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秦霜霜不肯说。”井艺据实回答。
“哦,是吗?”那个吗字,稍微拖长,诸葛厉云轻轻地走到秦霜霜跟前,看到这女的一脸的血污,厌恶又后退几步。
秦霜霜也感觉到他的到来,不顾危险非要伸出手,想求他救救自己。可是诸葛厉云是谁啊。
“说,可以给你留条全尸。”
听闻他的话,秦霜霜的手停在半空,闪烁绝望,她张开嘴巴,什么都没有发出。
“我的耐心有限。”他又说了句,在加速秦霜霜的恐惧。
“走了。”最后她费尽力气,吐出两个字。
乓。
“啊。”
却被他一脚给踩在地上,头狠狠地撞击地面。现在秦霜霜只觉得自己脑子要裂开了,血液从头上滑落,遮住她的视线,即使如此,她也可以清晰感知得到他那滔天的盛怒。
他真的要杀了自己!
这个认知,还有对死亡的恐惧,让秦霜霜开始不顾身上的疼痛挣扎起来。可是她面对的是诸葛厉云,基本是没有逃走的机会。
“既然她走了,那你也跟着一起下去陪葬吧。”
他声音很轻,要不是因为这里安静,或许都没法听到。但是绝望,愤怒,阴郁,阴冷,都在这句话里体现出来。他的眼睛就像是一潭死水,对生没有了渴望。
井艺跟井然感觉的道不对劲,立马围起来,看着他,以防出意外。
“不要。”秦霜霜吓得大叫,都忘记解释这回事。
“死吧。”诸葛厉云高举起脚,只要一下,就可以断送秦霜霜的命,而且不过是瞬间的事情。
“诸葛厉云。”
咻。
停止了。
诸葛厉云的脚,就在距离秦霜霜的头还有一厘米的地方停下,因为那个叫唤自己的声音。
五年了,这个特殊娇软的声音,真真切切出现,他怎么能不震撼。现在他的脑子才是真的一片空白,保持金鸡独立的姿势,像是已经化作石头。
“诸葛厉云,我回来了。”
张一苗有点紧张,从自己躲藏的地方走出来,其实不是她的本意,而是自己被推出来,至于是谁,很明白。
回来,两个字,化作上千万支箭,一起射向诸葛厉云。
他身体顿了顿。
咔咔。
拳头发出声音,甚至不知道怎么去形容他此刻的眼神。
哒哒哒。
是脚步声,她在靠近自己。
最后脚步声更快。
“厉云。”
是她,她扑过来,抱住自己了,她在哭。
可是是她吗?或许是一个梦吧。
他闭上眼睛,眼角划过一滴泪。
“厉云,你怎么了?厉云。”张一苗得不到回应,奇怪摇了摇他的身体,摸到对方的肌肉都硬得跟石头似的,害得她担心不已,连忙绕到前面来,“厉云,你……”
声音戛然而止,因为他在哭。
一时间,张一苗很不是滋味,难过,悲伤,痛苦,以及重逢的喜悦,一下子全部袭向她,所以自己也没法说话。两人就这么静静地对视着,诸葛厉云是以为自己还在做梦。
“少奶奶。”直到井然隐忍不了自己的兴奋的,大喊一声。
把诸葛厉云惊醒了。
“你!”他干涸的喉咙吐出一字,手抬起又放下,抬起有放下,重复着这个动作。
看他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张一苗的眼泪管不住,哗啦啦地往外掉,自己亲自抓过他的手,放在脸颊上,“是我,我回来了。”
啪嚓。
诸葛厉云的脑海里有什么东西在破裂,眼前一团黑雾散去,他渐渐有了知觉,首先是手摸到了她温热的泪,眼睛看到她熟悉的脸。
“苗苗。”
“呜呜……是我。”看他依然不敢相信的样子,张一苗别提有多么难过,直接扑到他怀里,哇哇大哭。
缓缓地,诸葛厉云迟疑抬手,直到摸到她的肩膀。
咔咔。
他紧紧地收紧自己的手臂,想把她给镶嵌进自己的血肉里。
五年了,还能见到她,他做梦都不敢想的。这个世上如果有什么是他最不自信的事情,那就是关于张一苗的。现在的心情,两人都不知道如何形容,只知道更加用力,用力,将对方的味道很很刻印在身上,心里。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依然都没有分开。井艺跟井然还有一众手下,却被那两人的情绪给感染,几乎落泪。这些平时都是冷冰冰的男儿,现在有这样的表现,可想而知那两人的情绪有多么震撼。
“妈咪,漂亮叔叔是谁?”一道清亮的声音清脆响起。
大家的目光又被招引过去,在刚才张一苗走出来的地方,有个漂亮可爱的小女孩,一脸天真歪着头在那看着诸葛厉云方向。
“是她。”对小女孩不陌生的井艺,惊呼出声,“没有想到她就是我们的小小姐。”
井然听到,眉头一皱,看着小女孩,露出深思。
张一苗听到女儿的声音,简直收拾情绪,推开眼前这堵胸膛,吸吸鼻子,“厉云,我们的女儿。”说完,她招招手,示意诸葛念一走过来。
小女孩有点胆怯,所以迟疑了片刻。
“去吧,那是你的爹地,你不是一直都想找回的吗?现在去吧。”守在旁边的秦佳佳,蹲下来,耐心劝导诸葛念一。
加上张一苗在前面笑着鼓励她,小女孩这才怯生生地移动自己的步伐,走到诸葛厉云面前,轻轻地撩起裙摆,行了个淑女的见面礼,就站在那,看着诸葛厉云,大大的眼睛充满好奇。
“你这孩子,快点叫爹地。”张一苗回到女儿身边,摸了摸女儿的头,将其抱起。
这样一来,诸葛厉云可以更清楚看到女孩的脸,他越看越皱眉,神情严肃。
弄得两母女都很紧张,诸葛念一甚至靠在自己的妈咪的耳边,问道:“妈咪,他是不是不喜欢我啊?”
“怎么会?一一这么可爱,这么乖,爹地不会不喜欢你的,来,去你爹地那。”张一苗试着把女儿递出去。
诸葛厉云看着她,竟然不知所措,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张一苗这才知道,他不是不喜欢,而是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