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带着堂弟谢天澜前往军营,谢天阳捉拿住南番国派来的探子。
这名探子被连夜审讯,将知晓的军机全部都招认了出来。谢天阳再三地对他进行盘问,截取到的信息是南番国新任的国主,正倾尽全国的兵力集结在边城,密谋要进攻中原杀入都城。
先是计划周密严谨地要刺杀谢安南。
接着下来是趁都城危乱之际大举地起兵进犯。
南番国的野心昭然若揭,两国之间的战事一触即发。谢天阳连夜对探子审讯完毕之后,立即就马不停蹄地赶回到都城。如此至关重要的消息,他必须要亲自禀明他的伯父谢安南。
把云朵独自留在了竹院中,他脚步匆匆地赶去松院。
谢安南对这个侄子的能力从来都没有怀疑,这次的事情他替他办得相当的漂亮。他听完了谢天阳的禀告之后,立即就让人替他准备好车马,带着身上的伤势亲自进宫去面见天子。
在关乎生死存亡的大战逼近之际,他们所有人都不能够掉以轻心。
谢天阳送走了伯父之后,才重新回到了竹院里面。吴嫂看着他跨步进门,便放下手中正在做的事情迎接了过来。
“世子,你吃过了午饭没有?”
吴嫂开口向他询问。
“没有。”
谢天阳心情不佳地摇了摇头。
他只顾着与伯父埋头商议,根本就没有时间空闲下来。
方才他闯进了绸庄之中把云朵掳走,失控的行为只怕是吓着了她。他回到竹院之后并没有看到她的身影,于是便向吴嫂开口询问。“云朵在什么地方?她吃过了午饭没有?”
“少夫人在房间里面。”
吴嫂不安地开口道:“她中午什么都没有吃。”
“她为什么不肯吃东西?”
谢天阳拧结着浓如泼黑的眉梢。
他只是生气她穿着杨明雨送的衣裙,坚决地要她换下来,但是她竟然是连午饭都不肯再吃了。
“世子,少夫人这几天的胃口很差。”
吴嫂对谢天阳开口道:“昨夜她为了等世子回来,一直让我把饭菜热着,而她就站在窗子前面张望。后来张侍卫带了话回来,她知晓世子留在了军营里面,什么都没有吃就回房了。”
“她早上吃过了没有?”
谢天阳的目光落在吴嫂身上。
“我不知道。”
吴嫂摇了摇头,“大小姐昨日感染了风寒,少夫人大清早起来就亲自下厨房,给她熬了米粥以及做了南瓜饼,她带着食盒出门去墨香阁,直到方才跟世子一起回来。她或许是在墨香阁,跟大小姐一起用过早饭了。”
“我知道了,你把饭菜端给我吧。”
谢天阳的眸光深沉了下来。
原来云朵从昨夜开始,就没有吃过任何东西。
她并不是因为跟他呕气才不肯吃饭,但是她早上既然是提着食盒出门去探望谢秋河,最后为什么又会在杨家的绸庄出现,并且跟杨明雨呆在一起?
捧着吴嫂端来的饭菜,谢天阳伸手推开了房门。
云朵枕着自己的手臂伏在了被褥上面,竟然是沉沉地睡着了,难怪吴嫂说她在房中没有动静。谢天阳把饭菜放在桌上,伸手合上了房门,然后才走近炕边坐了下来。
她身上的衣裙换了下来,此刻只穿着薄薄的单衣。
或许是一直在等着他回来,她连长发也没有拆开便趴在炕上睡着,她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倦容,竟然就这样趴着睡了过去。
谢天阳在炕边坐了下来,伸手去轻抚过她的面颊。
上次被他推跌所受的伤太重,她晕迷了许久才苏醒过来,然后还没有等身子养好,他便带着她回到了都城。他们在路上旅途奔波,然后两日前她又与他的伯父在大雨中逃避刺客的追杀,他是应该知道她很累了。
指尖触及了被褥上面的湿痕,谢天阳的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明明是她背着他与杨明雨私会,狠狠地把他的心刺伤,但是为什么她把被褥都哭湿了?从来没有任何人,能够像她这样牵动着他的心,而他在面对着杨明雨这个想把她抢走的男人的时候,总是没有办法可以冷静下来。
他方才的确是太失控了,而且对她说了很重的话。
此刻在谢天阳的心底里面,涌上来的都是复杂难明的滋味。
她总是不肯断绝与杨明雨的关系,而他到底要怎样做,才能够完完整整地占有她全部的心思?她是属于他一个人的,他不容许她有半点的心思,花费在其他的男人身上。
“大哥——”
云朵在他的指尖抚碰下醒过来。
她睁开了眼睛看着他,然后又不安地垂下,她仍然记得方才他怒火中烧的样子。他闯进了绸庄里面把她掳走,什么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她,就把她带回到了竹院里面,并且把她单独留了下来。
此刻他眼中的怒火都熄灭了下去。
只剩余下像是深潭水一样的温柔,让她不由自主地沦陷进去,再也无力自拔全身而退。
谢天阳伸出手去,把她从炕上拉了起来。
即使是在生她的气,但他没有过太久便原谅了她。
假若他的身份不是将军府的世子,像他这么好的男人,她根本就不需要为了他而伤心。但是现在他的伯父已经开了口,要让他留下来不走,而她再也不能独占着他的温柔。
“云朵,你的心里面知道,应不应该答应下来。”
谢安南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重话,但是他的这句说话却是比其它的任何言语,都要凌厉地直击她的心头。只有将军府才是谢天阳最适合停留的地方,她一意孤行地要让他带着她回到村子里面,只会是毁掉了这个男人所有的前程。
他把她的整颗心都填满了,她是那样的在意他。
她又怎么可以做出那样的事情,任由他自弃前程背负所有人的期望,只是平淡地跟她做对生活在山野之中,一生碌碌无为的普通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