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与梁冰的这些日子的相处,让白希的内心更为若软,有了已经消散了许久的温情。那么与贺爵的相处,白希时时刻刻都有一种想要弄死他的冲动。
也是多亏了系统君的规劝,让她忍耐……忍耐……再忍耐。若非如此,凭着她稍稍有些冲动的性子,和呲牙必报的脾气,极有可能在看见贺爵的那一瞬间,扑倒他身上,把他活活掐死。
可是那样做,对这一世的她更本就是毫无裨益。就算是她将贺爵剁成肉酱,喂了坟地里的那几条流浪狗。也只能泻泻她的心头之恨,那个与她有缘无分的宝宝,却是怎么也回不来了。
死者长已矣,生者当勉励。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
自己的重生或许可以改变一切,但自己那从未见过这世界的宝宝,却是因为自己的识人不清,永永远远的离开了自己。
每每想到这里,白希的心里就会涌现出无穷无尽的恨意。她恨贺爵的狠心;更恨自己直到死前,方才明白那个人渣的狼子野心。
白希回到学校后,几乎是用尽自己的全部力气,才能去面对那个让她恨入骨髓的的贺爵。
看着因为自己在白家的地位发生改变,对于自己的态度也判若两人的贺爵;看着对容磊露出挑衅的目光,随后将手搭在自己肩膀上的贺爵。
白希对自己说: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已经对容磊忍耐到极点,痛恨到极点,压抑到极点白希,此刻面朝着容磊。脸上绽放出越加灿烂的娇笑,手中的拳头越握越紧,正当她打算不顾一切,弄死这个男人之时……一只手,紧紧的包裹住了她的拳头。
那只手温柔、有力;那只手宽厚、沉稳,那是容磊的手。
白希似乎感到有些疑惑,微微转过头,看向身侧的他。
入目见到的事是一张面沉如水的容颜,昔日温和的目光陡然不见,容磊看向贺爵的目光极其平静。那古井无波的眸子,看向贺爵,似乎在看一个死人一般,毫无波澜。
白希的手在桌底下,被容磊越握越紧,越握越紧。紧到能感到容磊的手心,在微微的颤动;有一丝细汗从他们两手相接处缓缓沁出。
贺爵感到眼前的气氛瞬间凝重了起来,搭在白希肩膀上的手掌,似乎显得有些怪异和格格不入。面前容磊的脸色渐渐变的凌厉起来,另一只手紧握成拳,向着贺爵那张斯文败类般的脸,狠狠的凑了上去。
作为容家独子,容磊自小就有专业的武术老师指导教学,以防范意外的发生。
加之贺爵根本没有料到,一向不声不响的容磊,居然会向他出手。便没有做丝毫的防范和抵抗,硬生生的挨了这,力拔山兮气盖世的一拳。
恰巧,容磊的这拳打在了贺爵的鼻梁之上,贺爵仿佛能听到鼻梁骨“咔”,一下断裂的声音。顷刻间,贺爵的面上血流如注。此时的贺爵,绝对没有想到,这仅仅只是他苦难的开始。
在白希越来越惊讶的目光中,容磊摸了摸鼻子。朝着看向他的目光,变的越来越阴狠的贺爵,露出了他那八颗洁白的牙。微笑着说道:“贺爵同学,抱歉,手滑了。”
这时,周遭的同学,和闻讯而来的老师,看向容磊的目光都变得极为诡异起来。
偏偏此刻的容磊,还极为温柔,伸手将被他打倒在地的贺爵扶了起来。罢了还拍了拍他的肩膀,撞似亲密的在他耳边呢喃到:“放学以后,就你上次叫希希去的学校仓库。若是不准时,行不行我让你家在c市毫无立足之地。”
贺爵的脊背下意识一凉,之前他以为容磊和白希不过是玩玩而已,不过一个女人而已,谁知道这容家大少爷会如此认真。当初……当初……此刻的贺爵真的是悔不当初。此刻的他,清醒的意识到,他,踢到铁板了。
忐忑不安的在座位上待到了下午,放学时,贺爵看见容磊只是把玩着手机,自身却毫无动作。渐渐的放下心来,向着之前他哄骗过白希的学校仓库走去。此刻他想着,趁着容磊没有离开教室,自己快快的去了,再赶紧离开。到时候,容磊也就没有了针对他的借口。
紧张了一天的心情放松了下来,脚步轻快的踏入仓库之后却倏的……顿住了。眼前的这些小混混不是之前徐凤凰的手下吗,看着这些个熟悉的脸庞,刀疤脸,脓包男等等,都是之前徐凤凰找来坑害白希的……怎么,竟然会在这里出现。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的贺爵,脸色突然变得难看了起来。急忙转过身,想称这些混混没反应之前逃离,他急速的奔跑,眼见离仓库大门就只有一步之遥了。可是此刻,那在他的心里象征着光芒和希望的仓库大门,却陡然经闭。
任他使尽全身力气踢踹,拍打,都纹丝不动。已经意识过来会发生什么的他,声嘶力竭的求救,叫喊,却已是更本无用。绝望的转过身,看向那些他曾视若蝼蚁的混混们,贺爵眼里希望的光芒渐渐的黯淡下来。
这幕场景,前的白希经历过两次,这一世的白菁也并不陌生。这个加剧白家两姐妹矛盾和苦难的始作俑者,也终于渐渐的开始品尝到了这种万念俱灰的苦楚。
刀疤男面露坏笑。:“兄弟,对不住了,我们哥儿几个也只是受人之托,终人之事。你就多担待点吧。”
那一瞬间,贺爵的感觉和被强塞了一口苍蝇是一样的,恶心,想吐,却又不得反抗。他实在是想不通,不就是在白希的肩膀上搭了一下吗!贺爵何至于恨他恨到如此地步。
在容磊心里,白希到底是有多金贵,值得容磊这么大费周章的整自己。又是威胁,又是整人的。自己已经受不了了,真的是……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线都要崩溃了。
此刻仓库里的混混们可是不管贺爵到底再想什么,只知道雇主说过,要是这次的任务完成,自然会给他们一笔丰厚到不可思议的报酬。若是完不成,他们也就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如此压力之下,自然一人敢懈怠。一群人七手八脚地把贺爵剥成白斩鸡模样。
此时他们的心里倒都不约而同的暗骂了一声:你还委屈了,我们几个可是比你还受不了呢。要是个妞儿,不管长得再丑,我们哥儿几个眼睛一闭也就完事儿了。可你丫的,简直是要把我给逼成兔儿爷啊!着要死让道上的兄弟知道了,还不得把我们给笑死啊!
此刻的贺爵,双目圆睁,死命的叫道:“你们几个王八蛋,要是敢动我一根毫毛,我一定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对于这个任务本来就感到委屈的混混们,听到此话后,简直就是要爆炸了。要不是雇主来头太大,报酬太过丰后,谁愿意来,谁他妈王八蛋。你他妈还敢威胁我们,还嚷嚷,哼哼!
他那不断叫嚷的嘴,被对他一直有些不爽的脓包男,塞入了几双散发着恶臭,还沾染着混混们脚汗的臭袜子。
在这一刻,贺爵脑海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铮”的一声,断裂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