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川平原多，城镇墙体也是小寨子式，没有关外城墙那么高大坚固，人们多数喜欢野战，这也和当地民风彪悍有关。洛默言叫人打造的九尺长枪就是野战准备的，当然野战以骑兵为主，步兵为辅，所以最近的训练多数是骑战。
只见冰天雪地，一千多人各乘一骑，分由两部，相互拼杀。虽说是演练，可仍是杀气腾腾，至少看上去如此。
洛默言站在高处，俯视着下面厮杀的场景，其实对于下面的人骑战究竟到了什么水平，她也没法做出评断，说到底还是要见血才行。只有经历过生死，活下来的才能算是真正的勇士。她现在所做的就是叫她们彼此熟悉，习惯配合，直到默契。再有就是培养同袍感情，并且使内外兼修得到很好的锻炼。要知道现在可是数九寒天，燕川可比关外冷多了，再怎么活动也需要真气御寒，才能保护身体。在厮杀中还分心运转内息对这些新人可谓不是一般的困难。
训练分三个阶段，三天、十天、十五天、一个月分别一次补给，今天是最后一天，明早回城，休整十天，根据这些人训练的情况再做出下一步训练计划。
洛默言叹了口气，现在她是摸着石头过河，成效如何一点都没把握。
算了，种子种下了，尽心施肥浇水，至于开什么花结什么果就看老天的了。
站在一边的老二看出来洛默言性质不是很高，有些奇怪。
“主子不满意吗？”
这些日子她可没少刻意观察洛默言，只是这种刻意没有掩饰，洛默言也就由她去了。
“你打过仗吗，千军万马的那种？”洛默言笑着问。
“千军万马倒没有，几百个人有过。”
“我也是，所以我不知道他们做得如何才算满意。”
“主子是要他们将来打打仗？”老二若有所思道。
“需要上战场自然要上的。”
无论一国还是一地都需要一支武装力量，不但是备战，也是震慑和保护一方，而这些人将来要统兵，成为中上层的管理者，必须比她更懂军事，
老二听到这明白了洛默言的担忧，不以为然道。
“主子不知道千军万马的打仗，难道那些人就知道了吗？燕川虽然战乱，可最多也不过一两千人参与，主子训练的这些人完全能扫平燕川！”
洛默言笑了，她也知道这个道理，这个世界几百年没有大战，这些人和自己一样，可就算是如此，她还是希望自己再把握多一些，心里才踏实。
这是穿越人优越心理在作祟呢，还是那场大火把她烧怕了呢？
也不知道那个人在做什么？洛默言不知为什么想起了那个皇帝姐姐。
她并不知道她那个皇帝姐姐此时已派使者前往燕川与她会面。
“主子！”百草从后面走了上来。
百草留守城中，这时候来莫非有事？洛默言忙问道。
“城里出了什么事？”
“城里没事，我是为曹润来的。”
“曹润？”百草不提洛默言几乎都把这个人忘了，“你说。”
“曹润今年十四岁，是曹家二房养子，据说曹家二房当年看上了一个落魄的戏子，纳为侍人，而那个戏子带了个孩子，就是这个曹润。”
洛默言没有催促，等着下文，她知道仅仅这些内容百草是不会特意跑一趟。
“……曹家曾传出，曹家二房对这个养子动了邪念，被人撞见，也有种说法，曹家大房似乎也有过不轨的行为，而当时曹润才十岁。后来据说曹润被送到了庄子上，不得见人。那些传言也被曹家压了下去。”百草说到这看了眼洛默言道，“不知主子可听说过莱东云氏一族？”
“莱东云氏？”洛默言想了想，摇摇头，“从未听过。”
“是那个传说生子生女都叫人神魂颠倒的……”老二插嘴道，不过后面没有说了出来。
洛默言和百草都是一怔，都看向她。
老二不好意思笑了。
“我这个人好奇心很大，听说有个古老的家族，人丁单薄，但每一个人都很值钱，因为他们身体散发的体味和肌肤的触感，能使人疯狂，和他们行 房更是世间无双的享受……我一直想见识见识。”说着看向百草，“你说的那个莱东云氏就是这个？”
百草点点了头。
“应该是。”
“为何这么肯定？”洛默言问。
“以曹家的家风来说绝对出不了这样的事。十岁，相貌再好也没到迷惑人的地步，除非那个人不是普通人。”
“你见到人了？”
“见到了。”
“怎么样？”老二猴急地问道。
百草不满地看了她一眼，这个老二说了多少次还是这个样子，要不是看她忠心，办事能力强绝不会收下这么个人。
“可曹润的父亲并不是云氏一族的人，我查了身体，此人受过极重的内伤，还是自己造成的，我已将他们分别安置起来。”百草没理她，自顾说道。
这个才是关键的。
以百草现在的修为看出这点并不难，洛默言相信百草的判断。
自己造成极重的内伤，还是故意的？掩人耳目，不对，没有这么掩人耳目的，毕竟故意造成的内伤至少接近宗师境界。
那就是被迫的了？
略一沉吟。
“你问过了吧？”
“问了，什么也不说。我觉得能对自己下那么大的狠手，动刑也没用，就没动刑。”百草顿了顿道，“曹润倒是很配合，可惜什么也不知道。”
第二天训练结束，洛默言带人回城，布置完总结战术经验任务后，直接去了牢房。
洛默言反感打骂下属，可治军讲究的就是赏罚分明，不打不骂只能用其他惩罚代替了，做苦工、写检查、游街示众，而牢房也为此用。
比起这个世界的牢房，甚至比起现在的监狱，洛默言建的牢房都人性，单人单间、六平大小、一张床铺、一个马桶、一盆洗漱水，通风、天光一样没少，一天两顿咸粥，三天一洗澡。除了没自由、不能出来走动还是不错的，以至于所有人都质疑这样的牢房能起到效果吗。
而洛默言认为，惩罚不是目的，目的是改正，所以就多一些人性吧。
两边是一个个牢间，中间是六多宽的过道，牢间的门是铁栅栏，牢间只有一间有人，其他都是空的。不是犯错误的人少，而是犯了错误都被拉去做苦工了。
此时洛默言站在有人的这间牢间铁栅栏前，距离三米望着牢间里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