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抹干净!”
扭扭屁股,她抬腿上了楼。
匍匐在地上,每移一步都要皱数次眉头,一张脸泛着死人的白,颌下挂着大滴的虚汗,原本白嫩的小手上缠着纱布,纱布上沁着血液,却不停地抹着地板,时而伤口撞击地面,从嘴里发出一声细微的“咝咝”声。
这是曲承业走进来时看到的情景。
已接近深夜,客厅里静寂得连细小的声音都可以听到,洛映水粗重的呼吸声传递着虚弱的信号,曲承业连走几步,来到她的身边。
“洛映水?”他试着呼唤,眼前的人儿良久才勉强抬起小脸,眼神呆滞,神色茫然。
曲承业的身体好像在不断地在移动,她看了许久,才认出了他。
“哦……”她发出这样低弱的声音,又开始了刚刚的重复。
“不要弄了,你现在很虚弱!”曲承业强行抢过她手里的抹布,正想有下一步的动作,地上的人儿已软软地瘫倒……
医院里,刺鼻的药水味四处弥漫,纯白色的床上躺着仍在昏迷中的洛映水。曲承业背着手,在小小的空间里连踱数圈,看到进来的红姐,挥挥手里的纸,斥责道:“你看看,你看看,你们都搞的什么名堂,一个好好的人怎么会营养不良,低血糖?南宫寒野呢?叫他来!”
“他不在。”红姐如实地答。
“不在?”曲承业掏出电话拨下号码,眉头迅速皱紧,“关机了?他去了哪里?”
“这个,我不清楚,少爷会出去一段时间,具体什么时候回来,没有说。”
曲承业将目光转向惨白着脸昏睡的洛映水,降低了音量:“红姐,你向来办事公道,怎么这次会做出这么不合适宜的事来呢?她的身体好差,竟然还……怀了孕!”
初听到这个消息,曲承业还真吓得不轻,昨天欧阳不凡连打数通电话,要他来看洛映水,语气里急切而又担心,莫非他也知道?
“孩子是谁的?”他撇一眼身边躬立的红姐,问。
“不清楚。”红姐的眼闪了闪。
“那你还能这样待她?”想想,一个女人就够柔弱了,还在怀孕的时候被人逼着干活,甚至连饭都没有吃,曲承业怎么也不认可红姐的做法。
“这个……”一向快言快语,行事果断的红姐突然犹豫起来,最终才下定决心般道,“我没有这个权利,是安小姐!”
“安妮?”曲承业几乎要跳起来,他指着红姐的鼻子,将怒火发向了她,“你一向不是最公平公正了吗?除了野的话,你谁都可以反驳,为什么?为什么不制止她!”
曲承业平时温文尔雅,发起火来却足以将整个医院燃烧殆尽。红姐没有受到曲承业的影响,依旧一脸的平静。“这正是少爷的吩咐。”
“什么?”曲承业顿了数秒,像在分析红姐的话,最后换成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你的意思是说,安妮的所作所为都是野默许的?”
“这个我不太清楚。”红姐再次摇摇头,面色不改,“不过,少爷吩咐,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里,要让安小姐充分体会一个女主人的优越感,少爷希望我像对待他一样对待安小姐。”
“他……真是混蛋!”这是曲承业所能给的唯一的评价。
气过之后,曲承业像想起什么一样,从随身带的包里掏出一份资料。“红姐,这个,等南宫寒野回来后,你亲手交给他!”
红姐点点头,只瞟一眼上面洛映水清秀的面容,便收进了提包。
这就是南宫寒野重用红姐的理由之一,没有好奇心,绝对地服从主人,忠诚而少言。
“照顾好她!”用头点点洛映水,曲承业风一般消失。
门口,安妮原本提起的心终于松下来。原以为自己犯了大错,没想到南宫寒野不仅出了门,还将南宫别墅的管理权交给了她。
该死的红姐,竟然不明说。安妮撇撇嘴,女主人这个身份令她相当地愉悦。
看到曲承业在里面,她没敢进去,却意外地听到这么好的消息,安妮扭扭水蛇腰,对曲承业消失的方向哧哧鼻子,一脸的不屑。
南宫寒野已经认可她是女主人了,南宫少奶的位置指日可待,她还怕什么?大步跨进病房,对着床上尚未清醒的洛映水投去厌烦的目光。
该死的女人,我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的,哼哼。
得意过后,她的目光转向一旁忙着为洛映水擦脸的红姐。“她什么时候会醒?”
“最迟下午。”红姐扶扶滴着液体的输液瓶,恭敬地答。安妮十分享受这种感觉,整个南宫别墅上上下下,只有南宫寒野可以享受这种待遇。
就算刁蛮的南宫寒雪都未敢在红姐面前放肆,呵呵,她真的很有成就感。
现在,她要把南宫寒野给予的权利充分利用。指一指洛映水,她冷冷地发出命令:“既然要不了命,她一醒来就给办出院,听到了吗?哼,南宫家怎么可能白养人呢?”
红姐略顿一下,最后点点头。
洛映水清醒没有多久,红久便派来司机将她接回了南宫别墅。
安妮耐心地等在那里,看到面色憔悴的洛映水,目光中便闪出一丝玩味。“没死呀,去干活!”
指指外面一片院落,有意不让佣人去打扫,那里已经积聚了不少树叶。外面的太阳大得刺眼,像洛映水这样的身体,根本不适合从事这种高强度的劳动。
洛映水小小地犹豫一次,最终抿抿唇,点头而去。
“扫了这里,还有那边,那边,那一边。”一个由安妮专门派来的佣人指出一大片的地方,向她投去怜悯的目光,既而坐在了树荫下。
“怎么坐在这里,不用做事了吗?那边还没有扫呢。”红姐走来,指着树荫下的佣人责备道。
佣人委屈地撇撇嘴,却也不敢在红姐面前放肆。“是安小姐派我来的。”努努嘴,对准阳光下无力地挥动扫把的洛映水,“监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