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朗神情微微怔忡,更加不知如何作答。他不想撒谎,又怕她现在接受不了。
然,这样的沉默对冰雁来说根本就是默认,她推开他,呼吸急促,脸庞泛红,激动地说:“我不想想起他,你们为什么都偏偏要我想起?羽朗,你就不能自私一点吗?为什么要一直引导我记起?羽朗,你不够爱我,你不够爱我!”吼完,她一转身,奔向小树林。
羽朗惊恐,没想到还是刺激到冰雁。“冰儿!”紧张的唤她一声,连忙追了过去。
冰雁跑进亭子,被羽朗使轻功拦截住,紧紧扣住她的腰,将她拢在怀中。“冰儿,你别生气,别激动,我知道错了,我不会再多嘴了。”
冰雁抬头,泪眼朦胧眼含怨念的瞪着他,指责:“你还说,想我所想,做我所做,都是骗我,都是哄我的!”
羽朗眉心痛苦的一颦,紧紧将她搂在胸前,叹息了声,说:“冰儿,我的冰儿,我当然一切为你。正是因为我尊重你的想法,才让你能明白自主的做选择啊。我不能以我所念蒙蔽你,那样对你不公平。”
冰雁稍稍冷静下来,也知道羽朗是极矛盾极为难的一个人,她方才只是一时激动才吼他,她原本不是那样想的。她知道,羽朗是不想乘虚而入,想引她记起茜朗,由她清楚的选择要不要茜朗,那样他也赢的踏实骄傲,不亏心。
但是,她现在一想到茜朗这个名字,心尖儿都有些颤巍巍,说不定,她真的曾经很爱茜朗,若是记起了,多半会继续爱茜朗,羽朗他,这样的大方仁义,不是在伤自己吗?
唉,到哪里找他这么傻的人!
一边在心里痛骂他,一边也佩服他是真君子,又心酸又心疼。
依在他胸前,搂住他的腰,她眨了下眼,眼泪洒下,“为什么,我竟然和茜朗也是夫妻?于情于理于责,我都不能推卸吧?羽朗,我该怎么办?我情愿心里头缺了一块,也不想要一个伤情的完整,为什么清静的过我们小日子,却是这么难!”
羽朗感伤的垂下眼帘,搂紧了怀中的人儿。
难,爱情、婚姻,他原是知道这么难的。
选择丈夫对妻子来说是很难,可是做为丈夫之一的人,岂不是更难?
下辈子,他无论如何,不会再重生于这里。
他要跟随冰儿,下辈子和她踏踏实实的做一对好夫妻。
抬头望天,不由苦笑。把希望寄托给下辈子,他是有多可悲啊。
一处山崖,一座佛塔。
阳光普照,秋叶纷纷掉落,转眼间,就要是冬天了,山上犹显得清冷。
茜朗一身素衣,拿着一把扫帚,缓慢而仔细的清扫着庙宇。
他见到寺院的主持时,主持说他尘缘未了,不给他出家,他只得带发修行,在寺里做些杂事,每日听念经与钟声,这近一个月来,倒是心静平和了许多。
虽然,还是会想她,会心痛,可是他在这里每做一件事,都觉得是在赎罪,也许等他将罪过赎完了,上天会感动他的诚心,他还能再见冰雁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