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刚从房间内走出,沈凡便被等候在外面的伊晟拦住。
“你怎么会在这里?”伊晟依靠在门口旁,挪眼淡淡的扫向他。
沈凡不悦的拧眉,跟着回望他,“我以为你问的第一句会是,浅忧怎么样了?现在看来,你远没有我想象中的在意她!”
既然如此,他就没有必要告诉他,那个女子打过电话给浅忧了,想来,他也不可能会站在浅忧的角度处事才对,只有可能将浅忧伤的更深。
“我们之间的事情,不需要你插手!”伊晟不悦的望着他,眼底闪烁着寒光,显然是很不满意沈凡刚刚说的话。
他却丝毫不在意,只是淡淡的撇了他一眼,跟着道,“我插手的只是她的事情,与你无关。”
“为了不想让浅忧醒来后太难做,我先走了,做好的粥在厨房等她醒来时,你记得端给她!”径自的说完这串话后,他便已经转身走向的大门处。
他完全一副以浅忧骑士自居的态度令伊晟怒火中烧。他转身,走向了厨房,直接将他做的那锅看起来可口的米粥外加他炒的菜,一同倒进了垃圾桶。而径自动手从新做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只要睡着,便一定会重复的做起那个红色的梦,梦里的那个女人,虽然只能看到一小部分的容颜,却依旧能感应到她的愤怒,足以将她侵蚀。无能她怎么跑,都跑不过她的追逐,那一一声声的斥责,似乎是从她心底,脑海中响起般,伴随着她的耳畔,久绕不散,如同冤魂般。
当伊晟端着自己做的小米粥进入房间内时,便看见躺在铺上的浅忧不安的扭动,额头上汗水直冒,他连忙帮下碗,跟着伸手探查,却是一片冰冷,再一看她的神色好像在承受着极大的恐惧般,那么的恐慌,害怕。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令她如此?
伊晟忍不住的拧起了眉头,将她抱紧了怀中,轻轻的拍抚着她,吓得失去红颜的唇却依旧吸引着他的视线,他低头,覆盖上去,辗转纠缠想要以亲吻的方式唤醒她。有些狂野,也有些霸道,就像是在发泄着他心中的不悦般,狠狠的吻着。
当浅忧睁开眼睛,视线中那张放大的俊颜顿时吓了她一大跳,只是她的尖叫声,也如数落尽了伊晟的口中。
“就算是我,你也没有必要那么害怕!”他有些不悦的咬了下她的唇瓣,跟着轻轻推开她。得到的却只是浅忧死死抓住他的回应,能清晰的感应到她的身体在颤抖,并不是假的,而是那么的真实。
难道,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没事吧?”他任由她怀抱着,轻轻的伸手安抚着她的背梁。
因为是他的声音,所以才会那么的深刻,一下子便让浅忧联想到了那个梦境,梦境中的女子是他妻子的事实。
“不要!”浅忧尖叫了一声,大力的推开他,则独自卷缩在一旁。
“你什么意思?”伊晟不悦的看着她的举动,因为担忧她,而暗藏下的怒意再次遍布眼中。是沈凡就扑上去,是他,而推开的事实,令他无法平静下心态,不为之所动。心中的那团火,在想到这件事情时燃烧得更加大了起来
浅忧畏缩的窝在一个小角落中,显然是很害怕,但因为感觉到了伊晟的怒意,而小心翼翼的仰头望向了他。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伸手,浅忧却缩的更加厉害。
伊晟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怒火的大声吼了起来,“浅忧,你到底什么意思?今天不把话给我说清楚,别指望我会轻易罢休?”
他便说着,便站了起来,那碗放在铺头上的粥,因为他的怒意和起身的动作太大,而跌落道地上,跌碎了。
“哐当!”的清脆声音,只是令浅忧更加的害怕,将自己卷缩到一团。
伊晟见状,一个大力将她拉过来,强劲的板住她,眼底的怒意越渐加深,单手捏住了她的下颚,阴沉着脸色望向她,“你现在到底是想怎样?我都还没有追问你沈凡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跟你今天和他抱在一起的事情,你就避我如避老虎般,是什么意思?”
“我没有!”浅忧恍惚着摇头。
伊晟的怒意丝毫未减,“都抱到一起了还叫没什么吗?你说你们两个什么关系都没有,你是那种能随便抱住陌生人的人吗?”他太了解她了,如果不是及其信任的人,就算是死,她都不可能不管不顾的扑上去。
“对不起,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我有些累了!”累到,第一次这么清楚的想要从他身边离开。
浅忧静静的望着他冷峻布满怒意的面容。明明还爱,却没有爱下去的力气了。她真的已经无法继续承受下去了。
伊晟却丝毫没有打算放过浅忧,而是强势的握住了她的手腕,跟着继续道,“别以为一句累,就可以解释所有的事情!”
浅忧望了他一会儿,才跟着闭上了眼睛。
她是真的很累了,等她休息够了,或许她就有力气去跟他好好的理清楚,与他之间的事情了。
这场,她一直奢望的梦,被她固执的坚持了这么久,其实早该做完了。
等梦醒后,她便不再一味的妥协,一味的委曲求全,一味的……。
“浅忧,你到底什么意思?”
他的声音,依旧在她耳边响起,久绕不散,就如同那道女声般,肆意的张扬舞爪。而她,却累的没有一丝力气,甚至是连睁开眼睛,都有些吃力。
伊晟脸上的愤怒越发的明显,现在的他,就如同一只盛怒的豹子般,双眼有神闪着火花。而不闻不问的浅忧,则是他的目标。
“你答应过我的,在我没有厌倦之前,绝对不可以先离开!”他怒吼着,张嘴便咬了她一口,脖子上,留下了一个青紫色的印记,深深的刻在那里。
放在口袋中的来电铃声却突然响起。
伊晟微拧紧眉头,望了眼晕睡过去的浅忧,跟着才坐起身子,接起了电话,跟着很快挂断。快速的起身,去了浴室,接着出门一言不发的穿衣,离开。
冰冷的室内,充斥着她冰冷的心。
她微微睁开了疲惫的双眼,看向那扇没有关起的门,缓慢的坐起,怀抱住了自己的身体。即使想要离开了,那么的想要离开,却还是受制于他的行为,为之动情。
浅忧发现,他不止自私,还很残忍,对她,从来都是如此。
或许是因为夜里的原因,整间房子显得空荡,寂静无比,就像她想要去忽视那一遍遍在客厅内响起的电话声,却做不到。
她从铺上站起,步伐有些不稳。
即使已经猜测出了打电话来的人是谁,却还是不期然的胆怯。
室内开启的灯光,并没有给她带来丝毫的暖气,反而更加冷了许些。
浅忧将自己卷缩在沙发中,握住话筒的手,一直在微微颤抖。电话的那头没有挂断,却也没有说话,就像是要故意折磨着她一般,那么安静,静得令人心寒。
通话就这样持续了大约半个小时,突然被挂断。
“嘟嘟嘟!”的通话结束声,一遍遍的在她耳边响起,那么的清亮,却令人寒心。
时间,滴滴答答的流逝,她颤抖的握住被挂断的电话通,蹲在沙发处。
当时钟指向12点时,宁静的室内,却顿时响起了敲钟声,响亮的荡漾开。
浅忧不期然的吓了一跳,手中的话筒顿时丢在地上。
她恐慌的抬眸看向那只挂在墙头处的时钟,跟以前一模一样,唯一变的是,现在的它,会在12点的时候,敲响钟声。
到底是她错乱了,还是时钟错乱了?
浅忧再也笑不出来,即使是苦笑。
她按住头颅的两处太阳射,突然觉得,有些晕乎乎的,脑子一团糟,空白一片。
是她记错了,还是她根本就从来都没有记住过。
她伸手,拨了一个电话号码。
当沈凡赶过来时,凌晨2点,浅忧独自蹲在沙发处,穿着一件浅色的衣服,神情有些恍惚,看起来呆呆的。
“怎么了吗?”他蹲在她身边问。
浅忧缓缓抬眸望向他,跟着摇头,“不知道。”她才张嘴说了三个字,突然眼睛一黑,晕了过去。
沈凡看了眼时间,再看了看浅忧,连忙想也未向的将她抱起,走近了房间,本来是想帮她加一件衣服,再送她去医院的,却没有想到,竟然会看见铺上,那赫人的一目。
他撇过了视线,忍下来心中的怒意,从柜子中拿出了一件外套,跟着套在了浅忧身上,才大步的抱着她走向了停靠在外面的车子里。
车子在空荡的街道上快速的行驶过,沈凡脸上的担忧色越渐加深,甚至还有这自责。
果然那个时候,就不应该离开,而是坚持着留下来。他没有想到的事情很多,甚至是,没有想到,伊晟竟然忍心在那个时候,伤害浅忧。在她看起来那么脆弱的时候!
他紧紧的抓住方向盘,就像是在强烈的忍住心中的怒意般,那么的用力。
凌晨三点,即使是市区内最大的医院,也只有少数的几个护士与医生在值班。
当沈凡抱着浅忧进入时,也只是被安排进了病房内休息,做了初步的检查。
虽然医生说,表面上看来,并没有什么大碍,但是,沈凡依旧不太放心,初步不离的守护着浅忧身边。
同一时间,一所私人建立的医院内。
伊晟在注意到手表上的红点移动的很快时,便有些坐立不安了起来。
茗媛安静的躺在病铺上,侧目看了他好一会儿,才杨唇温婉笑道,“怎么了吗?从刚刚开始,你看起来就好像满脸藏不住事的样子?”
伊晟静静的看了她一会儿,才刚准备开口。
茗媛便已经抢先开口说道,“没关系,你如果有事的话,就先走吧。艾云阿姨就是喜欢夸大,我的身体已经恢复了很好了,并没有什么大事!”
才刚眯上眼睛的艾云闻言,霍然睁开,忍不住看向伊晟,神色激动道,“少爷,你可不要听她瞎说,如果不是我在旁边帮衬着,她就算痛死了,只怕也不会想到打电话给你。再者说了,现在这是三更天,这个时候,能有什么大事,不能放着明天处理的!”
伊晟看了会儿艾云,跟着看了会儿安静躺在铺上的茗媛,跟着点头道,“放心吧,没什么大事。”
“真的吗?”茗媛有些不相信的望向他。
伊晟轻轻点头,跟着不再说话,脸色上看,根本不像是有事的样子。
茗媛有些失落的看向他,刚想开口,旁边的艾云便已经走近着她身边,瞪了一眼她,意识她不要那么好心。
她才挫败的扁了下嘴,跟着不再开口,而是落寞的望向伊晟一副明显有事的神色。
他的心,始终还是没有放在她的身上!
“少夫人,睡吧!”艾云走过来,帮她从新整理了一下被子,小声的叮嘱了她一声,让她不要那么心软,遇事就放任伊晟去忙活。才继续着刚才的位置,继续的打着盹。
伊晟轻轻挪眼看向她,开口道,“是啊,听话,睡吧!我去上下洗手间,马上回来。”
“恩。”茗媛轻轻点头,看着他的身影慢慢消失在眼前,跟着脸色暗淡的沉下。
手表上的红点,已经停下来了好一会儿,伊晟连忙伸手调查了一下,才发现,停下的位置是本市最大的医院内。
其实,离开的时候,便知道伤到她了,只是那个时候,他也正在气头上。谁让她老是与沈凡纠缠不清,而已,还像是特意激怒他一般,将他推开。所以他才会一时失控忘记了她本身就不怎么舒服,强行要了她。
现在,冷静下来后,隐隐有些不忍,和心痛了起来!
想至此,伊晟忍不住勾起了一抹苦涩的笑,似乎,他好像越来越在乎她了。
即使她爱说谎,爱言而无信,老是违背对他说过的话,却还是渐渐的驻扎进了他的心中。
他盯着手表看了好一会儿,犹豫了半响,在看向那扇关闭的病房门时,轻轻的叹息了一声,可是,她已经不是她的妻子了。
她的确吸引着他,只是,如果他的妻子,是她的话,他想必会不放心吧!
那段仅需与他的记忆,即使在别人的眼中很一般,对他来说,却深刻无比。那个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就是因为一句谎言而离开了他的生活之中。
所以,他无法忍受任何人对他说谎,越在意的,越发的不行。
可是,浅忧,他已经发现了很多次,却每一次都原谅了她,其实,应该是在最开始的时候,就知道了她与别人的不同吧!
如果换任何一个女人,都绝不可能有第二次,无能理由是什么!
如果地址是在那间医院的吗,想必,是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的才对!
他深深的看了眼手表上的红点,跟着才转身走向了那扇关闭的房门中。
“你回了?”茗媛有些惊讶的望着他,跟着笑道,“我还以为你走了呢!”
伊晟径自走进,坐在她铺头边坐下,伸手轻轻包裹着她的手,跟着开口,“别想太多,睡吧,我会一直在这里的!”
“恩。”茗媛点头,跟着微微闭上了眼睛。
伊晟仔细的端砚着她好一会儿,忍不住在心中轻轻叹息道,为什么不爱呢?如果爱的话,那该多好!
至少他与茗媛结婚了这么久,即使他后来并没有碰她,也没有听到半丝传闻,她耐不住寂寞红杏出墙的话语,甚至是一丝猫腻。
而且,她也从来都没有骗过他,就算一次,都没有。
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沉,连带着他脸上的神色,也跟着复杂了起来。
时间渐渐的流逝,一晚过后,又是天明。
大自然的规律,千遍一律,就像是永无止境般。
在护士的带引下,才刚来上班的医生便来到了昨天半夜住进医院内的浅忧房间,沈凡一整夜未眠,天刚亮便给楚晴打了电话,报备了这里的情况,让她赶快过来。
思索了一整夜,他发现事情不太简单。
浅忧之前一直很好,也很在状况内,但是,昨天,那样子实在太过奇怪,只是简单的一个噩梦,一个电话,应该是不至于让她害怕成那样,尤其是,明明该有的东西,却都有了变化,盆栽,还有其他。
昨夜的时候,浅忧醒过几次,每当他问她关于盆栽的事情时,她回答的都很恍惚,连她自己都不太相信自己,是否真的是她记错了,那么多的事情。
但她那时的语气,明明是那么的坚定,而不是想昨晚一般,神色恍惚。这令他无法不怀疑,这其中是否有着他不知晓的东西。
医生在替浅忧检查了后,得出的结果跟昨天的医生说的差不多,都是没有什么大碍,估计是太累了,导致惊声恍惚,只是,唯一不同的是,“更多的情况,还得等我取出她的血液去坐下鉴定才会知道。”
沈凡点头,轻轻的唤醒的浅忧,跟她解释了一下后,她也比较理解。
很顺从的将手伸出来,供给医生抽一点血出来。
“估计下午就可以出来了,你们就在这里等结果吧!”
沈凡点头,目送他离开后,才再次靠近了浅忧身边问,“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脑袋有些蒙!”浅忧笑得有些痴。
“你昨晚说,关于盆栽的事情,你记得不太清楚了是吗?”
浅忧想了想,脑袋有些蒙,跟着摇了摇头,神色有些茫然。
沈凡安慰的伸手拍着她的额头,“你先休息,楚晴马上就会过来看你的。”
“恩。”浅忧点头,跟着闭上了眼睛,如同一个孩子般乖巧顺从。
室内安静了半响,房间才被人大力的推开,跟着冲进来的是楚晴担忧的身影。
“怎么会事啊?电话里也没有说清楚,怎么好好的,又紧医院来了!”
浅忧看向人未到声先到,而且大的出奇的楚晴,睁开眼睛轻笑道,“没什么事,就是沈凡太过担心了,于是就把我送医院来了。”
“是这样吗?”楚晴显然不太相信浅忧,而是看向沈凡问。
“你先休息。”沈凡看了下浅忧,跟着看了楚晴一眼,走出了房间。
楚晴立即会意的同样安慰了下浅忧,跟着走了出去。
“什么事啊,为什么还要瞒着浅忧说?”
沈凡扭头看向她,“暂时还不好说,就是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事情并不想表面上那么简单。你知道吗?昨天浅忧回去后,情绪就一直很失控,她告诉我,她家门口处排放着两盆,盆栽,一左一右,家门钥匙放在左边,窗台上还有很多盆栽,可是我一盆都没有看见。钥匙的存放住是一个设置在门旁的小箱子中,可浅忧告诉我,之前没有那个小箱子。之后我们进入了屋内,她整个人就一直很害怕,后来我才知道,她说是家里的很多东西都变得了,原本她住在哪里时不是那样。她情绪激动很紧张,让我相信她,说的很坚定,她说她不会记错。”
“可是,当我晚上接到她的电话,再次赶过去时,她的神色看起来很茫然,恍惚。在昨天夜里,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不对,问她盆栽的事情,她答得模模糊的。”
“如果我说,我昨天早上看到了一个盆栽,你相信吗?”楚晴突然打断了他的话,跟着抬眸诡异的看向他。
沈凡拧眉。
“虽然我并没有听得太清楚你想说什么,但是,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我昨天早上在去她家时,看到了一个盆栽,就藏在她家的院子中的一角落中,当时我没太在意,只是觉得,可能是浅忧看下雨了,就拿出来吸收点雨水而已。”
楚晴说完后抬眸看向沈凡,“会不会是有人故意做的?”
沈凡点头,“很有可能,你先进去陪陪浅忧,我去她家里看看,有什么线索没有!”
“好。”楚晴目送着他离开,自己则走进了屋内。
“沈凡呢?”浅忧从铺上坐起问。
“有事,离开了一下。”楚晴随口说着,跟着望向她有些埋怨道,“你怎么这么不注意啊,天天进医院,当医院是你家啊?”
浅忧有些无奈的开口,“我也不知道啊!”
“是啊,是啊,一句不知道就将事情推的二五八万丈远。”楚晴虽然嘴巴硬,却还是担心着浅忧的,“怎么样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如果有的话,记得说出来啊!”
“会的。”浅忧笑着点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