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白如雪绝望的黑暗,谭博秋这里算上温暖之夜了。
灯下,罗静怡和谭博秋面对面坐在炕上说着什么,气氛虽然不够温馨浪漫,可也算上恬静安宁。
这是谭博秋病好后第一次主动和罗静怡谈话,内容却有点煞风景。
“在这个家里你是女主人,我是男主人,你有你的行事方式,我也有我的规矩底线,以往的事追究谁错谁对也没多大意义,我只说眼下的,我要出这口气,只要我出了这口气,我们还正常过日子。”
“出气?”罗静怡有些不解。
“不管怎样,这几个月发生的事都是因为白如雪,不能就这么算了。”
罗静怡有点为难。
“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觉得我们吵架,是白如雪引出来的。可我认为……”
“你认为没用!”谭博秋迅速地打断了罗静怡的话,“我说了,你有你的行事方式,我也有我的规矩底线,我只想拿白如雪出气,你答不答应?”
罗静怡对上谭博秋那双眼睛,又黑又亮,冷的就像外面的西北风。
“你不是说还要留着他吗……”罗静怡艰难地问道。
“你以为我要他命。哼!你以为我是谁,你又以为你是谁,能随便要人命?”谭博秋嘲讽地道,“还是说你不是这个意思,是心疼他?”
罗静怡无奈地叹了口气,她没有在一个男人面前说另一个男人的好话习惯,可是白如雪都那个样子了,而且整件事认真说起来,白如雪也挺无辜的。
“我只是觉得他有点可怜……”
“什么时候你变得这么好心了?你不是一直说人要自私自利才能活得好,转性了?”谭博秋鄙夷地道,“白如雪就那么迷你?”
罗静怡知道再说下去不知道要招出谭博秋多少难听的话。
“那你,打算怎么出这口气?”担心之余还有点好奇。
“敬茶。”
罗静怡一呆。
登记领取侍郎文书是官方承认的,而叫当家男主人承认还需要一个形式,那就是敬茶。情景大概和影视里演的小妾给主母敬茶差不多,主母接了茶喝了,才能说明主母认可了,不然名正言也不顺。
在搬过来的第二天早上青衣敬得茶,罗静怡也在一边,亲眼看到青衣先是给谭博秋行了个长揖礼,然后接过小鱼递过来的茶,弯下腰恭敬地双手举过头顶。当时谭博秋并没有马上接,而是看着那碗茶很久很久,久到青衣的双臂都开始打颤也没有接,久到全身打颤依然没接,久到茶水随着颤动而洒出来、她都有些坐不住了这才接过去,也只是做了个喝的样子就把茶碗扔在了桌子上,茶碗倒在桌上,茶水撒了一桌子。青衣又是长揖到底退下去了。
这就是青衣敬茶的整个过程,看得她心惊胆跳。
青衣之前说过,谭博秋不会青衣放过他的,不过只要放过了就不会轻易找他麻烦。
现在该白如雪了,白如雪站都站不起来怎么敬茶,难道……
罗静怡望向谭博秋,终于明白了谭博秋那句出气是什么意思了。
第二天早饭过后白如雪敬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