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朵,喜欢吗?”
谢天阳注看着她年轻的面容开口。
他的双眸如同被流淌在山林石间的清泉洗濯过,在薄薄的晨曦中闪烁着让人心动的明亮光芒。
“让我起来好不好?”
云朵用软软的嗓音哀求地向他开口。
昨天他们答应了爹爹,会继续回去帮忙干活,而谢天阳自己也说了,今天地里该把秧苗插下去了。假若他们再不起来,就要来不及出门了,回到她的娘家只怕爹娘们都已经下田。
她的脸皮素来很薄,动不动就会羞红了脸。
要是因此被家里人取笑,她肯定会窘得无地自容,没有面目见人。
“不好。”
谢天阳果断地拒绝她。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不会就这样放她离开。
她可以说出很多种的理由,但他的答案都只有一样,不会轻易地改变主意。他是非常称职的猎人,岂可轻易地让猎物逃走?
“大哥!”
云朵骤然间惊呼了起来。
谢天阳温暖粗糙的掌心,接触到她光洁的肌肤。
因为长年习武练箭的缘故,他的掌心结着薄薄的茧,而她则是娇嫩得像是可以掐出水来一样。当他抚摸过她的时候,带着索取意味的触感,让她没有办法可以忽略。
“姐!姐夫!”
水生尖细的童音骤然间在门外响起。
他一路从山路之中跑来,脚步声很快就接近了茅草房。
先是愣了一会儿,然后云朵才反应过来,她睁开了眼睛手忙脚乱地,把被谢天阳解开的衣衫拉回到身上。在她跟丈夫在炕上亲近的时候,她的弟弟竟然没有任何先兆地跑了过来,她又羞又怯恨不能找条地缝钻进去。
“老天爷!”
谢天阳无力地倒落在炕上。
眼看着就成的好事被打断,假若是换作了其他人,他不能保证他不会冲出去,把对方重重地痛揍一顿。天色才刚刚亮起来,他的小舅子就风风火火地登门,他到底是有什么事情?
他们的茅草房远离人家,平常不会有人前来打扰。
但是这位年幼的小舅子却是个例外,他说不定是什么时候,只要心里面想念起他的姐姐,就会独自一个人跑上门来。
“姐!姐!姐!”
水生一个劲儿地在外面叫唤。
谢天阳用手捂住自己的额头,此刻真的是无比的暴躁啊。
“水生,姐来了。”
云朵匆匆忙忙地迎了出去。
她手忙脚乱地扣好了衣服,甚至连鞋子也来不及穿好,样子非常的狼狈。
水生看着云朵从屋里面奔出来,站在篱笆外面欢喜地冲她笑了起来。“姐,娘今天早上蒸了菜肉包子,爹爹让我过来叫你们不用再做早饭,回去跟我们一起吃包子。”
“吃包子?”
云朵把眼睛瞪得大大的。
原本以为水生这么着急地跑过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结果他只是捎来了口信让他们回去吃包子!她愣了半天没有反应过来,脑海里面回荡的都是“吃包子”这三个字。茅草房里面传来了沉闷的“咚”的撞击声,可以想像谢天阳的脸上,此刻是什么样的神情。
“水生,先进来吧。”
云朵拉开了篱笆门,伸手把弟弟拉了进来。
两个人走回到屋子里面,谢天阳已经下了炕,此刻正拨起了布帘站在门边的位置,眼神虎虎生威地瞪视着水生。
“姐——”
水生畏惧地缩了缩身子。
他求助地看向了云朵,并且本能地躲到了她身后。
从来不曾被谢天阳用这样的目光瞪视过,他胆怯地用很小的声音向云朵开口道:“姐夫在瞪我,好可怕!”
“姐夫还没有睡醒。”
云朵连忙开口安抚着弟弟。
谁叫他在这种时候跑来,他的姐夫不揍他的小屁股,已经是对他非常客气。
脸上的红潮未褪,她把水生按坐到椅子上面,然后赶紧到外面去打了洗脸水端给谢天阳,才总算是结束了他对弟弟的瞪视。
因为云朵把他的布鞋都洗了,谢天阳只能够是找了双旧草鞋过来。
等到他洗漱完毕,三个人走出了茅草房,一路往江家的方向走去。清早薄薄的雾气散去,田间的野花散发着清新好闻的香气,谢天阳随身带着弓箭,看到有鹧鸪在天上飞过,便拉弓搭箭射了出去。
“姐夫,好厉害哦。”
水生的眼中都冒出了亮光。
只是转眼之间,他已经忘记了被姐夫瞪视的事情,欢喜地为他拍掌欢呼。
“去捡回来吧。”
谢天阳伸手抚摸过他的头发。
这个小东西跟他姐姐一样,让他拿他们完全没有办法。
云朵原本担心水生撞破了他们的好事,谢天阳要心怀不满许久,但是眼前他们又恢复了融洽的关系。水生把中箭的鹧鸪捡了回来,他拎着箭尾把它提在了手心里面,十分高兴地跑到了前面去。
“云朵,走吧。”
谢天阳站在原地等云朵赶上他。
三个人走走停停,很快就抵步了江家,当他们踏进院门的时候,赵冬梅已经把菜肉包子都蒸好了,摆在桌上冒着热气地等待着他们。赵春兰看见他们进门,便笑吟吟地迎接了过来。
“云朵,你们回来了。”
“是的,小姨。”
云朵不自在地跟她打了个招呼。
赵春兰的目光落在了谢天阳的脚下,昨日她给他递布鞋,结果他今天穿在脚上的,是一双破旧的草鞋。她的心里面各种猜疑,眼神也渐渐地阴暗了下来,但表面上仍然装得若无其事。
“进去吧。”
谢天阳沉声地开口。
云朵擦过赵春兰的身边,拉着水生走进了家门。
赵春兰站在院子里面,看着他们三个人举步走进了堂屋,恨恨地咬紧了牙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