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人上了碗小米粥,里面放着些许的干菜、干香菜、葱段,还加了点盐,喝了碗小米粥,胃暖融融的,这样在喝酒也不至于伤身了。下酒菜陆续上来,基本上都是些野味,烤的外焦里嫩,还有锅杂碎汤、豆浆等,热气腾腾,看着就热乎。林童语带来的云阳春酒一壶壶热了,大家围在桌前边吃边喝,开始还有点拘谨,不过喝了一会也就放开了。慧君、巽远、林童语并没有太大的架子,田村长是见多识广的小吏,田翠花走南闯北过,郝先生是个知情识趣的人,洛默言不用提了,很容易就把这些身份不同的人调和一起,带动起了气氛。何况这不是正式场合,不过一顿野餐,不放开怎么尽兴。
大家都挺高兴,只有小三始终蹙着眉,因为挨着她的小二总是有意无意地勾着林童语说话,那副谄媚样看着就反胃,真想把她拉出去臭骂一顿。而小二还没一点自觉,美滋滋地给林童语布菜,说笑话,神情随着林童语的神情变化而变化,心里雀跃,目光痴迷,小三怎么看怎么难受,却又忍不住不看。
林童语心里装着事,正全神贯注地听着此时趁着尽兴田村长说着那门生意,并没有太注意这对姐妹。
尽管生意是洛默言提出的,可是落实的人是田村长,全村多少人,各家什么情况,周边的状况等等田村长最清楚,也能说的周全
林童语和巽远再来的时候听慧君说过,只是没有田村长说的这么具体,不过他对这些并不感兴趣,只要每月分到钱就行,反正经营也轮不到他,他感兴趣的是慧君在说什么,什么反应。
慧君态度不明,又似心不在焉,和预计的反应相差太多,这叫田村长很是失望,田翠花心里着急,拉了拉洛默言,使个眼色。洛默言知道田翠花的意思,这是希望她说几句话叫慧君答应,可是她不知道慧君是看不上这门生意还是在吊她们的胃口以便谋求更大的利益,而在这种场合下并不是深谈的时候,只得对田翠花摇了摇头,叫她稍安勿躁。
其实慧君这次来是借着谈生意当幌子来看看洛默言怎么这么长时间没进城,另一个原因是听到曹表姐今年回来过年,心里有些烦躁,出来散散心。巽远知道一些慧君的心思,照顾他,多数他来应答,但也是模棱两可,多为敷衍。
最后田村长也看出来人家并不想和她谈,也住了嘴,气氛就有些沉闷,林童语觉得这是个好时机提出要出去看看。
“田村长说的这么热闹,我想出去看看,刚才田村长也说五大连池是个养鱼的好地方,还请田村长带个路,在附近带我转转,我们也好心里有个数。”
田村长眼睛一亮,看林童语年纪小,应该不难说服,连忙点头答应。
林童语又要求巽远和他一起去,巽远看向慧君,慧君想也不想地道。
“你们去吧,我和洛夫人谈点事。”
巽远觉得不妥,可慧君当着这么多人这么说他也不好反对,点点头跟着林童语去了。而林童语又叫上郝先生,郝先生是大姐的先生,也教过他,在这里算是长辈,陪着他好有个照应。
田村长把自己儿子、女儿叫上了。叫儿子是为了和这两位公子亲近亲近,叫女儿是为了女儿借这机会露露脸,也许生意谈成,弄个管事当当。
田村长想过了,田大姐将来继承她的小吏,可田翠花呢,文不成武不就,又没功名,只能做点小买卖,或者种种地,田翠花愿意还行,可偏偏是个不安分的,看看这些年这顿折腾。她一直琢磨给这个二女儿找个事,如今机会来了,这个巽远、林童语听说了,来头不小,这要是靠上去,可是前途无量。富贵人家的管事当好了那也能横行一方啊!越想越觉得行,于是借着这个机会把女儿和儿子都叫上了。
虽然当着洛默言面这么做不太地道,可是慧君说了要和洛默言谈点事,这也没什么。
林童语一出去,小二自然跟着,田翠生走时拉上了小四,小三犹豫了下也跟着去了,留下的是洛默言、慧君和小五了。慧君看看小五跃跃欲试的样子笑着叫他去玩。小五见洛默言没反对,高高兴地跑了出去。
这回就剩下了洛默言和慧君,还有几个伺候慧君的侍儿。
“你规矩还挺大的?”慧君夹了块侍儿烤好的肉吃着懒洋洋地道。
洛默言端着酒盅喝了口酒。
“不是规矩大,是小五懂事,你看小四看都没看我就跟着跑了。”
“呵呵,也是!”慧君笑了,说起了洛默言的分红钱,“这次给你都带来了。你洛夫人好大的面子啊,还叫东家给你送分红钱!”叫过侍儿把这几个月洛默言的分红钱给洛默言。
洛默言接过来也没看,直接放进了怀里,其实是送进了戒指里。
“抱歉,这些日子实在太忙。下次再有这种情况,先寄存在那就行。”
两人说起了福运楼的生意,慧君提醒洛默言福运楼定的一千斤蔬菜还没送去,还有前段时间说好的干菜。
在田翠花收干菜之前,洛默言和慧君说好了,给福运楼今年冬天再提供一千斤干菜。也许有了前例,洛默言去年送的青菜成色上等,今年的干菜慧君很痛快地就答应了,不知不觉,两人之间多了信任,至少是在买卖上。
“这几天,我就送过去。正好我也要去谢谢林童飞,上次去她出了门,这要过年了,回来了吧。”
慧君皱起了眉。
“她那出了点事。你应该听说了,上边正在查丢金子,没查出任何线索,可一些见不得光的帮派却遭了秧,林童语说他二姐正处理呢。”
慧君说过林童飞是干什么的,现在听了林童飞因为自己偷金子这件事被牵连了,洛默言有点惊讶,想想也正常,时间长了案子查不出什么,为了交差只能找几个替罪羊,再在别的案子上用用功,最后基本上都能混过去。
正说话间,从外面进来个侍儿把慧君的侍儿叫出去了,就这样陆续地把慧君身边四个侍儿都叫走了,慧君不高兴地高声道。
“怎么回事!”
一个侍儿进来回话。
“林公子身边的侍儿有点冷,林公子说和慧公子换换,缓口气再换过来。”
慧君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他倒是抗冻!行了,换就换吧!”摇了摇头和洛默言道,“我姐和林童瑶是朋友,开福运酒楼的时候林童瑶通过我姐叫我带上林童语。林童语家里情况我不是给你说过吗,林童瑶这么做就是为了叫他别再给家里惹事。现在他年纪也不小了,还像是个孩子。”一脸的无奈。
洛默言还是第一次听说林童瑶和慧君的姐姐是朋友,怪不得慧君和林童瑶那么熟悉,不知道慧君的姐姐什么样子。
进来的侍儿给慧君和洛默言倒了碗汤,然后出去。
慧君端起汤喝了下去,洛默言没喝汤,看看这帐篷里就剩下了她和慧君两个人,不知道是不是先前的侍儿有意,出去的时候还把帐篷的毡帘放下了,便起身道。
“我出去看看。”
“等等我!”慧君喝完汤站起了身,“这个林童语玩什么呢,不是换人吗,怎么把我的侍儿都叫走了连一个也没给我留……”
从桌子到出帐篷大概有二十几步,慧君走了十几步的时候,身子一软就要倒,洛默言眼疾手快,及时地扶住。
“慧公子!来……”刚要喊人,可看到慧君满脸涨红,目光迷离,突然想起了什么,低头使劲嗅了嗅吃了一惊!
慧君晃晃脑袋,想要站起来身体却更加绵软,不但如此,还觉得身体像是着起了火,伸手就要撕扯衣服。
“怎么这么热……”
洛默言慢慢把慧君放下,快步到了桌几边,拿起了慧君喝汤的那只碗,嗅了嗅,又端起了自己那碗没喝的汤,确定了,果然!真他妈的该死!
慧君挣扎地站起来,想往外走,洛默言迅速地转了几念头,咬咬牙扯下一块围帐篷的毡子过去裹住了慧君抱起他从帐篷后面钻了出去。
帐篷依山搭起,后面是个陡坡,坡上长满着杂树枯草,洛默言用衣服包住了慧君的头,提气飞逝上了山,如一道白光般就没了影。
“你干什么……”慧君理智是清醒的,这才最是要命的事,因为身体的每一处都不受理智所控,偏偏异常敏感。
洛默言狂奔了一会,找了个平坦避风的地方放下他,飞快地道。
“你喝的汤被人下了药,如果再不解决会难受的失控,结果有可能出人命!”
药?!慧君清醒的理智听到了这两个字,刹那间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