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个情况,那么,你现在自己说服不了谢易,所以想让我去做这个说客?”
对江小饮提到的老酒窖,荣书自然也有些吃惊,不过他瞬间就镇定了下来,本地酿酒业历来兴盛,有一两个遗漏民间的不太出名的乡野老窖也不奇怪。
荣书没有急着追问江小饮这酒窖的来历,而是把盖碗茶的杯子端到了自己面前,低垂着眼眸看着白瓷杯中琥珀色的茶水,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为什么会想到让我来劝说谢易的,好像,你我之间也不是那么……熟?”
江小饮被荣书这一问给问着了,有些呆愣。
她想了想,做一个比较冠冕的回答,“虽然跟我荣总相处的时间不长,但也算一起下过乡的,对荣总的为人也算有所了解。而且,荣总是谢易的好朋友,又是公司重要的合作伙伴,我认为你更能从公司发展的角度给他分析利弊。”
江小饮所说的“一起下过乡”,是指当初许量带着她跟荣书一起到下面的原料基地去考察的事。她现在这么说,也好像是那么回事儿,“一起下过乡”,怎么着也有几分革命情谊。
其实,江小饮自己也有些解释不了她怎么会想到请荣书来当这个说客的。
也许,是当初满身清贵的荣书一派淡然的坐在乡间粗陋的桌椅上,谦和有礼的跟乡间老农同桌吃饭的样子留给江小饮一个难以磨灭的印记。她对荣书的映像,也好像停留在了那一刻:翩翩君子、温良如玉。
难道,这又是被乐闻嘲笑了千百遍的江小饮“动物的本能”在作祟?江小饮在心里给自己吐了个槽!
听了江小饮的回答,荣书似乎没什么特别的想法,只是低头吹走了杯中一片一直不安分的粘在杯壁上的茶叶……
“那我这个说客也不可能白当,谢易不想投资也许是怕这是一桩赔本买卖呢?我想要知道你的具体计划,看看值不值得进行这次投资,在商言商,你不介意吧?”
荣书想透了点东西,难得有心情跟江小饮开了个小玩笑。
哪知江小饮会错意,无比郑重的点点头,“那是当然,荣总肯来见我我已经很感谢了。”
江小饮今天是有备而来,从包里拿出了她和陈希如、吴天两人一起设计的研发计划,递到了荣书的面前,“请荣总先不要考虑其他的因素,客观的评价一下这份计划书是否可行。”
荣书看了看江小饮依旧稚气未脱的脸,轻轻的调整了一下呼吸,伸出双手接了过来,聚精会神的看了起来。
大约几来分钟,荣书就大致的浏览完了江小饮二人十来页的计划书,“做得非常用心,尤其是后面的部分,看来,你们还真不是有心要好好的开发这个老酒窖。”
“准确的说,是保护性研发。”
江小饮纠正了荣书的说法,笑着解释了一句,“毕竟是家里祖传的酒窖,要是因为开发而被破坏,我爷爷饶不了我的。所以,荣总请您看清楚,按这个方案前期可能要比其它方案投入更多的研究经费。有些比较先进的仪器、设备这些都花费不菲。而且,因为这个方案实际上是把保护老酒窖放在了首要的位置,开发还在其次,还有就是毕竟经过了这么些年,里面究竟是什么样的微生物环境谁也无法预料,纯学术的研究与实际生产间也还有很大的距离。所以,如果我们能合作,单就商业利益来说你们公司也是有一定风险的。”
“祖传的?”
荣书捕捉到了这个信息,挑着眉头又翻看了江小饮提供给他的资料的前两页。刚才匆忙间荣书只看了后面的技术路线,没有将重点放在酒窖的来路上。
看着其中一项,荣书这才真正震惊了。
指着中间一个不太瞩目的小表格,里面填写了酒窖的年代考证等信息,在那一团写得密密麻麻的文字堆里,荣书找到了封存酒窖的人的名字。
“江得水?”
在这个名字出口的那一刻,荣书历来沉静清亮的嗓音,竟然有些干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