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也会在这里？”
谢天澜带着酒意抬起了头看着她走近。
云朵在这夜穿着简单朴素的衣裙，裙裾在走动的时候，如同是湖面上的波浪翻动。她的眼中带着水灵灵的亮光，秀发如瀑，让他有种月宫里面的仙子，降临在凡间向着他走近过来的错觉。
石桌上的酒瓶被他喝空了，酒力被风吹涌了上来。
他头疼地捂住了自己的额角，喉间难受地发出了低吟的声音。
“我本来是出来散步的，正好碰到小叔了。”
云朵目光关切地看向了他。
他不知道是喝了多少，带着满身的酒气，但是还能认出她就很不错了。
起初她以为他是雅兴正浓，独自在月下把酒赏月。但是仔细地分辨他的神情，眉心紧蹙，分明就是有未解开的心事。尽管是同住在将军府中，但是他的住处在边角的地方，所以她平常出入并不多碰见他。
不过是因为巧合才会遇上，她并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个人散步？”
谢天澜的反应慢掉了半拍。
为什么他的堂哥谢天阳，没有陪伴在她的身边？
他带着痛楚用力地甩了甩头，努力地想要让自己变得清醒起来。
但是脑子中浑浑沌沌的，就连她的身影也像是水中的月影一样，挤长又拉扁变得摇摇晃晃了起来。
“小叔，你小心点儿！”
他在石凳上面坐立不稳，几乎就要摔跌在地上。
云朵情急地伸手去扶住了他，费了很大的劲儿，才让他重新安坐了下来。
“为什么你还要管我过得怎样？”
谢天澜眼圈泛红地捶打着桌面，“你怎么不一起骂我？骂我半点用处也没有，跟烂泥一样扶不上墙壁？”
“小叔！”
云朵扶住了他的手臂。
她的目光难过地落在了他的身上，试探地开口道：“是不是伯父责骂你了？”
除了谢安南之外，只怕不会有什么人可以，把他伤得这样深。
他的性情古怪，很多时候看上去都是无所谓的样子，但是她知晓他非常在乎他的父亲的看法。这次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又挨了他的训斥，难怪会一个人坐在湖心亭里面喝酒生闷气。
平素她有了空闲的时候，可以找谢秋河聊天解闷。
但是在将军府中落脚下来这么长时间，她从来不曾见过谢天澜，有跟谁来往得十分亲近，并且是很谈得下来，他大多数的时间都是在独来独往。
回想起他们在城外面的客栈，初遇的时候的情形，她不禁叹息了起来。
他故意地开口刁难，让她替他把泡澡的池子打满水，那时候的他就已经是坏坏的，但是看上去却比现在要快乐很多。才几个月的时间，那个性情古怪的少年，变得越来越消沉了下来。
谢天澜的手臂被云朵扶住了，他闻到她身上幽幽的少女体香。
如同是初放的佰合花，那样的清新、那样的香气袭人。
她平时从来不用胭脂水粉，但是她的肌肤却娇嫩得，像是可以掐得出水来，乌黑的发丝也比抹了香油更加的水亮润泽。他的脑海中异样的情绪翻动，张开了双臂，把她整个人搂进了自己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