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童语张着嘴有些惊愣，目光多了些崇拜。
“好啊！”
可话一出口赶紧去看中间坐的慧君，而巽远目光也有些惊讶，半天也看向慧君。
这个慧君果然是主事的。
洛默言也不急，耐心地等待，伙计早知趣地提来了一壶好茶，分别倒上，洛默言捏着茶盅，品着，一脸闲适享受的样子。
慧君看看两个好友，他们的意思在明显不过了，答应她。
“洛夫人所讲的固然叫人动心，不过，你说的这些，我这店里的厨师不会做啊。”
洛默言眼底笑意一深，慧君目光也坦然现出一种“你懂得”的信息。
“我可以教，只要是资深的厨师听一遍就能做到。”
“那你来我们这做大厨好了！”林童语像是觉得自己出了个好主意，面脸都是兴冲冲的神色。
洛默言摇了摇头。
“林公子有所不知，我不喜欢下厨。”
“啊？”三人都是有些不解，在这个时代，女人下不下厨房并没有特别的忌讳，他们听了洛默言刚才的那番话还以为洛默言是个喜欢做饭菜呢。
“呵呵，偶尔还可以，天天做，会厌烦的。”说着洛默言又自嘲地道，“读书人就这样，喜欢动嘴，懒得动手。”
三人都笑了，笑完慧君又道。
“第二个问题，不知洛夫人要持几成股份呢？”
这个才是关键。
洛默言略一沉吟。
“想必三位公子各自都有股份，还要空出几股，这样吧，反成我就动动嘴，也出不了什么力，我听三位公子的，少了请三位公子在别处补偿点，我不贪。”洛默言也没指望这点钱，主要是这条线重要。
洛默言话一出口，三位公子都是大感意外，再打量洛默言，一身质地不好不坏的绸缎长衣，带着白花，穿着白鞋，一看便知重孝在身。
“如果洛夫人听我们的，那我们的意思是，只买。”慧君说完不等洛默言开口解释道，“一张膳食方子一交易，对你、对我们来说都简单。”
慧君话一出口，其余两人明显的一愣，但都没有说什么。
洛默言重新打量起这个男子，不到二十岁，一身白衣，绣着暗色花团锦簇，双眉秀美，双眼如漆，如阳春白雪，观之心胸疏朗，可说出的话却叫人郁闷，明明是入股他却要卖，一笔一笔交易，那还何谈什么关系。
看来这份机缘看得却求不得。
“洛夫人可说说还需要什么？只要能做到的，尽量会满足洛夫人。”
这话的意思是，吃准了她会答应买方子？
洛默言心里忽然就有点不痛快，这个慧君既伤了她的面子，也伤了她的里子，感觉对方对她有所提防，一时不知道为何会这样，尽管想搭上这条线，但也不过是机缘来了不该错过，可并非一定如此。
来日方长，她不急。
“对不起，我只入股，不买。三位公子，打搅了，告辞。”说完起身施礼，就要离开。
“且慢！”巽远连忙起身，拦住。
“公子还有何事？”
“洛夫人可容我们商议完再走可好？”
洛默言犹豫了下点了点头，想了想又道。
“冬天我可以给你们提供一定数量的新鲜蔬菜，比市场价格便宜三成，至于数量你们定多少就是多少。我的其他条件是要你们这里的剩菜剩饭，泔水。你们商量吧，我还有事，四天后这时候，我再来。”说完施礼转身离开。
洛默言刚一离开，巽远和林童语急急地问起来。
“慧君，你怎么拒绝了？”
“买卖确实好，说的也很动人，只是你们不觉得奇怪吗？”慧君一脸严肃。
“奇怪什么？”
“这个人。”慧君指了指桌上洛默言放下的饭钱，“从她的话里不难听出，她知道的东西可不是这点钱就能知道的，这样的人会为了钱吗，绝不是，那为什么？”
“为什么？”两人下意识地问道。
“不知道。”
还有一句话没说出来，洛默言在引经据典中有些细节是出自大凤国的，而他是听远房表姐夫说的，表姐在礼部，负责每年大凤国和大燕国来往国礼，对大凤国人文地理很熟悉，在这里洛默言说了出来，他觉得很不对劲。
“洛默言，洛家……”巽远念着。
“是不是北城街上的洛家？”林童语忽然道。
“北城街？那个洛家可是大族……叫人去问问？”
巽远和林童语看向慧君。
慧君脑海里出现洛默言的样子，温柔典雅，观之可亲。
“问问吧，闲来无事，权当消遣了。”淡淡一笑。
洛默言从福运酒楼出来买了二斤猪肉，二斤鸡蛋，一手一提去看望大姨。
她回忆一遍自己说的，还是没想明白究竟说错了什么，叫那三个公子起了疑。算了，世间的事强求不得，那就只能随缘了。
大姨住在柳巷街上，前面是书馆，后面是起居，一个小天井，三间正房，两间耳房。她到的时候正赶上书馆放学，启蒙的书馆比其他书馆放学要早。十几个启蒙的孩子，背着书袋涌出来，最后出来的是大姨，很瘦弱，粗布长衣，脑后挽着发髻，两鬓有点斑白，眼角、唇边都有着深深细密的皱纹。
“大姨！”洛默言叫了一声，走了过去。
“默言！”洛大姨立刻喜笑颜开，迎过来，上下打量，目光慈爱，“你这丫头……病都好了？”
“好了，都好了，大姨的药材好！”洛默言笑着亲昵地挽上洛大姨的胳膊。
洛默言原来就和大姨亲，她这样表现在自然不过了。
“看来是真好了，知道哄大姨了。你这丫头，来了就来了，怎么还买东西啊，乱花钱，和大姨还客气！快进屋！”带着洛默言进了后面的天井。
“孝敬你老的。我表姐身子还好吧？”
“唉！好什么呀，春天了，这些日子一直咳嗽，女婿也病了，我也就没顾得上看你去……”洛大姨像是也习惯女儿的病了，情绪还算平静， “以后常来看看大姨，大姨脱不开身去看你们。家里还好吧……”
“还好，地种上了，都是罗氏张罗的。一个朋友来看我给了我些钱，大姨放心，我病好了，也能赚钱了……”
说着话进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