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恒儿怎么会出现在皇宫?!”欧阳雅若看着睡着的孩子,冷冷的说着。
青杏一个哆嗦,连忙磕头道:“王妃,奴婢也不知到,奴婢去御膳房给您看食物,回来的路上就看了到恒儿,就把他带来了栖凤宫。”
恒儿明明应该在锦绣山庄的。看来是有人故意将恒儿弄进皇宫来的。欧阳雅若嘴角泛出一丝冷笑,吩咐道:“好好照顾恒儿,绝来的时候就带恒儿过来,怎么也要他们父子两好好熟络熟络。”既然有人想看戏,那怎么好意思让你们失望!
恒儿从出生到现在,也有一岁多了,刚刚会走路说话,那孩子怕是继承了那人的性格,很少哭闹,一副温吞吞的样子。
可能是孩子到来的缘故,欧阳雅若没有找羽飞的麻烦,可是羽飞每次看到的都是他们一家三口一起的画面,这更加刺痛了羽飞的内心。
宝宝不哭,宝宝不哭。羽飞忍住泪水,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和另外一个女人还有他们的孩子嬉闹着。
恒儿最开始还怕独孤绝,见到他就哭闹,可能是见的次数多了,渐渐的就不再哭闹却依旧排斥独孤绝,独孤绝抱他的时候,恒儿就木着脸不说话,无论独孤绝怎么逗他,他都不开口喊他。
“口渴了,倒杯水进来。”欧阳雅若刚刚抱着恒儿闹了好久,此时独孤绝接手过去,她落得清闲。
羽飞连忙倒了一杯水递到她手中,谁知欧阳雅若才抿了一口,就一杯水倒了过来:“大冬天的,给凉茶我喝?”
羽飞暗自叹息,脸上落下的茶水明明是温热的,面对她故意的刁难,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干脆站在那里不出声。
“雅若,既然不喜欢她何必让她在跟前伺候着碍眼。”独孤绝抱着恒儿走了过来,漆黑的眼眸中带着几丝疑惑。
羽飞没想到独孤绝会帮自己说话,猛的抬起头来眼中带着几丝欣喜。
“绝,你是在怪我?”欧阳雅若猛的站起身,站到两人中间,截断了羽飞的视线。
独孤绝有些看不透欧阳雅若,似乎从这这个女人出现之后,雅若就变得不可理喻起来。独孤绝只是记忆出现了问题,并不是大脑迟钝,次数多了,也渐渐起疑了,却依旧像往常一样,温柔的望着欧阳雅若:“怎么会,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是怕你气坏了身子。”接着,独孤绝回头朝着羽飞冷声道:“杵着干什么?赶紧滚!”
每次他一开口,羽飞都有种想落泪的感觉,鼻腔一酸,连忙低头退了出来。
这才十几天的时间,羽飞却仿佛觉得自己受了几千年的酷刑,漫长而煎熬。羽飞抹了抹眼泪,走到栖凤宫外院,四周观望了一番,迅速在左边第三颗树那里站了一会,更是伸手紧紧的扣在上面,外人看来就向羽飞匍匐在树上啜泣一样。
许是独孤绝那番话,欧阳雅若没有再唤她,羽飞也落得自在,迅速回了自己的住处关好门窗。
羽飞抚着肚子在屋子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还好她怀孕的症状不是很明显,只是清早起来的是有些恶心反胃,自己也小心翼翼的防着欧阳雅若。
等到天黑,四处的灯火都灭了,橙衣终于推门进来。
“如果你只是要跟我说欧阳雅若孩子的事情,那就不必了。”橙衣先开口。毕竟那孩子是她让绿衣和青衣弄出来的,欧阳雅若还真以为自己是锦绣山庄的庄主就为所欲为了,独孤绝很早就在暗中安插人手到了锦绣山庄,如今早就被拿下了,绿衣和青衣更是从江湖中隐退暗中操控着锦绣山庄的运作。除了欧阳雅若手上象征庄主身份的芙蓉令,根本没有多少人是忠于她的了。
“我本来是想说孩子的,可是我发现那孩子似乎和独孤绝长得不太像……”羽飞不是要以恶意的角度去揣度,独孤绝抱着那孩子的时候,两人没有一点父子的感觉。
独孤绝轮廓比较硬朗,看起来有些冷漠和锋利,而那孩子却有些温温吞吞的,像个儒雅的小公子,关键是那孩子很排斥独孤绝,到现在都不开口叫他爹爹。
“你的意思是这孩子不是独孤绝的?”橙衣只是想利用这孩子来警告一下欧阳雅若,凡事留一线,别做的太过分了。介于这孩子是独孤绝的种,她也不会真的做出对孩子不利的事情来。只是没想到会不是独孤绝的。
羽飞灵光一闪,轻声道:“橙衣,独孤绝占领京都后,东方夜的人去哪里了?”视线都被战乱给吸引,谁还注意这个过气被赶下台的皇帝。当初东方夜可是对欧阳雅若倾慕有佳的。
“你是说这孩子有可能是东方夜的?”橙衣一直都在后宫待着,太子东方夜的事情她多少知道一些。
羽飞没有出声,既不承认也不否认,这就更加让橙衣怀疑了。
“如果你知道东方夜的下落话,就带我去见见他。”东方夜在独孤绝占领京都后就销声匿迹了,既然没有传出死亡的消息,那多半是被独孤绝软禁了起来。
“现在就去吧。”橙衣眼中寒光深了几分。欧阳雅若你还真是胆大包天。
东宫,太子府。
羽飞没想到东方夜竟然会被关在太子府,这实在是太惊讶了。
橙衣忽略她眼中的惊愕,低声道:“快点。”心中却想着,欧阳雅若要是知道东方夜还活着表情会很精彩吧。
这太子府的守卫还真是森严,表面上看着寂静空荡一片,可是暗处可有不少暗卫守着。
太子府的建筑翘角飞檐,屋顶上的琉璃瓦,即便在黑夜里依旧,闪着莹莹碎光。假山水榭,亭台楼阁,飞檐青瓦,脊上琉璃群兽,栋柱油漆彩画。多了几分诗情画意少了一些威严,却依旧让人觉得富丽堂皇大气恢弘。
只是这里清冷空荡得让人心慌,每走一步似乎都能听到回荡的脚步声。
随着橙衣的步伐,走到了一座偏僻的小院落,院落里竹林森森,一片静雅。
“你进去吧,我在外面就行。”橙衣站在院落门口。
羽飞点点头,慢慢的走了进去。
黑夜中一名身穿月色长袄的男子负手立在屋檐之下,周身弥漫着淡淡酒香,手中还捏着白色的酒壶。四周的也寂寥无声,一切似乎都随着他融合在了一起,形成了一幅静谧的画面。
“东方夜?”羽飞看着那男子周身弥漫的淡淡寂寥,试探性的出声唤着。
东方夜慢慢的扭头,嘴角依旧带着适宜的微笑,只是双颊微微有些发白,看起来憔悴了不少,可是整个人依旧温文儒雅。
“你来了。”他似乎一点都没觉得自己是被囚禁,见到羽飞没有一点惊讶,眼中白蒙蒙一片,无波无绪,就连语调都没起伏。
“你……”羽飞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你是穆飞羽,你和薛贵妃很像。”东方夜轻声说着,目光如清冷的月光落在羽飞身上,又喝了一口酒,淡淡的开口,“薛贵妃很美,也很温柔。”
“恒儿来皇宫了。”羽飞不想再听东方夜说下去。她的娘亲本就貌美如花又温柔贤惠。不用他说自己也知道。现在她只想独孤绝恢复正确的记忆!
羽飞这句话让东方夜眼中露出些许的温柔却是极快就收敛了。依旧浅笑盈盈的望着羽飞,并不接话。
“他是你和欧阳雅若的儿子。”羽飞没有用询问的语气,反而是用肯定的口吻述说着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东方夜伸手沿着酒壶边缘慢慢的婆娑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欧阳雅若不知道你被软禁在这里。”
东方夜整个人淡漠得超乎寻常,仿佛周身有一层防护,刀枪不入似的。无论羽飞说什么他都是浅笑,眼中没有其他情绪。
羽飞突然觉得,这样的男人,怎么会轻易就被独孤绝给赶下了台呢?凭手段凭魅力,东方夜丝毫不亚于独孤绝,甚至于他更擅长隐忍。他若真的愿意,普天之下能有谁能与他匹敌能。就算是自己喜欢的女子,他都能坐到如此的淡漠。甚至于让人觉得,他不曾喜欢过欧阳雅若一样。
“东方夜,为什么我觉得你很疲惫很累?”羽飞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面前的男子,仿佛看透了红尘一般。
他依旧浅笑着,动作带着几分轻缓和优雅。
羽飞几乎被他弄得沉不住气了,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语气中带上了几分急迫:“你到底有没听我在说话?!”
“你来这里,想知道什么?”他轻盈的开口,声音都变得如月般清冷起来。
“我只想知道恒儿是不是你的儿子。”
“是有如何,不是又如何?”
“你就真放得下?就算你喜欢欧阳雅若,就算她生下了你的孩子,你都能如此淡漠?!”
“她喜欢的人,不是我。”这句话,东方夜语气中包含了些许的无奈和淡淡的失落。
羽飞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一瞬间也理解了东方夜了。他虽然温文如玉却生性淡漠,凡事不愿强求。
“这也是为何你甘愿被软禁如此的原因吧。”羽飞轻声说着,也许外人会觉得这是在讽刺,可东方夜却听懂了她真正的意思,轻笑出声,带着几丝感慨:“想不到,懂我的人,会是你。”
羽飞也回以轻笑,朝着他挥了挥手:“我走了。”
“留她一命。”他的声音最终被寒风吹散开来,羽飞却听到了。他心里还是喜欢欧阳雅若的。
寒风淅沥,万里天空一片惨淡。
羽飞拉了拉衣袖走了出来,橙衣抿了抿唇,什么都没问,快速的带着羽飞离开。一直回到羽飞在皇宫的住处,她才出声:“有什么结果?”
“我自有打算。如果可以,把东方夜送到感业寺,那里更适合他。”一个人生活在那一片狭小的空间,该是多么孤寂?原本东方夜就是个淡漠寂寥的人。
“你倒是看得开。”橙衣冷不防来了这么一句,脸上带着讥讽和嘲笑。
羽飞一怔,半垂下眼眸,不知该如何接话。
“行了,那是你自己的事情。”橙衣不知怎么的,态度突然转变,利落的甩手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