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川大地宽广辽阔,土地肥沃,民风骠悍,是大燕国发迹之地,后来占据的地方也来越大,不断地向南扩充,人们也就把以燕山为界,北面的燕川称作关外,南面称作关内。
大燕国开国皇帝姐妹数十人,统一天下的时候这些人都立下了赫赫战功,而开国皇帝也本着能患难也能共富贵的宗旨,将燕川分封与这些姐妹们,以示共享天下的决心,第一代人还相安无事,可从第二代开始就暗潮汹涌,到了第三代干脆撕破了脸,战事不断,这些公主的后人一个个都自称为凤女,都想统一燕川,然后进取关外,导致底下的人野心也来越大,到了后来就出现了除了皇室后人外,只要有点实力的人都想要称霸一方。
历代的皇帝都曾派兵平定,以示天威,但效果甚微,燕川太大了,地形又复杂,气候也比关内寒冷得多,一年四季只有四个多月的夏季,短时间内无法适应,再加上每次出兵都需要大量的物力人力,算来算去很不划算,最后只好下令死守关口,只要不祸乱关外,任由燕川乱去了,以反正都是大燕国的子民来安慰自己。
燕川天高皇帝远也成了野心家、冒险者、强盗、土匪的天堂,导致许多民间势力崛起,在这里,实力就是一切。
燕川耕种的土地很多,但这里的人以土地为生很少,多数以商业为主。这个世界的航海技术达到了一定的高度,燕川北面靠着北海,西面靠着大江,北海上有诸多的岛国,大江西面又是富饶的大凤国,燕川人和这些国家进行贸易往来形成了一个又一个自由市场、黑市、赌城,贩卖兵器、人口、走私等等。
凡是在燕川讨生活的人都不简单。
燕川含铁量最大的山叫鸡嘴子山,占据这里的势力称为燕人。燕人在这个地方来说就是土生土长的坐地户。
燕人由十股势力组成,又称燕人盟。盟主叫燕飞,六十多岁的老婆子,无儿女,倒认了不少干女儿、干儿子,其中最为看重的一个女儿,叫小燕子,其实也快四十了,成了老燕子,是燕飞不可缺少的帮手。
燕人盟坐拥鸡嘴子山铁矿,靠开铁矿卖铁、打造兵器为生,平常并不在一起,而是各自有各自的地盘,各有各自的人马,燕飞距离鸡嘴子山最近,大概有五万人,形成一个城镇,叫燕城,看上去和村子差不多,很简陋。
每年夏初前燕人都会有以次会盟,下面的九个头头带着亲随前来燕城,除了分上一年的红利外会商讨下一年的发展,或者决策一些事情,平常只有有事才会碰面。
燕飞自己有五万多人,去掉老弱病残,战斗力一万左右,其他个首领差不多有个一两万,战斗力几千人,加起来能凑个三四万,燕人就是靠这三四万人才在这鸡嘴子山站住了脚,一般情况没人敢动。
初夏的燕川气候格外宜人,燕人会盟这一天燕城很热闹。
一间坐地二百多平的大屋,东侧一座高台耸然,高台下,则站立三百戎装鲜亮的女子,看上去整个一支红色娘子军。
铛!铛!铛!
十声铜钟响,只见十名以燕飞为首的妇人迈步登上高台,在燕飞的带领下,燕人盟首领开始祭祀天地。
高台下,每个人面容肃穆,沉静不语。
燕人盟都是土生土长的人,每年盟会都会祭祀天地,告祭祖先,寓意在祖先的英灵之下,商讨示意,成就盟约,永不背弃,百年来,从未违背。
当年,是十个首领的祖先,就是在鸡嘴子山结下了同盟之约,此后每年她们都会在她们的祖先注视下,来平分燕人盟往年利益,商议未来一年。
神色庄重地祭拜完了,然后一同走进大屋。
待她们都进入后,台下那三百女子呼啦啦上前,将大屋门关上,并围住,避免闲杂人等靠近。
大屋地上铺着厚厚的草垫子,上面是毡子,再上面是红色的毯子,正中放着一张矮的长案,案上摆放着一摞摞装订好的账目本子,还有备好的算盘,以及笔墨纸。
燕飞坐在主位,其他人两边各盘腿坐了,两个算账的文书,坐在下垂首。
依照规定,每一个头领可以带一名随从,站在自家主人的身后,燕飞身后站的是小燕子。
小燕子很自然地往旁边看了一眼,坐在燕飞身边的叫元碧的首领,离得最远,来一次大概要三天的路程,叫她奇怪的是,元碧身后站着的亲随是个陌生人,再看元碧身边的一个叫宁谈的首领,身后站着的也是个陌生人,竟然还是个男的!
宁谈距离这也不近,虽然没有元碧远,可也要走一天的路程。
能站在这里的亲随无疑都是亲信,培养一个亲信可不容易,这些年来也没见到几个头领换过……虽然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可小燕子还是觉得有点不太对劲的感觉。
燕飞的开场白已经说完了,文书们开始报一年的收益,一一分配完,签字画押,文书下去,首领们只等着离开时领上自己那一份银子回去就行了。接下来是讨论关于来年的一些事,什么哪哪来的商人高价购买铁了,什么兵器好卖了,哪里又有什么新货,哪里又有了新港口,多了什么地方的商人,那个地方开始成立镖行等等,快到了尾声,元碧忽然道。
“听说洛水行要买下鸡嘴子山,是真的吗?”
此言一出,大家都看向燕飞,燕飞脸色顿时很难看。
洛水行是燕川最大的粮行,以屯粮卖粮为业,洛水行自称是大燕国大公主府上的后人,以皇家人而自居。
别说大公主死了多少年了,就算是大公主活着,来燕川也要给她们燕人盟几分薄面。别忘了,追溯祖宗,她们可是实实在在大燕国人,祖祖辈辈都在燕川讨生活,就算是大燕国出了关,占了南方,她们还坚守在燕川,守护着祖宗的根基,不像有些人忘了祖宗,出了关就永远不回来了!
如今大公主死了多少年,听说她们要找什么大公主后人,哼!当人都是傻子吗,什么尽忠尽义,还不是为了利益,如今打着大公主后人的旗号要买下鸡嘴子山,这不是要抢饭碗吗!她可不管什么大公主后人不后人,她只知道,鸡嘴子山是燕人盟的,只要她活着一天就会守护一天,谁也别想得到!
“确有此事,洛水行说是以大公主的名义买下鸡嘴子山,我们加入她们欢迎,不加入她们可以出钱安置。鸡嘴子山是我们燕人盟的,不是我燕飞一个人的,所以要听听你们的意见。”说着燕飞扫视上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