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成王府门口停下，舒悦凝尚未回神，经车夫催促两次，她方才魂不守舍的下了马车。路过大门时，几个殷勤的守卫和下人向她问安，她充耳不闻，所有的注意力都全放在肚子里那颗不知名的毒药上面。
她一路走，全然忘记了慕容子墨让她搬到王府南面芳草园的事情，一不留神，就朝着慕容子墨居住的西花园走去。
到了西花园门口，她愣了好一会，方才想起自己走错了路，但芳草园在哪里，她委实不知道。
是不是该去问问路呢？
正犹豫间，肖涵从外面办事回来，见她徘徊在王府门口，他上前道：“舒姑娘，你想见王爷吗？”
舒悦凝赶紧摇头：“不、不是，我是、我是来拿东西的，我有些东西落在了这里。”
“姑娘的东西早晨时我已经命丫鬟收拾好送到芳草园里了。”
“都送去了？”舒悦凝干干的问，无比尴尬，其实她哪里有什么东西，全部都是成王府的东西，除了皇帝赐婚时象征性赏赐下来的首饰，但就连那些首饰，也是属于成王的。
“是呀，都送过去了！”
“那、那我走了！”
“姑娘慢走！”
眼看着肖涵要离开，舒悦凝又开了口：“你、你叫肖涵对吗？”
“是的！”肖涵点头回答。
“肖侍卫，我想请问一下，那个……芳草园在哪里？”
肖涵抬手，指了指南面，心里无声叹息，看着舒悦凝的眼神不由多了一份同情。在他看来，王府里有无数的下人，她若真想找芳草园，随便在路上找个下人领路就是，根本不用到西花园来。她到这里，怕是想见他家王爷。又是一个被王爷吸引的女子！
思及此，他轻声开了口：“舒姑娘，明日王爷就要娶侧妃了！”
“我知道！”舒悦凝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这事慕容子墨已经知会过她，哪里还用他说？随即，她反应过来，忙又补充道：“放心好了，我明日不会出现在众人面前的！绝不会让你们王府丢人！”
“侧妃娘娘是爷的表妹，与爷青梅竹马一起长大，若没有舒姑娘，她怕是要做正妃！”
听了肖涵无头无脑的话，舒悦凝蹙眉：“你说这些做什么？”
“我是想提醒舒姑娘，王爷的心思，不会在姑娘身上！”
“那刚好，我的心思也不在他身上！”说完，她摆摆手，算是再见，朝着芳草园走去。
她是无心与肖涵交谈，只因为他这故意的提醒让她反感，令她想到了高高在上的慕容子墨。
可肖涵却不这么认为，在肖涵看来，她这样子明显是落荒而逃！
他目送她离开，直到她消失不见了，肖涵方才折身进到西花园里。先是向慕容子墨回报了他差遣的任务，而后就站住不走了。
慕容子墨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你还有事吗？”
“属下方才在门口……遇见舒姑娘了！”
“舒悦凝？”慕容子墨蹙眉，又道：“她在门口做什么？”
“怕是想见王爷，又担心王爷不见她，所以徘徊不定。”
慕容子墨的眉毛舒展开来，十分大度的说道：“下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就直接让她进来！好歹，她也救了本王一次！”
肖涵应下，又道：“爷想好要怎么偿还舒姑娘的人情了吗？”
慕容子墨想起他昏迷前舒悦凝的话，当即道：“本王如何想怕是不重要，听她早上的口气，约莫已经想好想要的东西了！本王，等着她开口就是！”
“若她所想的是王爷给不了的呢？”
“本王给不了的？你指什么？”
“恕属下斗胆！方才在园外，属下见舒姑娘神情恍惚，表情失落，似是对王爷有情。若舒姑娘想要的是王爷的爱，抑或永永远远做王爷的正妃，王爷该如何？”
“她对本王有情？”慕容子墨有些疑惑了：“可她与桑宁远分明……”
“舒姑娘身世坎坷，被人多番倒卖，已经惯于趋炎附势，那日王爷留她在宫里，是襄阳王世子将她接出来，她自然要卖力讨好对方。”
慕容子墨沉吟片刻，眸子似乎亮了不少，又似乎一点没有，道：“她该有自知之明！纵使救了本王一次，可有些东西不是她能拥有的！”
这，就是拒绝了！肖涵舒一口气的同时，又对舒悦凝生出了浓浓的同情。
肖涵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挑起的这一场不经意的对话让慕容子墨做了一晚的梦，谈不上是美梦抑或是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