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就这样轻易地被揭开了,南宫寒雪并不曾知道这些内幕,她的记忆里,只有父母永无止境的争吵,还有两个人各自拉着晰晰和南宫寒野出气的镜头。
“我穷怕了,现在还怕。这是我回来的原因,我不能在美国做一个领着救济金的社会最底层的穷人,我宁愿看着野儿的脸色,在自己的家里扫地。”
南宫寒雪的心揪得紧紧的,脸色变白。南宫鹰用亲身的经历给了她一个答案,不能做贫穷的人!
她这一辈子都不能回去了,也不要和那对农民夫妻相认,一辈子都不要!
很快就要和欧阳不凡结婚了,她更不可能以一个贫穷人家女儿的身份进入到他的家庭。他的家人有多么的讲究,有多么的大气,早就在幼时了解到,如果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他的家人一定会反对的。
她不能冒这个险!
但愿那对可恶的夫妻不要来找她。她祈求着。
“南宫……寒雪?”
戴着遮阳帽倚在车前,突然有个中年男人走来,叫出了她的名字。男人戴着一顶大草帽,眼里流露出来流里流气的光芒,令她十分之反感。
扭转身体,她冷冷地道:“如果不想挨打,就离我远点儿。”
欧阳不凡进去取东西了,很快就会回来,她可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被这样的癞头苍蝇围着。
男子并没有离去的意思,他反倒站定在南宫寒雪的面前,放低了音量。“我有一个关于你的秘密,如果你不想听,我完全不介意说给刚刚进去的那位先生听。他是你的男朋友吧。”
“你……什么意思!”南宫寒野竖起了眉毛,质问道。
“没什么意思,不过好心地告诉你一件事情。”
“说!”她不耐烦到了极点。
“我知道你妈在哪里,她很想你。”
他的话令南宫寒雪吓了一跳,不过,马上恢复了平静。“我妈早就过世了,怎么?你想要干什么?”
男人呵呵地笑了起来,用手抹过嘴唇,然后搓动着双手。“那是你的养母,你亲娘我认识。”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男人精准地猜出了她的身世,南宫寒雪惊吓到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我不想怎么样,不过想要几个钱花花。”男人说出了自己的要求。“多少给点儿,我就可以闭口不说,谁也不知道你的身世,你知道的,这事那些八卦记者们最感兴趣。”
“你……”南宫寒雪扬起的拳头最终收了回来,掏出皮包,将里面的钱全给了他,“够了吗?你快点给我滚!”
“谢谢。”男人满意地掂掂纸币,放钱的同时抽出一张名片,“如果需要我解决那个女人的话,就打这个电话。”
“不需要!”南宫寒雪恨恨地道,却已撇见欧阳不凡走向这边。匆忙间,她将名片收入包中。“还不快滚!”
“怎么了?”欧阳不凡看向中年男子消失的方向,再看看南宫寒雪的脸,问道。
“哦,没事,一个要饭的。”南宫寒雪的脸白白的,十分不自然。她的胸口起伏着,显然刚刚的事带给她很大的冲击。
坐在车上,南宫寒雪盯着专心开车的欧阳不凡,突然开口问道:“不凡哥哥,你有没有想过要娶一个普通的贫民女人为妻?”
“想这些干什么?根本不现实。”欧阳不凡想也不想,直接回答。
“为……什么不现实。”南宫寒雪追问,语气相当地不稳,她努力地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一些。
“我现在有了你了,为什么还要去想这些事情?”欧阳不凡随意地回答着。
“那如果我是普通人家里的孩子呢?你还会喜欢我吗?”
“根本不可能,要那样的话,咱俩也碰不着。”
“那假如碰到了呢?”南宫寒雪十分地坚持。
欧阳不凡不解地回头看看她,最终道:“一般不会吧,能碰到洛映水这样的贫民女孩,并让我心动已经是奇迹了,这种奇迹怎么可能发生第二次?哦,对不起,我说的是以前。”
欧阳不凡无心地道着歉,南宫寒雪已经在自己和洛映水间做起了比较。
从外貌来看,洛映水更胜一畴,她温柔的性格,体贴的个性,都是男人喜欢的类型,她呢?似乎从小到大,就是粗鲁和霸道。
摇摇头,她认定,如果身份改变,欧阳不凡定不会喜欢她。
“我哥的事还是没有结果吗?”她决定改变话题。
“嗯。”欧阳不凡沉重地点点头。“水儿有什么打算吗?”
“她?大概还是会坚持把孩子生下来吧。”提到洛映水,她的语气便冷了下来。不仅因为哥哥是受她的牵连而失踪的,更因为,她曾是欧阳不凡努力追求了七年的女人。
欧阳不凡也沉默了下来,南宫寒野的失踪对每个人的打击都是很大的,从洛映水的坚持可以看出,她真正地接受了这个男人。
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他一时理不清楚。
“黄超远一直希望可以来看看水儿。”昨天,黄超远知道了这个消息,便第一时间做出这样的表示。
“让他来呀。”南宫寒雪变得十分爽快,“洛映水一个人成天呆呆傻傻的,他来了,她或许会好点儿。”
“好吧,我会转告他的。”
欧阳不凡没有多想,南宫寒雪却知道,自己想黄超远来,不过是希望他可以拢住洛映水的心,彻底断了欧阳不凡对她的念头,也让她在孤独无依中可以找到另一个男人依靠,而不是跟她抢欧阳不凡。
洛映水孤独地依在后园,南宫睿了解母亲的痛苦,今日腾出时间来,勉强劝动她,来到后园散散心。
已入深秋,虽然园子有人细心打扫,精心修剪,但还是不可避免地透露出衰败之气。一汪池水平静地铺成一片,上面掉落着各种树的枯叶。
水色不如夏季那般清绿,泛着点寒色,与被树叶一衬,更显出凄凉。就连水中活泼的鱼儿,到了这个时节,都放缓了步伐,尽可能地躲得深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