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江小饮正坐在谢易车子的副驾驶位置上,身上是谢易硬给她绑上的安全带,许量托付给她的资料和样品,被谢易随意的甩在后座上,东倒西歪的堆在一起。
看不出作为公司老总的谢易,对这些东西哪怕有一点点的在意。
这一切都让让江小饮有种正在被人绑架的错觉,浑身毫毛发抖,她知道,等着她的不会是什么好事,不死也要脱层皮。
“你带我去哪里?”江小饮耷拉着脑袋,偷偷的去瞧着谢易的脸色,小心翼翼的问道。
她深怕谢易秋后算账,不过,这事儿也不能全怪她是吧,她是脑补过头,谢易自己也有粗心大意之嫌,要算账也只能算做是八斤对八两,五五分成。
“我家!”
谢易面无表情的平视前方,车子开得非常的平稳,就像一个计划多时终于得手的小偷,志得意满,不骄不躁的把他的战利品拉回自己的老巢。
他越是这样不说话,江小饮越觉得山雨欲来,屁股上长了钉子似的不自在,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扭来扭去。
“为什么要去你家?”江小饮想了想,鼓起勇气小声的问道。
“当然是对你施加十八般酷刑,让你还敢骗我?”谢易故意恶狠狠的说。
“喂,我怎么骗你了?我给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事实。”
江小饮虽然为自己鲁莽的决定由那么一点点的内疚,但是罪不至死,还“酷刑”呢?
“对,你只是选择性的告诉我一部分事实而已,呵呵。”
“删我电话、换号码、不跟我联络,让我被分手,还让让你爷爷欺负我。”谢易一字一句的控诉,“就连跑到我公司来实习,我都不知道!”
谢易每说一个字,江小饮的脑袋就埋低几分,等谢易控诉完,江小饮都几乎缩成了一个小毛团子,看着有几分可怜。
“好吧,我错了!”江小饮伸出手来,拉了拉谢易衬衫的袖子,请求原谅。
江小饮的优点之一,就是在确实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的情况下,那是一句都不敢狡辩的,多少血的事实告诉过她,在强势的人面前,错就是错,不要找任何理由强辩,不然对方更加会咬着不放,批得你狗血淋头才会罢休。
这种勇于担当,其实也算是一种缓兵之计,不跟气头上的人硬碰硬。
谢易鼻子里哼了一声,没搭理她,可是也没动,任由那只手扣着自己的衣袖,摇摇晃晃的荡秋千。
这一晃,就晃到了谢易家的楼下。
谢易单身,家就安在了本城一个比较高端的小区,此间房屋造型奢华大气,草木高低错落、 疏密有致,且四季常绿、季季有花。
正值傍晚,城中的残留的暑气还没有完全的消退干净,空气中飘荡有丝丝缕缕醉人的花香,一阵阵的熏得江小饮脑袋发晕。
谢易把车停好,一把反手扣着江小饮的手,攥在手心里,紧紧的握着,不由分说的把江小饮拖进了自己的家门。
进门之后,谢易就不那么客气了,他冷着脸端来一把靠背的小板凳,指定江小饮坐在上面,自己则翘着二郎腿,坐到了江小饮对面的沙发上。
一副地主老财的架势,盛气凌人。
江小饮觉得,自己就算犯了点小错,也没有要到受这种待遇的地步,又不是犯罪分子,于是挣扎着要起来,恢复公民爱坐哪儿坐哪儿的权利。
谢易也不制止她,只是冷冷的说上一句:“被分手的是谁?江小饮,你现在搞清楚了没有?”
江小饮理亏,立刻就端正坐好,不敢乱动了。
谢易看着江小饮垂头丧气的样子,其实心里是有几分好笑、几分无奈,又有几分心疼的。
不过他不会表现出来,对江小饮这种一言不合就让他“被分手”的嚣张气焰,必须予以严厉的打击,要让她长长记性。
谢易拿出自己的手机,又端详了一下刚才拍下来的江小饮的身份证照片,啧啧的说道“江欲饮,江小饮,你连大名都要隐瞒我?我真是这世界上最傻的“前男友”,自己的女友丢了,登报估计等不能登个准确的名字。”
江小饮苦着脸举手,“我能发言吗?”
谢易没好气的瞪她一眼,一咬牙,“说!”
“当初是你自己说叫小名亲切的!”江小饮给谢易陈述事实。
事实就是当时谢易自己血液荷尔蒙浓度太高,忘记给江小饮“正名”了,还一个劲的偷着乐。
“我那时还没有充分了解到你的智商与脑洞!”
谢易恨不得扇当时弱智的自己一个大巴掌,
“这一条勉强算你过!”
“到我公司实习的事你又怎么说,我一直都不知道,你还是酿造工程专业的大学生,我真小看你了呵,江欲饮,未来的酿酒大师!”
“喂,这个我可没有隐瞒过,只是没有找到机会告诉你而已。”江小饮不那么理直气壮的反驳。
之所以没来得及跟谢易提这事,一是没有好时机,二一个也是江小饮那一点点的拖延症。
“而且,互不干涉事业是你说的!”江小饮想了想,微微的把背伸直,自己也没啥大错是吧。
谢易既然想提出规则,那么这个规则必须是针对双方的,而不是在两个人之间玩双标。
江小饮所认为的那种的爱情,在原则性问题上,必须是平的的,这是一切交往的前提,爱或不爱是情感,无法强求。
尊重与被尊重,则是刻入灵魂的教养,无法妥协。
谢易的脸被抽得更痛了,“不干涉是不干涉,重要的事必须互相告知,有商有量。”
“我们是恋爱关系!”谢易强调。
谢易已经意识到,当初的自己是何其的傲慢,以为江小饮就是个卖茶的小老百姓,于是给她定出什么正常交往的“底线”是对方不干扰自己的“工作”。
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是何其的轻浮。
因为当时,他完全没想到,江小饮也有,不希望被自己干扰的工作。
这脸打得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