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这么晚你也回去睡吧,记住别让人看到。”采菽挥了挥手,交代道:“东西放哪了?”
“放心夫人,奴婢已经找了一个十分隐蔽的地方,不会有人发现的。”采菽知道满愿小心,她做事自然也不敢马虎。
采菽点了点头,面上露出赞许的笑容。
“席念初,既然你要一直跟着老爷,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黑暗中,满愿默默地说道。此时她的脑海中,已经浮现出念初被鬼怪吓得半死的模样,心里好不痛快,若真是就这样被吓死了,那才是一了百了。
满愿觉得一阵满足,这么多天她还从没有像今天这般痛快过,就连一直的失眠症状也好了不少,一觉睡到了天亮。
刚吃了早饭,满愿就迫不及待地到了念初出府的必经之路,佯装看花。
果然,不多时,念初就迈着沉重焦急地步伐迅速地走了过来。满愿将手中的柳条儿递给了采菽,“回去弄些水插着。”
采菽看了念初一眼,低着头走了。
“哟,是席小姐啊,又去药铺吗?”满愿笑着问道。
念初见是满愿,嘴角挤出一丝笑容,可两眼无神,有气无力地说道:“是啊,夫人早。”
满愿仔细端详着念初,见她眉眼憔悴,无精打采,心中便明白了几分。想必昨日念初受到惊吓,一夜没睡吧。想到这里,满愿心中冷笑一声,说道:“席小姐是不是病还没有好,怎么看上去……看上去有些憔悴不已。”
念初面露苦笑,“让夫人担心了,念初不过是睡眠不好,不碍事的。”
满愿听完点了点头,面上还真有几分担心的模样,便说道:“兴许是昨日在药铺太累了,今天可得早点回来,别再受累了。”
念初谢过满愿的关心,便匆匆告辞。
满愿跟着念初的背影走了几步,随手狠狠地摘下一朵早春花,两指夹着稍稍用力旋转,又放到鼻尖嗅了嗅,这才阴险地说道:“任凭你再厉害,也还是躲不过我的手掌心,这才只是开始,以后有你受的。”
一整天,念初在药铺都无精打采,瞌睡连天。昨晚那个鬼的形象实在是太深入人心了,念初根本无法忘记。
这几日一直无雨,从清晨起来就是晴空高照。念初打了一个哈欠,说道:“实在是太困了,我出去走走。”
清水连连点头,“是啊,席小姐,您的样子看起来实在是太累了,出去走走也好一些。”
念初不再说话,放下手中的活便溜达了出去。
白天的街道不同晚上凄静冷清,车如流水马如龙,十分的热闹。阳光和煦,照在身上温暖异常,可她整个人却是精神了不少,一路走走停停,浑身舒爽了不少。
此时郊外已经花红柳绿,寒气虽重,可惊蛰一过全都苏醒,到如今都已经突出嫩芽儿,早春花也打了花骨朵儿,最引人侧目的,便是那一片片的灿烂金黄,念初四处逛了逛,便打算回药铺。
药铺生意一如既往地好,念初一回来便重新加了进去。看药房,抓药,打包一气呵成。清水在一旁羡慕地说道:“席小姐真厉害,这速度,这手法……哪里是我们所能比的啊。”
念初微微一笑,并未答话,手里的活计愈发轻巧灵快起来。清水还不死心,又接着问道:“席小姐逛了一下,起色好多了呢。怎么,是不是太累了,昨晚没睡好啊。”
念初这才将手里的活计停了下来,面色有些不悦地说道:“只不过有些困,让你操心了。”
清水一听,赶紧陪笑说道:“席小姐说的哪里话,是我多嘴,是我多嘴了。”清水说完,却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反而又说道:“不过……席小姐,我也是关心,您别介意啊。”
“我看是夫人关心吧,你告诉她,我很好。”念初再次忙碌起来,不阴不阳地说道。
清水神色有些尴尬,他呆呆立在那里望着念初忙前忙后,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到最后,只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解释说道:“席小姐你想多了,夫人今日还没有来过药铺,我纯纯是担心席小姐你啊。”
“那就谢谢你了。”念初也不辩解,微微一笑说道。
清水这下就有些摸不准念初心里在想些什么了,索性什么话也不说,继续忙自己的去了。
这一夜,夜幕降临。念初躺在床上,迟迟不肯睡下。半夜,闹鬼之事再次重演,就连益柔也看到了一个残影。
益柔吓得差点瘫软在地,她浑身哆嗦,结结巴巴地说道:“小姐,要不我们告诉李公子,换个地方住吧。”
这一次,念初却没有被吓得躲在被子里,反而一脸淡定地望着门外,眼里满是愤怒。
“小姐。”益柔感觉有些不对劲,连忙叫了一声。
“没事,暂时不要告诉任何人。”念初没头没脑地丢下一句话后,就让益柔把门关好,直到益柔再三追问,念初这才回答说道:“你且不管她是人是鬼,就算是鬼,我也有对付她的办法。”
“小姐……”益柔一脸担忧地望着。
念初笑了笑,情绪极度紧张的益柔这才放松了情绪,看样子念初时不会说了,益柔也不再追问,有了念初的保证,益柔捂着胸口慢慢归于平静。
这一夜,在外人眼中,念初又是一夜未睡,她那边的灯一直到朦胧亮才渐渐熄灭。这一夜,她也的确不曾怎么入睡,脑海里已经开始想着该如何反击。
第三夜,念初已经决定不再隐忍。她早早地回到了府内,关上了门,自己开始化妆起来。
益柔和宝笙虽然不知道念初到底要干什么,但是对于昨晚念初说的话,琢磨了一个晚上,还是有了些头绪。这闹鬼之说,只怕是人为吧。
至于究竟是谁,益柔和宝笙面面相觑,虽然谁也没有说出来,但她们都从对方探寻的目光中找到了答案。在这相府当中,要想赶走念初的,也就只有李夫人了。
话虽如此,她们两个人也不敢到处乱说,只能将话埋在心里。此时此刻,她们心里已经隐隐期待起来,不知道念初就会用什么方法。
当念初站出来的时候,宝笙和益柔还是吓得后退了一步。益柔更是瞠目结舌,两眼露出恐惧地问道:“你……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