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厚积薄发,就等这一日。”冰雁的身体冰凉,颓废的呆坐回榻上。
“当然了,我不会再傻到像以前那样,冲动的拿刀去砍阿爸,报不了仇,反倒露马脚。要出手,就全面突击,杀他们个措手不及,要里塌外陷,让他们没有反击的能力。”
冰雁闭了闭眼,倚在榻头,她全身都瘫软无力,也不知要再说什么。
“是不是对我很失望?觉得我太毒?”茜朗嘴角笑着,眼睛里没有笑意,他这种奇异的表情,其实已经维持了很长时间。冰雁不是没发现,只是不愿接受他不笑后的意义。就算现在面对了,她也不想去谴责,讨伐,义正言词的训骂他。
对于亲人,亲爱的人,痛恨到极处反而更心疼,更爱护。
有谁在感受到幸福的时候还会歇斯底里,会歇斯底里的人只是因为肝肠寸断。
茜朗,他不幸福,是她没有让他感觉到幸福,他只有挣扎,只有躲避,只有以其它的东西来弥补空虚。
她该怎么办?她的茜朗要怎么办?
身边他的气息靠近,一双手环住了她的腰身,“冰雁,连骂我的兴致都没了,是对我绝望了吧。”
冰雁缓缓看向他,眼睛里没有一丝恨和气,依然只是软软的,柔柔的光芒,“茜朗,你认为是怎样,就是怎样吧,以后,都随你所想。”她不再刻意改变他的想法,越是承诺越是假。
茜朗眸色微微一闪,静静的望着她的脸,然后慢慢凑近她,吻上她的唇。
冰雁心里痛哭了一下,羽朗在经受着生与死的折磨,而她,却不得不以顺从来安抚茜朗。
也许,她从来都不是个好妻子,也许她根本就不该做妻子。
纱幔无声垂落。细碎的吻一路湿润她的身体,唇瓣的滚热,她肌肤的冰冷,交叠混合在一起。
茜朗幽幽转醒,睁开眼睛就见得冰雁屈膝坐在榻头,神情黯然。
他脸色微沉。昨夜的疯狂让他疲惫不堪,竟是一睡到天亮,而她,疲乏的容颜似乎一晚无眠。
没有吱声,他霍然坐起。
冰雁似乎惊了一下,睁大眼睛看向他,“你醒了?”
他慢条斯里的穿衣。“既然担心,为何不出去看?”
冰雁怔了怔,明白了他的话,她微颦起眉,伸手握住他的胳膊,“茜朗,你今日接美朗的土司位,太过唐突,恐怕会受到其他族人的怀疑和拦阻。”
茜朗意外的回头看她,她方才的忧虑,难道仅是为此么?呵,又想哄骗他。“这个你不用担心,这一年多来,我也立过功劳,不少长老都支持我,相信我能富国强兵,又有大哥亲自禅位,他们哪个不服,我也叫他们尝尝这五毒之苦。”
现在茜朗跟她说话,再也毫不避讳阴暗,她除了心痛,便也只有无奈。“你有把握就好,我先祝你一切顺利。”
“谢了。”茜朗系好衣服转过身,瞧了瞧她,“还不换衣服?你不着急二哥的生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