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初自然知道妙歌心里在想些什么,对鹿烈的榆木脑袋又有几分恼怒,顿时也没什么好脾气的说道:“妙歌需要的不是休息,我现在才需要休息,也走了。”
“妙歌,你……”鹿烈见念初说走就走,跟着叫了一声。念初自然不会应答,匆匆离去。
“她们今天都是怎么了,难道是我刚才的话惹得念初不高兴了?”鹿烈暗暗揣测。看来有些话现在说,还为时尚早,更何况自己常年征战,又如何能给她安定地生活。
鹿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真希望能早点结束这场战乱。
念初直接回了房,却不曾想妙歌早早地坐在屋内。念初已经知道妙歌要说什么了,索性坦白交代,“我和西烈之间没有什么,这一点我希望你能选择相信我。”
妙歌也站了起来,她的脸已不像前段时间那般白皙水润,整个人显得黯淡无光。她冷哼一声,盯着念初咄咄逼人,直将念初逼到了墙角,这才开口说道:“你叫我如何相信你,第一次我信了,你还指望我信你第二次。席念初,你别以为我告诉过你我的秘密,我就会把你当做朋友,选择信你。”
念初也不甘示弱,碰上了她的目光,“你信不信这都是事实,上官妙歌,你若真心喜欢他,就告诉他,别只是做一个胆小鬼。”
“你说谁是胆小鬼。”妙歌一只手掐住了念初的脖子,表情因愤怒而有些扭曲,她咬牙切齿地说道:“我没日没夜地守在军营,保护他的安危,你这时候却在干什么……席念初,我当初就不该信你的鬼话。”
念初被掐的一阵生疼,她一手抵在了墙上,想给自己腾出一点空隙。她努力咽了一口口水,像是带宰地羔羊盯着妙歌,“我知道……可我真的没有。”
“呵,今天我亲眼所见,若不是你勾引他,他又怎么会爱上你,还说出那般恶心地话来?”妙歌手上力道越来越大,恨不得直接将念初掐死,一了百了。念初只觉得一口气喘不上来,双眼瞪的老大,一句话也说不完整,“你……冷静点……”
“哼!”妙歌手狠狠一甩,将念初扔到了一旁。她又有几分怜悯地看着躺在地上不断咳嗽喘气的念初,出言警告道:“你觉得就你这样子,能陪他征战四方么。我告诉你席念初,只要有我在的一天,你就别想勾引他,你也给我老实本分一些,不想妄想主公会看上你。”
“我……咳咳,妙歌,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我只是……”念初瘫软在地,依旧想要辩解,可话到最后,她自己也说不下去了。尤其是这些天,鹿烈望向自己的眼神和说话语气,已经让她有了危险的感觉。
“怎么,没话说了。”妙歌一声冷笑,走到了念初跟前,她居高临下,警告说道:“我希望你能记住自己的话,别想再惹出什么动静让主公注意,有我在,你那点小心思就别想成。”
“我知道了。”念初伏在地上,淡淡地说道,嘴角不知不觉涌出一丝苦涩。
“知道自己身份就好。”妙歌丢下一句话,扬长而去。
夜半时分,念初踏着星月出来了。弯弯的一角新月牙,正在天西垂挂着,淡青光辉如同一缕青烟,肆意飘散,头上的疏星,很疏远地一个个高悬着,清朗的高空,如扯着片浅蓝色的布幔。飘带似的一缕缕云丝,斜盖住天河。
暗夜中的首领府沉睡了过去,偶尔会有巡逻士兵相遇简单打声招呼。念初穿过月光,来到了柯孜墨的房前。屋内燃着一盏孤灯,如豆亮光浅浅摇动,却并未熄灭。推开门,却是妙歌,此时她正伏在榻前安睡,一声不响。
睡着的妙歌看起来十分安然,褪去了白日的冷漠激进,更显温和,只是那眉眼间的疲倦却毫无遗漏地展现出来。这些天她真的是累了,两个黑眼圈十分沉重明显。念初突然觉得有些愧疚,若不是自己毫无预兆地出现打破她的平静,恐怕她会一直这么安然下去吧。
妙歌稍稍动了动身子,嘴动了动。忽然她像是发现了什么,猛地睁开了双眼,手里的鞭子也扬了起来,大声叫道:“谁,偷袭!”
念初连忙向后退了几步,惊声尖叫,“是我……妙歌!”
妙歌这也彻底醒了过来,见一脸狼狈地念初,不禁嘴角一撇,“这么晚了你来干什么,主公不是舍不得让你照顾的么。”
“我睡不着,就过来看看。”念初解释。
“呵,早知道如此,我就该给主公请命,让你过来照顾。”妙歌说完,又打了一个哈欠,眉眼间满是疲惫,“我都快困死了,偏偏还有些人睡不着。”
念初无心和妙歌口舌纠缠,径直走到床前,柯孜墨还是老样子。念初不禁叹了一口气,“似乎也快一星期了,可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这可该怎么办呢。”
妙歌听罢,一阵鄙夷。她斜睨了念初一眼,出言讽刺道:“怎么,这会儿又关心起这位了,席念初,我真不知道你的心能分成多少块。”
“我们只是朋友。”念初小声地说道。
“又是朋友,真不知道你还有多少朋友。”妙歌下巴微微上扬,嘴角撇了撇。似乎在这个女人眼中,所有人都是朋友,假好人的嘴脸让她心里一阵反胃。在她心目中,唯一需要效忠的便是鹿烈,永远也只会是他。
可这个人,却爱上了眼前的女人。这个女人哪里比的上自己,我绝对不会让她夺走鹿烈!
妙歌心头一阵疼痛,让她有些喘不过气。见念初轻轻地替柯孜墨盖好被子,一动不动地望着,忍不住揶揄说道:“要是真的担心,你何不带他出去找大夫,毕竟……我们霜花驿偏远小地方,能找到什么好大夫。”
“你是说临安?”念初却当了真,猛地转身,问道。
这倒是把妙歌吓了一条,看着念初一脸认真的模样,来回走了几步,嗤笑道:“我说你该不会是真的动了这心思吧。临安距这儿可不是一步两步之遥。不过你要是真有这打算也好,两人一起走了不再回来,大家谁都清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