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神一事终于有了结果。
原本要火烧瘟神附体的慕容羽飞,恰巧被四处云游的迦叶大师收到了感业寺,愿意为她祛除身上附体的瘟神。
私底下,独孤绝交出了十万兵符,再加上太子的劝说,东方彻这才留了慕容羽飞一命,同意让迦叶大师带她去了感业寺。
慕容羽飞待在感业寺的时日里,独孤绝几次前去看她,都被她拒而不见。终于在第二年盛夏之际,独孤绝十里红妆迎娶了欧阳雅若。
据说那场大婚给外的盛大而热闹,京都整整喜庆了三天三夜,街头巷尾无不讨论着这个话题。
那时认真抄着佛经的慕容羽飞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无声的笑了,晶莹的泪水一滴一滴的落下,晕开了墨迹。原本以为一年不见独孤绝,自己对他的感情会慢慢淡了下来,不料在这日日枯燥的生活中,越来越深,午夜梦回时,他的身影总是出现。
“阿弥陀佛……”迦叶大师十指微合,轻声叹息着。
“大师。”慕容羽飞连忙擦了擦眼泪。一年的熏陶,慕容羽飞成熟了很多,也安静了很多。
“施主是想要离开感业寺了?”
“大师多虑了。”慕容羽飞平和的回应着,刚刚悲伤一点都看不见。
“施主是否后悔了当初的决定?”
慕容羽飞顿了顿,扪心自问起来。后悔么?也许吧,自己在感业寺过着枯燥无味的生活,他却十里红妆迎娶美娇娘,恐怕早就将自己忘得一干二净了。
“何来后悔?如果重来一次,我依旧是这样的决定。”慕容羽飞笑得干净,黑白分明的眸子带着几许沧桑过后的清明。
“施主,你终究是执念太深,阿弥陀佛……”迦叶大师叹息着。
“大师又何尝不是?”慕容羽飞微微一笑,“大师是得道高僧,一样没有参透红尘,否则当初又怎么会参一脚将我带来感业寺呢?”
迦叶大师轻笑了起来。
“大师和太子相识吧。否则世间哪里有那么巧的事情,偏偏大师就云游到了京都。”想起当初,慕容羽飞始终心中有疙瘩,不过转而一想,至少太子救了自己一命,尽管当初说服自己认下一切的也是他。
迦叶大师并未否认,看着她面前的佛经,道:“施主,明白就好。”
“大师不必担心,我若真想离开,没有人拦得住我。”慕容羽飞再次扬起明媚的笑脸。太子的打算她怎么会想不到,将自己留在感业寺,既救了自己一命,又不会给欧阳雅若造成威胁。但是想把自己一辈子都困在这里,是万万不可能的!
“施主若想离开,贫僧自会送施主回去。”
“大师不必说的如此言不由衷。若真是如此,何必时不时的故意让人透露独孤绝的消息给我。这感业寺在深山老林,地处偏僻,消息闭塞。若不是有心,独孤绝大婚的事情完全不必让我知道。还请大师让太子放心,我慕容羽飞早就死心了。”她说得风轻云淡,只是心口的疼痛一波强过一波。
“阿弥陀佛……”迦叶大师面色不变,点点头离去。
慕容羽飞倏尔收敛了所有的笑容,又重新提起笔开始抄经书。
自此之后,迦叶大师便再也没有出现在慕容羽飞面前。她有次随口问起,才知道迦叶大师又四处云游去了。
日子如水,慕容羽飞每天都不厌倦的抄着经书,一晃眼竟然又过了大半年。这大半年里,独孤绝一次都没来过感业寺。慕容羽飞突然惊恐的担忧起来,会不会独孤绝真的将她忘得一干二净了。
感业寺的倒春寒格外的冷,她趁着黑夜收拾好包袱,慢慢的往山下走去,悄无声息的,几乎没人发现。
一个人在路上磕磕碰碰,赶到京都的时候,天气竟然慢慢开始转而,四处都是盈盈的翠绿。慕容羽飞站在王府附近来回走了好几遍,连门口的守卫都换成了新面孔。
她突然变得变得格外的失落起来,看来她不在的日子里,所有人都照常过得开心,唯独自己在无数个黑夜里辗转反侧。
突然门口出现了一对身影,慕容羽飞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望着眼前的那堆人,有种恍然隔世的错觉。
独孤绝依旧是一身黑色华服,俊美无双的容颜,漆黑深邃的眸子,脸上带着鲜有的温柔,小心的环着身侧的人儿。欧阳雅若一身大红的罗裙,小心翼翼的捂着微微凸起的肚子,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脸。
她甚至能听到仆人恭敬的称她为王妃。慕容羽飞多想不顾一切的冲上前去质问独孤绝,为什么自己为他做了这么多,待遇却天差地别。好像所有的所有都随着自己的离开慢慢的回到了原点。
独孤绝蓦然回首,好像看到了慕容羽飞含泪的模样,他心中一惊,连忙走了过来,却只看到来来往往的人群,不由得失落起来。
“绝,你怎么了?”欧阳雅若柔柔的唤着她,翦水瞳眸却闪过细碎的光芒。就算他十里红妆去了自己又如何!他却只是封了自己为侧妃!他看中的不过是自己身后富可敌国的锦绣山庄!就算那个女人离开了一年多,他依旧把正妃的位置为她留着!
“没事。”独孤绝脸上越发温柔,欧阳雅若心里却越是恨得厉害!
他扶着她上了马车,华丽的马车往皇宫驶去。
即便当初东方彻卸下了独孤绝的十万兵权,可他转眼就娶了富可敌国的锦绣山庄的少庄主,比之前更无法撼动!短短的一年多的时间,他的势力越发膨胀,几乎权倾朝野。
原本东方彻在刚刚卸去他十万兵权的那段时日,想引他前去边关,联合大漠胡人让他战死沙场,却不料大漠胡人统领秘密失踪,大漠胡人突然发出消息:独孤绝有生之年,绝不侵犯天晟。
东方彻这才意识到,那十万兵权对于他简直是九牛一毛根本不放在心上,或者说他根本没把自己放在心上,他因为一心注意着大漠胡人的动向这才让自己钻了空子。这岂能让东方彻不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