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大的会场,与外面的气温皆然不同,屋内的气温,则因为特意调过保持着不冷不热的度数。
酒会中来往穿梭不断的行人,皆是这里的上流人士。
会场各处,都摆放着好看的饰品,尤其是丘比特持剑射向红色的心形泡沫,更是别出心裁。完全能够看出,举办人办这样一场婚礼,煞费了苦心。
伊晟拿着高酒杯,坐在角落处,阴沉的脸色,扭头看向那站立在人群中,招揽着客人的女人。岁月似乎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什么痕迹,相反的,还因为年龄的增长,而增添了一丝韵味,更有女人气质。深蓝色的晚礼服让她看起来尊贵无比。
想不到,抛夫弃子了这么多年,她,却以另一个人的身份生活的这么好,如鱼得水。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小时候,他们明明是很恩爱的样子,只是,渐渐的长大了,却有一种相敬如宾的感觉。但不管如何,他们都是在一起。可是没有想到,就在父亲出车祸,火葬的几天后。她竟然将他带出了家门,撒了一个谎言,便消失的无影踪。
这样的女子,没有资格做他的母亲!
他愤怒的握紧了酒杯,指间开始泛白。
也没有资格,拥有现在这样欢悦的生活!
“啪哧。”一声,酒杯破碎,液体顺着指间留下,如同红色的血迹般,有些晃眼。
周围的人都不约而同的扭头看过来,眼神闪烁着不解的流光。
而他却丝毫不在意,只是专注的看向那个始终笑颜如花的女人,只要两人的视线对上,只是刹那,他邪斯的扯了抹笑颜,在她瞬间呆立的时候,步向了人群中。
他知道她认出了他,因为他看到了她急忙跑过来,四处张望的神色。有些复杂,恍惚,还有高兴,与激动。
只是,这些,对他来说,已经不具备任何的意义。
他来,只是想要报复,对,就是报复。
婚礼曲音悠扬的响起,来宾们来自找着各自坐的的位置,伊晟则坐在人群外面,看着眼前这样一幅结婚的戏码。
新娘和新郎手牵手的步入了会场,就连他也不得不承认,的确是天作之合的郎才女貌。
司仪在台前开口,声音清脆而洪亮,绵长悦耳。
话落,众人起身,就在一句礼毕,大家鼓掌祝福之时。
伊晟醇厚的嗓音顿时响起,“等一下!”
引来了无数疑惑的目光。
他起身,一步一步,走上新婚台前。
黑色的西装存托着他身上那股孤傲的气质,俊美的脸颊透着冰冷的气息,一举一动皆优雅得体,眼神中闪烁着冷冽的流光,如同一根根冰箭般,直直的锁向那个呆立在台前,木讷的女人。
“额,那个,请问你是谁啊?”司仪连忙下台走进。
台下之人,已经开始议论纷纷。不少的人猜测他是来抢婚的。也有不少的人说,看他的神色不像,但究竟他为何出现,也仅限于大家的猜疑之中。
伊晟抬眸,冰冷的看向他,那疏离的气息,令人畏惧而不敢靠近。
司仪不免微微退后了一步。
“我是谁,你无需知道。我的出现,只是为了阻止这场婚礼的进行而已。”伊晟冷冷的说着,跟着伸手打了个响指,从人群中顿时走出来两个人同样身穿黑衣,却没能穿出他那份与世隔绝的气质来。
“你是不是晟儿?”那个呆立在台前的女人连忙走到他跟前。
原而,伊晟只是淡淡的撇了她一眼,跟着比了个手势。
那两个黑衣人立即会意,将手上的资料洒向了人群中,一张张不堪的照片,扫入众人的视线。
新娘低头,看了眼落在脚边的照片,跟着放声尖叫了下,“啊!”
便晕了过去,而新娘的父母而气愤不已的上前来,伸手斥责着伊晟,“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污蔑我女儿的清白?”
“我污蔑她的清白?”伊晟杨唇笑道,跟着看向身旁的人,他们立即会意将另外一些复制的资料,洒向了人群,那不是照片,而是,XX公司因为资源不够,而让自己的儿子与别人成就政治婚姻。
伊晟从口袋中拿出一支小型录音器,跟着扩大了音调,按了下开启键,里面顿时响起他洪亮的声音,“如果想要我们家帮助你们渡过这次的难关,那么,就让你儿子娶我们女儿,否则,一切免淡!”
“你还确定,我是在污蔑你的女儿吗?”伊晟随意看向他。
众人再次窃窃私语,能将这样的东西都调到手,又何况是区区几张照片呢。
本来参加婚礼的人,都不耻这样的婚礼,纷纷嚷嚷着退席。
“娘,他是谁?”新娘有些疑惑的走向了呆立的女人身边问。
她张大着嘴巴,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发不出声响。
伊晟撇眼,跟着走进,“像你这样的女人,真的适合当人的母亲吗?当年,丈夫才刚过世,便扯了个谎言抛弃儿子离开。现在,却要以联婚的方式,再次毁了另一个儿子的终身幸福。你到底还有没有心?”
“需要我帮你抛开她的心口看一下吗?”法兰斯从人群中站出来,走向了伊晟身边。
“不必了!”伊晟轻轻摇头,跟着道,“我们走!”
站立起的人群,挡住了视线中的桌席,此时,有两个男子,叠脚悠闲坐着。
在闻见伊晟的声音后,蓝少侑连忙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看向坐在对面的许邵晟。
“好了,好了,我承认你赢了总行了吧!”他厌烦的挥了下手。
“只是承认怎么行,还得帮我管理一段时间公司。”蓝少侑径自道。
许邵晟有些无奈的点头,“放心,我答应的事情,绝对算数。”
于是两人起身,步伐优雅缓慢的走上台前,与伊晟,法兰斯会合。
“你们是谁?我们根本就没有邀请过你们!”新郎走过来说着。
法兰斯淡淡的撇了他一眼,跟着道,“要不是晟说要来这里处理一段往事,这种婚礼,拿八抬大轿请我们,我们都不见得来。”
“晨,可以走了吗?”蓝少侑问。
伊晟轻轻点头,抬眸扫了旁边依旧傻掉的女人一眼,接着跨步离开。
出席的人群无数,竟没有一人敢上前阻拦。直到他们就这样大步流云的走出了会场。那个女人,依旧是呆立的摸样。
真的是他,真的是他!
她的身体顿时因为惊讶而不自觉的晃动了一下,好在旁边的新郎伸手扶了她一把,才不至于摔倒。
会场外,雪花飘扬,地面,白凯凯一片。
“晨,这样就可以了么?”蓝少侑看向远处笔挺的身影问。
“就这样吧!”伊晟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跟着弯腰进了车内。
而其他三人,则进了另外一辆车,就像是特意在避开着伊晟,给予他一点时间,整理心情般。
蓝少侑开着车,所以许邵晟和法兰斯则是无比悠闲的坐在后者上,抛着个二郎腿,看起来有些懒散。
“说吧?怎么回事啊你?”法兰斯扭头看向始终沉默,面色也不怎么好看的许邵晟问。
他阴沉着脸,有些自责和懊恼的抬眸扫过去,跟着重重的叹了口气,说出两个字,“苦命!”惹来蓝少侑一阵爽朗的笑声。
法兰斯则拧起了眉头,“什么个情况现在?”
“还不就是,刚刚少侑突然说要和我打赌,晟绝对不可能忍到他们结婚后才站出来。我看晟一直都很在意他母亲骗他,离开的事情。而且他也说了,他的出现是为了报复。这样的话,等他们结婚之后,再公布这样一系列不入眼的照片,才是最合理的时候不是。我赌的就是他会在两人结婚后公布,但是……”他有些气愤的声音,越渐下沉,最终,只是深深的叹息了一口气,没了音调。
法兰斯眯起眼睛沉思了一下,“按理说,你这样的猜测应该是没有错才对。毕竟,提前说的话,更像是在帮助他们逃过这一次无光的婚礼,没有结成婚的话,新娘也勾不成对男家的威胁!”
蓝少侑在前面淡淡摇头,跟着停下车,扭头向后看,“那是因为你们只看到表面。如果不在意,为何这么多年来,刻苦铭心的记在了心中,时刻都不曾忘记。晟,虽然表面说是恨,但其实,恨也原如爱。”
“他这次听闻了消息便迅速的赶了过来,连那边的事情都没有处理,也没有来得及跟人吩咐一声,难道不是他依旧在意那个女人的证明吗?”
“他想要做的或许就是这样,制造一场混乱,令她注意到他的存在。更何况,只是报复嘛?有轻有重。这样也是啊,在婚礼之前公布,原后再将他们之所以联婚的原因公布出来,这样,所有的矛头都是针对着那个女人而去。众人在不耻这样的婚礼同时,也会暗自揣摩那个女人的蛇蝎心肠,利用自己的儿子!”
话落,许邵晟和法兰斯频频点头
寂静的空间内,顿时响起了手机的来电铃声。
蓝少侑看了一眼后,意识两人安静,跟着握起,“喂,晟啊,有什么事情吗?我们马上便过来!”
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些什么,只是,当电话挂断,蓝少侑脸上浮现了一丝苦笑。
“怎么了吗?”法兰斯连忙问。
“晟说,他已经赶往机场了,今天便要回去!”
“他也太迅速了吧,怎么不等等我们呢?”许邵晟有些不满的抱怨,“好歹,我们来这个天寒地北的地方,也是因为他啊!”
“我想,他一定是需要更多的时间,平复下心情,更加不愿意当着我们的面!”蓝少侑径自道,于是三人立即会意,因为他们都很要强。
雪依旧在下,不消片刻,染白了楼下来往的车辆。
一栋位于市区中心的楼上,僵硬的站立着一个女人。她的视线是看向落地窗下,眼神却满是空洞。
随着叮一声,电梯开启,从里面笔直的走出来一个男子,也就是刚刚的新郎,换了套衣服,显得更加的英挺。
“母亲!”他唤,从电梯处走到了女人身旁。
“赪儿!”她转过身,杨唇唤了一声。
“母亲在想什么呢?”他凝视着她问,欲言又止,好像有很多疑惑,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般。
女人笑了笑,跟着道,“你有什么想问的,便问吧!”
“刚才那些人是谁啊?最开始出现的那个男子,似乎认识你的样子?”他特意问的婉转了些,没有直接说出,根本就是针对她而来。
“他,应该就是我常常跟你提起来的儿子,伊晟!”她轻轻的叹息了一声,低沉而绵长。
被唤赪儿的男子闻言愣了一下,跟着有些释然,也难怪他的神色看起来那么冷冰了。他常常听母亲说得最多的,便是当初做错的那件事情。她因为丧父之痛,便想一死了之,于是就骗了还年幼的孩子,跳进了河中。却不想,被人救起时,已然失忆,忘掉了那一部分记忆。等想起来时,已经是几年后,而她已再次成为人妻。
“那现在应该怎么办?需要去跟他解释一下吗?”他问。
女人轻轻摇头,“算了,错都错了,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就这样一是错下去也挺好,他要怎么怪我都可以,毕竟是我欠那个孩子的。”
“母亲难道不记得有一句话叫,知错更改,善莫大焉吗?只要你想该,现在不晚!”他鼓励的看向她。
“给我点时间,让我想一下!”她轻轻挥了下手,于是男子立即会意离开。
房间内顿时只剩下她一个人,显得有些空荡。
窗外的雪,依旧在下,越来越大,融化了的雪,如同泪珠般,顺着窗沿向下化。
女人有些动容,连忙起身走向沙发处,动用关系查了下他们的酒店电话,与房间号码后,有些激动的打了过去。
“喂,你好,我想约伊晟!”
“哦,他刚上飞机了!”
一句冷冰的回答,顿时让她燃烧起来的火苗扑灭。
她又错过了!
泪,突然就顺着她的眼角滑下,如同窗沿上融化的雪般。
温度刚适的房间内,蓝少侑径自的挂掉了电话,跟着望向身旁看过来的两人,跟着道,“似乎,是晟的母亲打来的!”
许邵晟和法兰斯闻言点头,接着不再说话。
浩大的车仓内,却没有几个客人,或许是因为下雪,不适合飞机起飞,所以乘客很少,室内相较下来,显得宁静无比。
伊晟静静的坐在车仓中,扭头看向窗外飘扬的雪花,视线就那么凝视,只消片刻的功夫,雪花不再,他已经离那个地方越来越远了。
几个小时左右的功夫,飞机便开到了他所熟悉的城市。。
与那个地方不同,熟悉的城市,烈阳当照,不怎么炎热,晒在身上的阳光,暖暖的,很是舒服。
一路走过,路人皆频频回头,跟着窃窃私语。
虽然以往也有过回头率,只是,却没有现在这么张扬,更何况这些人里面,男的也参半。这样的处境,顿时让他感觉到疑惑。
他连忙掏出了手机,给公司内打了个电话,报备了下这几天的行踪,并问了下是否发生了什么事情。
回答的声音,战战赫赫的,公司应该是没事,但是其他的,结结巴巴,就是说不上一句完整的话。
伊晟拧眉,索性就挂掉了电话。
坐在飞机场内停车的人,人手握着一份报纸,上面的标题是鲜红色的字眼,因为离得远,看不太清楚,当他走进时,立即看到贴在字眼旁边的是一张女人的照片,那么的熟悉。
他于是连忙走到了售物处,伸手拿起了一张报纸。有些意外的看到了浅忧的照片。下面刊登的内容,更是令他炫目。
他们挖掘出了几年前他与浅忧成婚的事情,并将这次婚姻的落幕,矛头指向了茗媛,说是她的存在,唆使,才令他昏头转向的与浅忧离婚。
之后再见,他顿时明白了浅忧的好,于是感情死灰复燃,浅忧也没有去斥责他的背叛,反而愿意以三儿的身份与他交往。但是茗媛太过狠毒,竟然威胁,逼迫,下药,就是为了将浅忧赶走。
而且,近期来,浅忧在医院内,好端端的病危,也是茗媛所谓。
情况为何转变如此,他不太明白,但是,他绝对相信茗媛不是报导上面所说之人。以他跟她相处几年的了解,她怎么,也不可能会是那上面所说的奸诈小人。
什么下药,病情加重,绝对不可能与她有关。
再一深想,他与浅忧结婚三年的事情,媒体怎会知晓。这样一想,便很容易猜测出来,是浅忧说的。因为只有她,才最清楚他们的婚姻。
他顿时发觉,事情会发生成这样,不难想想,是浅忧所谓,因为照报导看来,收益之人,便是浅忧。
伊晟有些愤怒的将手中的报纸揉成了团,大步的走出了机场,伸手便拦下了一辆计程车,直奔报导上的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