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芷容往门口瞧了一眼，稳住自己的情绪。
琉璃面色依然是漫不经心，她不过是来监视芷容一举一动罢了。
即便自己是丫鬟，那也只是龙川家的丫鬟。
而且，左云婕允诺过她，等以后她立了大功，她会帮自己找一个后半生无忧的婆家。
女人无非就是拼这罢了，跟着她大小姐又能如何，即便她是嫡女，也不过最多这年把的光景了。
想到了，琉璃不禁鄙夷的望了一眼屋内的芷容。
所有表情，悉数落入芷容眸中。
冷笑，浮上了她的嘴角。
“大小姐，主母去厨房后，有事要办，今儿个不再过来了，一会琉璃去给大小姐取膳。”琉璃面色淡淡，话语透着不屑。
“主母？你这主母称呼，从何而来？”听到琉璃的如此称呼，芷容冷哼一声，蹙着眉头望了琉璃。
“这……”没想到芷容会突然这么问起，琉璃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本小姐如今也只不过唤她一声姨娘，你这主母从何叫起？”芷容并未就此作罢，眸光犹如冷箭，透露着恨意。
这司马昭之心，她的前世，都干嘛了？竟然一点都没有发觉。
“即便现在不是主母，也很快会成主母，这事，大小姐不也是知晓的么？”琉璃看着眼前的芷容，一种陌生的感觉笼罩着她。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只是很快而已，姨娘只是姨娘，白家的家规在你眼里算什么？”芷容话音发狠，但人却坐在了椅子上，淡淡的看着琉璃，很好，始终不喊一声姨娘。
琉璃撇撇嘴，在她眼中，左云婕便是主母，即使暂时不是，马上也就是了，那次只是玩笑般唤声，芷容并未在意，从那开始，琉璃一直称呼左云婕主母，也未有人有异议。
但是芷容追究了，那便是她错了。
扑通跪在了地上，琉璃身板挺直，有些赌气的认错：“都怪琉璃说错了话，请大小姐责罚。”
“责罚？呵呵，我若责罚你，是因为你藐视家规，你想唤姨娘为主母是说错话的话，那本小姐是否有排斥姨娘的嫌疑呢？”芷容嘴角勾勒浅笑，前世，她是如此的愚昧弱懦，一个丫鬟，也敢欺到她的头上来。
琉璃猛然抬头，第一次仔细看着芷容。
今日的大小姐，似乎与往常不一样。
以前的大小姐，唯唯诺诺不说，对左云婕也是敬爱有加，今日这个劲头，摆明了是跟左云婕过不去了。
“琉璃错唤姨娘为主母，就为说错话，请大小姐责罚。”琉璃不理会芷容，自己有左云婕做主，怕她做什么？
“既然你执意说自己说错话了，本小姐只能将你乱棍打死。”芷容依旧淡淡的，打死一个人，不过是在话家常一般。
“大小姐，琉璃不过唤姨娘为主母，你竟要将琉璃打死，没想到你如此狠毒，琉璃要见姨娘。”琉璃说着，未等芷容说话，便直径站起来，满眼怨恨看着芷容。
已无任何背景，还如此嚣张，琉璃根本未将她放在眼里。
再说，她有左云婕撑腰，一直都有欺负芷容，现在反被芷容责怪，一时间还有些不适应。
“见姨娘？你不过是我的丫鬟，即使见了姨娘又如何？”芷容顿了一下，上下打量着琉璃，不温不怒：“只是我得摆明了告诉你，今儿个，我是翻旧账的，你若是觉得人越多越好，我无所谓。”
琉璃心中一惊，眼前还是那个大小姐么？
透过眼帘，面前的芷容有些模糊，她对左云婕唯命是从，对芷若信任有加。
可是，她此时却说要翻旧账。
“琉璃不知大小姐所谓旧账是什么？”琉璃的心底开始有一丝恐慌，明里暗里，她没少欺负芷容。
“别的不提也罢，刚刚，你自认自己是说错话，我要将你乱棍打死，你却说我狠毒，那你想过我的玲珑么？”芷容说起玲珑，眼底泛起了雾气。
只有玲珑是真心实意待她，也是如此，便成为琉璃她们的绊脚石。
玲珑……，琉璃一惊，这已经是何时的事情了，怎会今日提起？
“你忘了玲珑么？那么我替你回忆。”芷容起身，一步步逼近琉璃：“你私下悄悄偷了我的首饰，被玲珑发现，便在院子里争吵起来，你们人多势众，以你为首，光天化日之下，活活打死玲珑，说其罪名，便是说错了话，嚼了主子的舌根。”
琉璃的额头，已然发了密汗，此事的来龙去脉，芷容知道的竟是如此的清楚。
为何，她当时未替玲珑出头。
说完这些话，芷容心越发的狠起来，那日，玲珑死后她才知，只不过左云婕一直劝她，并送来了更多的丫鬟，信了左云婕的话，草率了事，直到一日不经意听到几个丫鬟的对话，才知事情是这么回事。
尽管如此，当时的她也觉得事情过了许久，不好再去跟继母翻旧账。
玲珑，总归是我对不起你。
琉璃从未见到过这样的芷容，一时间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