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夜安静地沉沉睡去,云朵在次日的早上醒过来。
外面的天色才刚刚亮起来,而身边的谢天阳正打算起炕下地。跟这个男人同睡了一整晚,虽然他如今已经是她的丈夫,但在清早渐渐明亮的光线中,与他幽深的眸光对碰上,还是让她一下子羞红了耳根。
“大哥,早!”
她咬着下唇轻声地开口。
“身上还疼不疼?”
谢天阳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虽然是隔着绣了鸳鸯图案的被子,但他仍然能够捕捉到她身体的曲线,想到昨夜那个灭火的冷水澡,他不由得在心底里面苦笑了出来。
“不怎么疼了。”
云朵揪紧了被子的边角,想坐起来但又没有胆量。
她赤着身体躺睡在被子下面,身上是什么衣物都没有穿的啊。
“早午晚还需要继续上药。”
谢天阳明了地点了点头。
被刚刚烧开的热水烫伤,她不可能立即就好起来。
虽然他给她用的是最好的药膏,但还是需要时间让伤处愈合。
眼见他伸手过来想要把被子掀开,云朵着急地开口道:“大哥,让我自己来上药好不好?”
“你自己可以吗?”
谢天阳伸出去的手停顿在半空中。
他只记挂着她身上的伤势,忘记了她是动不动就脸红的。
她的脸皮薄成这样,实在是太好欺负了。他原本已经准备起炕下地,但是最后却坐在了炕上没有动作。他看着她急得眼中都蒙上了水气,心情一下子便轻松了下来,昨夜所受的罪也全部都抵消了。
“药膏我搁在了炕头,如果弄不过来就叫我。”
谢天阳从容地下炕走出了房间。
云朵直到他的脚步声走远,才快手快脚地爬了起来。
搁在炕头的是碧绿色的药盒,颜色清澈透亮,做工非常的小巧精致,光是看在眼里便教人心生赞叹。这是继柜子里面的锦缎包袱之后,云朵再次见到了与简陋的茅草房格格不入的东西。
她把药盒拧开凑到鼻下去嗅闻。
异常清香好闻的草药的味道,徐徐地钻进了她的口鼻之中。
昨夜谢天阳替她上过药后,她的肌肤上面被烫红的痕迹都消减了许多,药膏的效果非常灵验。药盒里面余下的份量已经不多,她不舍得把这么好的东西浪费了,所以尽量小心翼翼地涂抹着伤处,然后轻轻地把衣裳穿回到身上。
上完药后把盒子搁回原处,云朵掀开门帘走了出去。
谢天阳正在厨房里面烧火,铁锅里面冒着白色的热气,米粥的香气扑鼻而来。云朵想上前把他手中的事情接过来,但是他却是看着她摇头。“你身上的伤处不适宜乱动,这里不需要你帮忙。”
“大哥,是我真的太不小心了。”
云朵在他沉稳的眸光中,难过地垂下了自己的眼睛。
她不单止弄砸了他们的新婚夜晚,还让谢天阳清早起来就要照顾她,把厨房里面的活儿都包揽了下来。
“没事的,洗脸去吧。”
谢天阳伸手过来托起了她的下巴。
她带着做错事的神情,楚楚可怜地站在他的面前,让他整颗心都软了下来。
他本来就没有责怪她,她并不需要在心里觉得内疚。反而是她这样柔弱哀怜的样子,让他又再度萌生出想要吻住她的唇瓣的冲动。
“大哥——”
云朵抬起了眼睛,呆呆地看着他。
他专注地凝看着她的眸光,深遂得就像是午夜的潭水。
仿似是被他的大手温柔地包容着,她的全身都软化作了一摊春水。
她呆呆地看着他俊朗的五官在眼前放大,骨节清晰的手指抚碰上了她的面颊,然后她的肌肤上面感觉到了他呼吸出来的热气。
“云朵,去洗脸吧。”
几乎就要吻上了她诱人的唇瓣。
但谢天阳还是在最后的关头让自己悬崖勒马。
她娇嫩的身子对他的吸引力太大,他不能保证假若真的吻上去,接下来在两个人之间会有些什么事情发生。
他的心平静冷硬了太久,但是却被她全部都扰乱。
听到他再次开口吩咐,云朵才像是如梦初醒般,伸手去拿起了旁边的木盆。
她打了清水洗干净脸,谢天阳的早饭也端上了桌。两个人坐下来吃完之后,他往水壶里面装满了清水,然后又用布袋装了一些干粮。把挂在墙上的弓箭拿下来,他这是准备要到山林里面去打猎。
虽然他昨日才跟云朵成亲,但该干的活儿统统没有落下。
“大哥,你什么时候回来?”
云朵站在了旁边看着他整理行装。
打猎带着她并不方便,更何况她的身上还有伤。
谢天阳把清水和干粮收进了背篓里面,他坐在木椅上面抬起了头看着她。“或许需要一整天的功夫,我会尽量早些回来的。”
“我知道了。”
他走了之后就只剩下她在家。
云朵的心头虽然不舍得,但是却不愿意流露出来。
这个男人的本事超群,最难得的是他非常的勤劳,丝毫也没有偷懒。
在山林里面打猎全靠运气,并不能确定什么时候,可以射猎到好的猎物。往常他会选择在山林里面过夜,如今是因为有她的缘故,所以他才会当天就折返。
“你在家里找些事情做做吧。”
谢天阳沉吟着开口。
云朵昨天才刚刚跟他回来,对这个地方还非常陌生。
她没有什么事情可以打发时间,他走了之后就只剩下她孤伶伶一个人。
他离开椅子站了起来,伸手把装在袋子里面,吊挂在廊柱上的鹅毛取了下来。他抽出了其中的几根,然后用手把它们撕开。云朵不明所以地看着他,谢天阳把撕好的羽毛递给了她。
“你按照这个样子,把鹅毛都剪出来吧。”
做羽箭需要很多的鹅毛,让云朵替他弄箭羽是最适合不过。
“也是用手撕开吗?”
云朵伸手接过了他递来的羽毛。
根本就不需要用到剪刀,经谢天阳撕开的羽毛边缘整齐,大小非常的均匀。她惊讶的是他到底撕过多少遍,才会如此地熟练了这个动作?她虽然是女儿家经常做针线活,但是只怕撕不出来跟他一模一样的。
“你还不熟悉,用剪刀吧。”
谢天阳替云朵找好了事情,然后才背着竹篓走出家门。
云朵扶着篱笆门站在茅草房外面,目送着他如青松般挺拔的身影去远。
越是跟这个男人相处下来,她越是被他吸引得移不走目光。他身上的优点用全部的手指头,认真地细数都数不过来。他不能够整天都陪伴在她的身边,而她需要慢慢地习惯,成为他的妻子之后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