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秋水菀如此不给面子的回答,白氏自然气得不轻,当即便吵嚷了起来,“世子妃今日可得将话说清楚,本是我这里出了小偷,如今不让人将这行窃之人送入官府也就罢了,竟是还要冤枉我栽赃嫁祸给一个小丫头,便是我这侍郎夫人再怎么没有地位,也容不得你这般污蔑!”
她说得义愤填膺,好似真有这回事般,秋水菀细细瞧了她的脸色,突而皱眉,快速与楚君烨对视一眼,从他的眼神中得到和自己心中所想一样的信息后,这才又道:“二婶这话说得又过了,我这里可从未开口说是你冤枉了环佩,只这环佩到底没有理由这般做,何况,入府这般久来,西院之地,环佩也是从未去过,便是需要听听二婶的意思,环佩是如何找到二婶寝室的?而这东院里究竟还住着祖母、侧妃与大嫂,何以环佩别处不去,偏就要去二婶屋里呢?”
如今这般情况,想来事情定是不简单,见白氏那模样,倒像是真的丢了东西,而她也确实说了,关环佩,实乃证据确凿,那么,是谁设的这个局呢?
眼光快速扫视了遍在座众人,秋水菀将太妃等人的神情尽收眼底。
太妃面色阴沉,似是快要发怒,却又勉强忍耐着,加之秋水菀相信楚君烨,所以也相信这不会是太妃所为。
杭筱暖自是不必说,杭家的家教加上这段时间的相处,秋水菀对她自然是信任的,且,杭筱暖非但没有这么做的理由,还时时刻刻顾及着楚君灿,哪里那么的心思用在这上面。
楚沅还是个半大的孩子,虽然看起来聪明伶俐,可未必会有这么沉的心思。楚君烊是个书呆子,也是个自闭的人,更加不可能。
那么,最有可能的便是沈侧妃及三夫人钱氏了。
沈侧妃若要这么做,目的自然在她秋水菀,若是她管家不当,那么这阖府大权必定会被太妃收回,而太妃老了,已经力不从心,到头来,这大权迟早还是会交回到沈侧妃的手里。
那么如果是钱氏所为,这目的又何在呢?与二房一样存在着自己的小心思,还是她根本就是受了别人的指使?想将齐王府搅得鸡犬不宁的,那可是大有人在!
“这我怎么清楚,世子妃若是不明白,问问你那丫头便就是了。”
白氏如今对秋水菀那可是真真的恨,轻而易举就勾起她的怒火,害她在众人面前差点接不上她的话,这不是丢了面子是什么?并且居然敢污蔑她冤枉一个丫头,她白如霜何等身份,用得着吗?
“便是二婶不说,我也得好好问问。”
确实需要好好问问,环佩那里,定会有线索。
这般说着,秋水菀再次将目光放在环佩身上,环佩一直听着,自然知道该是她回话的时候了,便口齿清晰、不紧不慢地道了来。
“昨儿夜里世子妃让奴婢与蓝烟换了班,奴婢便去了茯苓屋里,半夜里因着睡得不安稳便醒了过来。本想着出去走走吹吹风,哪知瞧见紫桑鬼鬼祟祟出了院子,就想跟上去瞧个明白,可奴婢方出了院子就被旁边匆匆跑来的一名姑娘所撞,奴婢不知她是哪个院子里的丫头,奴婢被撞倒在地后,正想起身继续跟上紫桑,哪知二夫人就带了人来,二话不说就将奴婢带走了。”
“紫桑?”
秋水菀眉心微蹙,口中轻轻念着她的名字。
这个姑娘她记得,是太妃指给楚君烨的近身大丫头,可是楚君烨从未让这两人进过屋子,便是她嫁过来后,也只在新婚第二日让她们近身伺候了一天。那一天,记得妙语被活活打死,那名唤作紫桑的,似乎脸色很苍白,她当时还怀疑紫桑抱着与妙语一样的心思,但现在听了环佩的话,她可就不得不怀疑了。
“紫桑在何处?”
太妃瞧着环佩的眼神似乎不太友善,连带着,看秋水菀的眼神也变得很怪异。秋水菀见状心里更是疑惑,入府这半个多月来,太妃对自己一向和颜悦色,总是拉着她的亲昵地说这般说那般,如今因着一个紫桑,这是怎么了?
“锦屏,去唤了紫桑前来飞羽院。”
既然太妃要寻紫桑,秋水菀只能传人,何况,她自己也想见。
到了这里,秋水菀也算是明白太妃为何要拿那怪异的眼神看她了,自打她进门第三日起,留在身边的便是她从娘家带过来的六个丫头,似乎紫晴紫桑,她从未安排她两做任何的事情,也没让她们两近楚君烨的身,这么说,太妃是在怪她太过小肚鸡肠么?
有没有搞错?她可不是古代的女子,万没有道理将危险放在自己面前,虽说凭着紫晴与紫桑的姿色不一定就真的能够入楚君烨的眼,可她也不会这样做。再者说,楚君烨以前一个人的时候都没有让两人近身,如今有了她秋水菀,难不成还得让她迫使楚君烨接受不成?
在等待的过程中,众人心里各自端着自己的心思,期间,白氏也不忘讽刺秋水菀,“世子妃啊,不是我说你,怎么这般听着,世子妃院子里的丫头总是这么‘特别’呢。”
一会儿出了个偷拿别人物什的小偷,一会儿又出了个鬼鬼祟祟的丫头,这不是‘特别’是什么。
“多谢二婶夸奖,倒也不是我自夸,我这院子里的丫头,确实各有本事。”
你就那么爱讽刺,我偏就把你的讽刺当做称赞,我不气,却只能气死你。
想她秋水菀也不是天生就会玩手段的人,可奈何有人逼着她成长,她若不学得这些个能力,可不好在这深宅大院处下去。
“哼!”
二夫人果真是气得拂袖,直直从鼻翼里冒出不屑的冷哼声。太妃闻言冷瞪了她一眼,这才见她缓了缓脸色,收敛起来。
秋水菀没再看她,莲步轻移回到楚君烨的身边坐下,与他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太妃瞧见两人的互动,心里好生安慰,可面上却始终不虞。
好半响,待茶凉了又换上,锦屏才从落樱院回到飞羽院。
“太妃,紫晴姑娘与紫桑姑娘在外求见!”
这里太妃最大,锦屏到底也是跟在秋水菀身边的人,自然知道得向谁禀报。
太妃闻言点点头,使了个眼色给碧如,便见她移动步子朝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