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和殿,御座之上,景文帝埋首于一堆奏折之中,这是各地百官传递上来的奏折,有几百份之多,但每一份奏折他都看得仔细,事有轻重,民无大小。
算起来,景文帝还真的可以称得上是好皇帝,至少,他继位后,百姓得以安居乐业,这就足够了。
忽而,殿门开了个缝,一内监小跑着进来,凑近景文帝的耳边道,“皇上,乐郡王府传来最新消息。”
景文帝手中的朱砂笔一顿,内监会意,将一小纸条递了过去,随后,恭敬的立在旁边。
纸条很小,只有半个手掌大,上头只有简单的几句话,却将这两日景胥和白风锦一举一动都记录在了里面。
包括景胥不分日夜与白风锦恩爱,包括白风锦杖打挽奴,下令撤人,还有那一个自称要和白风锦做交易却被白风锦杖打出府的丫鬟。
看完,景文帝伸手一捏,纸条化为碎末,“没有脑子的棋子,朕,还留着做什么,传令,叛朕者,杀!”
内监领命,出了中和殿,却,并没有马上回信,而是悄悄到了一处偏僻的宫殿。
这是一处冷宫,昏暗阴森,似有着极大的怨气。
自古最是无情帝王家!
别看皇宫辉煌,可这片土地下面,不知道埋藏了多少人的血与骨,葬送了多少女子的青春年华,尤其是后宫,尔虞我诈,堪比战场却胜过战场。
战场,那动的是真刀子,可这后宫,动的是阴谋诡计,稍有不慎,死了也就罢了,惧的是生不如死。
内监颤着身,低头走进,这冷宫一直在闹鬼,也不知道是哪位妃子死不瞑目,冤魂不散的?
“奴才见过爷!”
殿里空空如也,却,壁上正中间悬着一副女子画像,落满尘埃,想来挂了许久,久的连女子样貌也有些模糊了。
此时,她的面前站着一名男子,昏暗中,看不清样子,却一双眼睛泛着冷光。
“如何?”
阴冷的音,叫内监的身子颤得更甚。
“听说乐郡王很宠爱乐郡王妃,昨日乐郡王妃以府中亏缺为由撤了一半下人,爷安排进去的人已经得到乐郡王妃的信任,虽吃了些苦头,但总算成功了。”
“还有呢?”
“皇上这几日都准时吃药。”
“太后呢?”
“一切正常!”
闻言,男子没了声响,片刻后,内监端着胆子小心问了句,“爷,可还有其他事情?”
“明日,乐郡王和乐郡王妃应当进宫同皇后敬茶吧。”
内监愣了愣,“嗯,按祖制礼法是这样的,不止乐郡王,三皇子也当携正妃侧妃一同进宫。”
“是吗,下去吧。”
“奴才告退!”
待内监退出去后,男子眸中的冷光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痴迷,伸手覆上画像,温柔的抚摸着,喃道,“母妃,明日孩儿就能再见到她了,您一定也想见到她是不是,很快了。”
翌日,乐郡王景胥携王妃白风锦,三皇子景寒携正妃薛岚,侧妃白风墨一同进宫!
昭仁殿。
“儿臣携儿媳参见母后,愿母后金安!”景寒鞠了个躬。
“儿媳薛岚(白风墨)参见母后,愿母后万福金安!”薛岚和白风墨双手交侧在腰,膝盖一弯,这是正儿八经的宫礼。
当今皇后非景寒生母,但,皇后母仪天下,不论皇子是否亲生,都要端一声母后!
“臣携臣媳参见皇后娘娘,愿皇后娘娘金安!”景胥躬了个身。
“臣妇白风锦参见皇后娘娘,愿皇后娘娘金安!”白风锦行了个宫礼。
皇后一袭尊贵的凤服,脸上端着浅浅的微笑,伸手一挥,“都起吧,程嬷嬷!”
候在皇后身旁的一个上了年纪的嬷嬷上前几步,行了礼后,捧出了五份红包来。
“谢母后(皇后娘娘)!”
接过红包,众人又行了个礼,随即分两边坐于两侧,按礼,皇后娘娘还应当训诫几句。
“本宫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希望你们能够早日为皇室诞下子嗣,本宫和皇上也就放心了。”
“是,谨遵母后(皇后娘娘)教诲!”
“母后,母后,是不是寒哥哥和胥哥哥来了!”
众人正说着,殿外闯进一叽喳的叫声,不一会儿,一抹红映入众人眼帘,身后还跟着一群慌乱的太监宫女。
约莫十七八岁吧,若白风墨是朵娇艳含羞的花,那她就是朵盛开逼人的花。
霖公主,皇后所生,景文帝幼女。
大概养在深宫,深受恩宠,不免有些跋扈乖张,瞧,刚冲进来,一眼见到同自己着一样颜色衣裙的白风墨,立马发作了,“你是谁,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跟本公主穿同样的颜色,来人啊,给本公主扒下来。”
白风墨有些吓着了,委屈的眸光看向景寒。
“行了,她是本皇子的侧妃,还不快跟母后行礼,像什么样子!”景寒的脸有些冷,看得出,他并不喜欢这位蛮横的公主。
“寒哥哥?”景霖有些委屈。
“好了,霖儿,过来母后这边。”
见自己爱女受委屈,皇后招了招手,景霖几步奔到了皇后的怀里,撒起娇来。
“母后,霖儿不在这些日子里,母后可有想霖儿?”
“想啊,母后无时不刻都在想,你看你,刚回来,也不去休息下,怎么就跑这里来了?”
“我一回来就听说寒哥哥和胥哥哥成婚了,霖儿就很好奇啊,咦,这位漂亮的姐姐是谁?”
白风锦端坐在椅子上,眼观鼻,鼻观心,忽而,一道打量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随即,她抬眸一笑,起身,福了下身子,“白风锦见过公主!”
当日,太后寿宴,景霖因身子不适并未出席,故,景霖并不认得白风锦。
不过,白风锦的名声实在太大,景霖自然有所耳闻,见自己称赞的漂亮姐姐竟然就是传说中的废材白风锦,景霖的脸色立马一变。
“原来你就是废材白风锦啊!”
“真是可惜这么一副好样貌,啧啧,我要是你啊,应该自己找根绳子吊死,怎么还有脸嫁给胥哥哥。”
前一句,倒还是个正常反应,却,后一句,不免有些恶毒了吧。
废材怎么了,废材就没有活着的权力了?
再说,人白风锦又没有招惹你景霖,你至于第一次见面就这么恶毒?
其实,这世界上就是有这么两种情况,一没有原因我就是爱你,二没有理由我就是讨厌你。
显然,景霖对白风锦就是属于第二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