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吃完了晚饭之后,谢天阳带着云朵回到房间。
下人送了洗漱的清水过来,然后便不再打扰。云朵把布巾拧干递给了谢天阳,然后替他松开了发髻以及脱下了外袍。墨色的发丝散落下来,他只穿着薄薄的单衣,微露出结实健壮的胸口。
每当在这种时候独处,总会让云朵变得羞怯起来。
昨夜他们在客栈中留宿的时候,他抱着她的腰身久久地不愿意放开,一直在对她做着那些让人面红耳热的事情。
“累了没有?”
谢天阳擦洗完把布巾递还给云朵。
虽然是坐在马车上面,但是十数天的路途始终不同于在家中,他猜想这个小东西是身心都累坏了。
“现在睡觉还有点早。”
云朵不自在地垂下了眼睛,他们在黄昏的时候抵步,沐浴完毕后吃了晚饭,此刻也不过是天黑下来不久。
“那就先不睡吧。”
谢天阳身手敏捷地跃上窗台,然后伸手把云朵拉了过去。
房间的窗台正对着空旷的后山,夜风徐徐地从山谷中吹来,挟带着清新的泥土以及青草的气息。云朵趴伏在谢天阳的胸前,陪他看着月亮从东边慢慢地升上来,然后把像是薄纱般的银辉洒遍了各个角落。
幽深的双眸中沾染了夜色,谢天阳久久地注看着山峦不语。
云朵知他重回故地心情起伏,所以也没有开口打扰,两个人就这样互相依靠着坐在了窗台上面。
“云朵,怎么不说话了?”
思绪像是插上了翅膀,在月夜下随着风舞动。
待到谢天阳从往事的回忆中抽身回来,才发现云朵始终安安静静地陪着他。他用粗糙的指尖托起了她小小的下巴,借着明亮的月色注看着她年轻的面容。她的眼中含着水灵灵的亮光,映出了他刚毅冷峻的五官。
一幕幕的往事像是闪电,又像是白驹过隙,在谢天阳的脑海里面闪掠。
他看到了自己策骑着骏马奔驰的身影,在校场之上挥汗如雨,以及他早逝的爹娘的音容笑貌。当所有的东西都随着夜风飘散之后,他的眼中恢复了清明,剩下的就只有她真实的面容。
她安安静静地陪伴着他,填满了他心头空出来的缺口。
“云朵,给我生个孩子。”
从来没有一刻他是如此渴望,能够得到他和她的孩子。
这座别宅从他的太公时候开始兴建,他们谢家数代人留下了难以磨灭的记忆。他的爹娘猝然早逝,在他的心头留下了极深的伤创。这刻带着云朵归来为他们上坟,他渴望着有子孙延续可以告慰他们在天之灵。
“大哥——”
云朵的眼角盈着薄薄的泪水。
昨夜在客栈之中他久久地抱着她,因为即将要抵步将军府,她的心头的不安都被勾了起来,他体贴地安抚着她。
“大哥!”
云朵伏在他的胸口泪水落了下来。
被他紧紧地抱在怀中,幸福像是潮水一样涌上来。
这个男人毫无保留地给了她那么多,把她的整颗心都充满了,她难以自持地情动以及落泪。
直到夜风把他们的身子吹凉,谢天阳才抱着云朵跃下了窗台。
房间里面点着的灯烛,早在方才他跃上窗台的时候吹灭。
此刻在浓浓的夜色中,就只剩下从外面映照进来的银色月光,像是情侣的手般温柔地覆盖着他们两个人。谢天阳感觉到云朵的手搂过来,她从头到尾都环抱住了他的腰身。
他收紧了自己的双臂,与她相互搂抱着彼此。
像是昨夜那样让她趴伏在他的胸口,两个人终于阖上了眼睛睡着。
赶着马车离开村子前来都城,沿途他们都在客栈中过夜。许久不曾有如此踏实地安睡,这夜他们两个人都睡得又香又沉。直到次日外面的天色大亮,他们才缓缓地睁开眼睛。
“云朵,醒了吗?”
谢天阳伸手过去环住云朵的腰身。
她轻手轻脚地想要起炕,结果把他给弄醒过来了。
不容许她偷偷地离开他的身边,他搂抱住她许久都没有放手。
“大哥,我们该出发了。”
云朵轻声地开口提醒着谢天阳。
他们还剩下不到半天的路程,晌午时分就能够抵步将军府。昨夜石舟等他们安顿下来之后,便连夜赶回了城里面,把他们抵步的消息带了回去。他不辞劳苦地要在早上再赶回来,然后护送着他们进城。
谢天阳听到了云朵说话,终于松开了手让她下地。
两个人起来后梳洗完毕,石舟也骑着马从城里面折返,他带着满身的汗水踏进了别院里面。云朵收拾好了他们带来的包袱,谢天阳让她坐进了车厢里面。石舟唤了一名下人过来赶车,而他和谢天阳两个人则骑着车在旁边陪同,一行人离开别院继续往着都城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