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元柏气的胸口起伏不已,可是他胆子再大也不敢在这这里掏枪,否则他光明的前途一定会毁在悠悠众口之下的。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社会舆论的力量能够淹死人,这种自毁长城的事情他薛元柏万万做不出来。
“薛警督,你不要冲动。”苏雪连忙劝道:“薛警督这位先生是我的朋友,我了解他,保证不会出乱子的。许尧,你也不要得理不饶人,薛警督只是有些急了,无心之举而已,不要闹得这么僵。”
见此,薛元柏连忙就坡下驴,收回扶上枪柄的手,闹起来对他也绝对没有什么好处。他了解许尧的实力,就算是自己拿出枪,也不一定能收拾得了许尧,但真要拿出枪来,就真的不好收场了。
“哼,你最好不要给我耍什么花样,以后给我小心一些,不要犯在我手上了。”薛元柏小声威胁道,听不出是威胁之言,还是确有所谋。
许尧是个不吃亏的主儿,就是话头上也不吃亏,他撒泼打滚、骂街起来可是丝毫不逊于泼妇的。
许尧清了清嗓子,大声嚷嚷道:“薛警督你说什么?你让我小心一些?哇,我特么的好怕啊……各位叔叔阿姨、姐妹兄弟们,你们听到没有,我好心好意的要帮警察做事儿,进一个市民的职责。
可是眼前这个看上去人模狗样的薛元柏警督,竟然是个小肚鸡肠、利欲熏心、公报私仇的小人。
他刚才威胁我,让我好看,说要弄死我呢。这明显是要借题发挥、公报私仇哇。我真是冤枉啊,奇耻大冤啊,各位市民要给我作证啊,我好怕啊。我要记下你的警号,找你们厅长投诉去,我还不相信收拾不了你了。”
许尧代表的是市民,与在场的众人是天然的利益共同体,在这件事情上又是劣势一方,或许更是受迫害的一方,顿时就引起了市民的同情,舆论几乎朝着许尧一边倒,很多人声讨起薛元柏了。
薛元柏见势不妙,连忙丢下一句话就灰头土脸的开车跑了。
“小样儿跟我斗,小爷我骂都把你的脑袋骂肿了,区区手下败将也敢给我找不痛快,哼!简直找死。”许尧得意洋洋的冲苏雪挑了挑眉,见苏雪的神色不悦,她看着薛元柏离去的方向眼神有些担心,更加不忿。
苏雪这么个性感冷艳的大警花,怎么就看上薛元柏那么个心胸狭窄的混蛋呢?这不是一朵鲜花插牛粪上了么?牛粪都不是一泡好的,还他大爷的是稀的。
“嘿嘿……”许尧阴阳怪气的笑了。
苏雪一愣,怒气不平的道:“你笑什么?你再敢针对薛警督看我怎么收拾你?”
许尧翻了个白眼:“我笑你眼睛瞎啊,看上了那么个瘪犊子不是人的玩意儿。我劝你还是早点儿收起你的心,那个混蛋有什么好的?你要是不听我劝的话,迟早会后悔的。”
“你……你跟骂街的泼妇有什么两样?算了我懒得跟你说什么,我会怎么样也不用你操心。你不是要救人么?赶紧救,救玩就赶紧滚蛋,在我眼前消失,否则我就追究你无证驾驶的责任。”苏雪一脸的嫌弃。
许尧一愣,她怎么知道我是无证驾驶的?算了救人先。
他冲苏雪做了个鬼脸,一步三晃的上前走了十几步,在场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他,一个个满眼的好奇之色,还带着疑惑。
别说,这百众瞩目的感觉还是不错的,许尧是个很爱出风头的人,人越多越疯狂,自然不会怯场了。
他停了上面的谈判专家的话,一个个陈词滥调,让那跳楼的哥们想一下家人,想一下父母、子女,讲的那叫一个声情并茂啊、催人泪下啊。
可是上面个哥们可是天煞孤星的命相,说这些有个屁用?估计他的家人都被他给克死了,你再这么说,不是往人家伤口上撒盐么?这么说原本不想跳楼的都该跳了。
这不,上面的那哥们要是胆子大点的话早跳了,这会儿手里的那瓶白酒也快喝完了,喝完也就该跳楼了。
许尧决定反其道而行之,用激将法激他,说不定就能让他不跳楼呢。
于是,他扯着嗓子吼道:“上面那个要跳楼的哥们,你站上面累不累啊?哥们都等累了,你到底跳不跳?要跳赶紧跳,跳完了大家还要上班呢?你是不是个男人啊,是男人就话纵身一跃,飞得更高……哎呦喂,我这嗓子,我喝口水先。”
语不惊人死不休!
许尧一番话说完,满场皆惊,顿时鸦雀无声了起来。
人群中虽然也有起哄的要让上面的早点跳的,但这话毕竟惹人讨厌,也就只能小声喊喊罢了,没有人敢像许尧这样扯着嗓子喊得,一副唯恐天下人听不到的样子。
果然,听过许尧的话后,众人指责起许尧来了。
“这人怎么这样啊?站上面要是你的家人,你也要喊着让他跳么?有没有一点儿同情心啊?”
“就是,刚才我还帮他声讨那警察来着,我真是瞎了眼了,坏胚子。”一买菜的大妈愤愤不平的说道。
……
诸如此类的话越来越多。
许尧却如同未闻一样吼道:“上面的哥们,早死早超生,快点儿跳,兴许更赶上一个好的下一世投胎呢,快点的不要犹豫了,真不像个男人。”
而上面要跳楼的哥们听到许尧的话后,不再手舞足蹈了,而是愣了的站在了哪里。
难道有用?
众人停止了声讨许尧,这招看起来奏效了。正准备上去踹许尧屁股的苏雪也顿住了脚步,紧张的看着上面。
跳楼的哥们沉默了片刻,扔下了酒瓶,酒瓶摔在地面上摔的四分五裂,玻璃碴子飞起来划伤了一围观群众的脸,又是一个倒霉的。
跳楼的哥们突然疯狂的嚎叫了起来:“啊……我该死,我特么的就是一个扫把星。我特么的活着别人就得死,我特么的要疯了,反正我最后的亲人也要死了,公司也要倒闭了,我特么的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下面的混蛋我徐辉不能临了临了的让你看了笑话,我特么的就跳了。你特么有种的话把下面的气垫给我拉开了,让我特么的死的痛快一点……啊……卧槽,我还没有准备好呢。”
那人原本还想发几句牢骚,当着这么多的人诉一下苦水,因为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现在不说以后就没有机会了,想说都说不了了。
因为,他这一辈子真的太苦了,几乎无时不刻的在内疚,早就对生命失去了所有的信心和眷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