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丽女子本名林梦,青衣男子名唤林萧,乃景缇公主与已故异姓王林涂所生,当年,那一场夺位之变,林涂为保护景文帝而死,彼时景缇已怀有身孕,为感念林涂之大功,景文帝下令,若景缇诞下男孩,便封为王爷,若是女孩,便封为公主,赐景姓。
十月怀胎,景缇诞下女婴,便是林梦,后改名景梦,入,皇室宗谱。
听得景胥解释,白风锦只是淡淡一挑眉,睨了眼景梦,表哥表妹?
那是表妹看表哥的眼神么,这般爱慕,看来,景梦对景胥存了不该有的心吧。
方才指着她鼻子骂,现在又觊觎她的男人,真是……活腻歪了!
白风锦就是这么一个人,但凡贴上她的标签,不管喜不喜,那就是她的,别说碰,就是想,那都是不允许的。
她现在是谁,乐郡王妃啊!
关得严严实实的包厢里,突然吹进一股冷风,凉了人的脖子。
“爷,妾身有些累了,想回府了。”弱不禁风的声音,白风锦软绵绵倒进景胥的怀里。
景胥眼眸露出一丝笑意,看来很满意白风锦对他的上心,配合着道,“爱妃哪里不舒服?”
白风锦揉了揉太阳穴,眼角一撇,正好捕到某人一闪而过的嫉恨,随即,更加‘虚弱’道,“妾身头痛的很。”
“这么严重,本王即刻送爱妃回府,林世子,梦公主,改日本王再设宴款待,先行告辞!”说完,景胥抱起白风锦就走,根本没给人说话的机会。
回到乐郡王府,已过了午饭时辰,白风锦似还有余怒,扔下景胥一人,独自回了屋。
候了许久的云墨连忙上前,替白风锦换了一身衣衫,随即,命人端上膳食。
梳洗一番,用过午饭后,白风锦捧着一杯温热的参茶,道,“何事?”
云墨低下头,“乐广王要回京了!”
白风锦蹙眉,“什么时候的消息?”
“刚刚,约莫五六日,乐广王的人马应该就可以抵达京城了,这一次,听说乐广王是卸甲归田的,三十万兵马已交回到了景文帝手中。”
“王爷知道了么?”
“此时应该知道了,景文帝还下旨给乐广王盖了座府邸,位置就离着王府不远,估摸着要一个月后才能完工,到时,乐广王应该会先暂住乐郡王府。”
白风锦摸了摸腕上的银镯,乐广王为何突然回京,三十万兵马说交就交,这其中有猫腻吧?
“今早王爷为何会进宫?”
“景文帝下旨,从今以后王爷都要参加早朝。”
呵,收了老子的兵权,允儿子上朝,这算不算是扇一巴掌再给点甜头。
且不论乐广王为何突然交出兵权,单说让景胥上朝这事,就透着古怪,不过,无论如何,景文帝还是握有主动权,一旦,乐广王回京,再想出京,怕是难了!
“小姐,可否做布置?”见半响,白风锦不说话,云墨又问了句。
“不,”白风锦抬手,“叫锦离安排两个人入宫,嗯,就混个宫女当当吧,其他人不用管,护着太后就成,另外,叫锦杀去边关,护着乐广王性命。”
“小姐,你是怕?”
“毕竟是王爷的爹,本小姐的公公,暗中看着就好,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出手。”
“是!”云墨应了一声,刚想下去,似乎想起了什么,说道,“对了,我刚才看见谢谦少爷被管家带到书房去了。”
谢谦来王府做什么?
白风锦不知,但她似乎也隐隐猜到了,思量了一番,起身往书房去了。
谢谦,她这个表哥一向沉稳,做事历来周详,虽然,言语不多,但他的心思,她还是能略猜到两分,却,她并不想让他牵扯其中。
乐郡王景胥啊,他的城府,深得很,就算是她,少年相识,一路相伴,也不敢说十分了解,更别提信任了。
是的,她不信他,从来不!
白风锦一个人慢慢往书房去,行至半路,有人拦住了她。
王府里的丫鬟分三等,一等掌事,二等主管,三等粗使,等级不同,衣料颜色也不同,一等为青色,二等为绿色,三等为灰色,乐郡王府虽无权无势,但毕竟是王府,这一点上,景文帝倒也没亏待。
此时,拦住白风锦的正是乐郡王府里一等掌事丫鬟,唤挽奴,可别小瞧,这挽奴实际上可是景文帝派到景胥身边的棋子。
“站住,你是什么人,竟敢在王府里这么大摇大摆走动?”
因着今日景胥一早进宫,尚未来得及宣布白风锦的身份,故,府里上下只知道景胥娶了王妃,但并不知道王妃长什么样子?
白风锦衣着一向素雅简便为主,王妃那身行头太重太繁琐,这会儿正‘可怜兮兮’躺在箱底。
“喂,我问你话呢,哑巴了啊。”瞧白风锦半天不说话,挽奴虽惊叹她的容貌,却仗着自己的身份,颇有点半个王府主子的意味。
这等作威作福的丫鬟,白风锦没兴趣,她现在的兴趣只有书房里那两个人,“让开!”
“你!”挽奴一向嚣张跋扈,哪里能容得身份不明的陌生女子冷声冷语,随即,手一抬,竟是要打下去。
“住手,放肆!”
寻着白风锦而来的管家恰好看到这一幕,急忙上前喝道,伸手一拨,就将挽奴的手拨开了,挽奴一时脚下不稳,竟就被管家这样拨倒在地。
愣了几秒,挽奴一骨碌的爬起来,指着管家大吼大叫,“你个老不死的,敢推我,你吃了熊心豹子胆啦。”
管家添伯的脸顿时青绿交加。
景胥一向不管王府中事,这挽奴时常爬到添伯头上,指手划脚,不但如此,为人泼辣刻薄,若是招惹她一点,那你几天都会不得安生,故而,这府里的人大多是忍着的。
“果然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白风锦唇角噙着笑,却,眼是冷的,就那么静静看着挽奴。
“你?”
“老奴参见王妃!”
“奴婢(小的)们参见王妃!”
添伯带头,各等奴婢奴仆侍卫黑压压跪倒几十人,震耳欲聋的声音直叫挽奴心头一颤。
“奴奴婢婢参见王妃!”挽奴瑟瑟跪倒在地,上下牙齿打着颤,额上不断冒着汗。
分明是九月初秋凉爽的天,却叫人如入六月火炉的坑。
“你叫什么?”
“奴婢叫挽奴。”
“挽奴,既然是奴才就该有奴才的觉悟,添伯,奴者,以下犯上,该当何罪?”
“王妃,你,你不能治奴婢的罪。”挽奴猛地抬起头,急声说道。
白风锦缓缓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哦,不能治?”
轻轻的音,却叫人心头一重。
“拉下去,杖责一百,若未死,就饶你一条狗命。”
“啊,王妃饶命啊,奴婢知错了,王妃,你不能?唔唔?”挽奴哭天抢地,却,添伯适时掏出锦帕往她嘴里一塞,堵了她的嘴,又让人即刻拖了下去,总算还了一方清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