“你们怎么都不逃跑?”
屋内还是一片沉寂,靠在念初旁边的女子稍稍动了一下,抬起疲倦的双眼,小声跟念初搭着话,“我劝你还是别想着逃跑了,这些人心狠手辣,前几天就有人逃跑,捉回来后被绑在树上,用鞭子抽的皮开肉绽,到现在还不知是死是活呢。”
念初一听,不由地皱起了眉头,这些人真是心狠手辣。
旁边那女子上下打量了念初几眼,又接着说道:“我叫水灵,姐姐也不用担心,你这么漂亮,他们是舍不得打你的?”
“为什么?”念初这才抬起头仔细打量着叫水灵的女子,虽然脸色肮脏,双眼疲惫,可那双大大的眼睛却是灵动异常,圆圆的娃娃脸白皙细嫩,隐约间还透着粉红,想来被抓进来的时间也不长。
“因为有疤就卖不了好价钱啊,像我们,打得时候都不会打在显眼的地方。”水灵说完,直接掀开了手臂,上面是触目惊心的伤痕。
念初吓得捂住了嘴巴,手不由地伸了过去,问道:“疼吗?”
水灵却笑了笑,摇了摇头一脸轻松纯真地说道:“以前还疼,现在已经不疼了。”
“这就是逃跑被打的吗?”念初问道。
水灵点了点头,小小的脸上随即又露出坚强的笑容来,“不过,我永远不会放弃逃跑的,只要有机会,我还要再来一次。”
念初听罢,点了点头,“好,还有我一个。”
念初咧开嘴笑了,白净的牙齿犹如一颗颗珍珠,“对了,姐姐,你叫什么?”
“我叫席念初,你叫我念初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