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沐风在外面的威望,只要他不发生什么大的差错,一定能走的更远。
也在沐风进入京城没有几天,沐老就宣布让沐风和沐雪完婚,这一天,沐风和沐雪等的太久,将少年少女的最美好时光都耗费掉了,现在终于修成正果,还不算迟。
那一天,整个京城都热闹非凡,朝中文武百官几乎全部来到,甚至连当朝皇帝都亲自前来为其主婚,还有黎民百姓前来恭贺。
充满喜庆气息的房间,一身喜袍的女子端坐床边,一个男子站在其面前,缓缓伸手为其揭下那层红纱,露出那张倾世容颜,这一刻,沐风呆然。
这一刻,多少日子的魂牵梦萦,多少岁月的念念不忘,曾经一切的一切,在这一刻,都是值得。
第二年,沐风的孩子出世,是一个男孩,沐风看着躺在床上虚弱至极的沐雪,又是心痛又是欣喜,也初尝为人父的喜悦。
将这个柔弱的生命抱在怀里,沐风心中尽是柔情,低声道:“就叫念雪吧!”
闻言,沐雪虽然欣喜,但还是忍不住的白了沐风一眼,道:“这是男孩,你怎么给他起个女孩的名字?”
沐风却是哈哈一笑,没有回答,简单的两个字,诉说着沐风那无法改变的执着。
自此,沐风一边是朝中的重臣,做事干练,什么事到了他的手中,总能得到很好的解决,另一边,回到家的沐风,就是一个慈父,就是一个佳婿。
五年后,沐老辞去宰相之职,在家颐养天年,而沐风也毫无意外的成为宰相,成为百官之首,也是史上最年轻的一个宰相,更是一个名望最高的宰相。
次年,沐风又成为太子太傅,成为太子的老师,威望之高,无人能出其右。
五年之后,沐老终于溘然长逝,那一天,整个沐府都充满着哀痛的气息,沐雪更是哭的晕厥过去好几次,沐风只能在旁边默默守护。
又是十年悄然过去,这一年,当年的太子正式登基,成为新一代的帝王,而他对沐风的尊敬始终不减。
也是这一年,沐念雪也成为这一届的状元,只是在被皇帝认命其为内阁成员的时候,却被沐风婉拒。
“你为什么要让儿子去那么偏远的地方……”沐府,听到沐风要让念雪去偏远的小地方任县令的时候,沐雪也第一次对沐风大发脾气,而沐念雪只是在旁边待立,不敢多言。
沐风笑了笑,并没有在意沐雪的怒火,而是看着自己的儿子,道:“念雪,为父的心意你可明白?”
“孩儿明白……”
“可有不愿……”
“不曾不愿……”
“那好,明天你就可以上路了!”
念雪离开之后,整个大厅内就只剩下沐雪和沐风二人,这时,沐风才对沐雪赔笑道:“我的姑奶奶,我这样还不是为孩子好!”
也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沐风才能放下一切,重回当年那书童的身份,而沐雪也会在这个时候,体会当年身为少女时候的娇蛮。
“你现在是不是翅膀硬了,连本小姐的话都敢不听了,要是念雪在外掉一根汗毛,我跟你没完……”
沐风笑笑,他知道沐雪算是同意了,但还是说道:“放心吧,明天我会让一个人陪他一起离开!”
次日,已是花甲之年的张奇就带来一个三旬左右的中年,并让其随念雪一起上路,也是在这个时候,沐风才知道,这个中年就是张奇的儿子。
时间就是这样一点一滴的过去,沐风和沐雪也是慢慢的老去,曾经的才情惊世,曾经的风华绝代,都会在时间的场合中慢慢褪色,只有,沐风和沐雪的感情,一如既往。
又是一个十年,沐念雪归来,虽然这十年他在外面的名望不如沐风当年,但也不逊色多少,回到京城之后,和当年的沐风一样,成为中书侍郎。
也是这一年,沐念雪成婚,女子是皇家之人,这一年,沐风和沐雪已经将近六旬。
一个飘雪的夜晚,两个老人携手望雪,沐雪轻声道:“小风,我已经老了,不再是那么的美丽,你曾嫌弃过我吗?”
闻言,沐风轻笑一声,道:“小姐,你一直都是我的小姐,我一直都是你的书童,都不曾改变,曾经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沐雪笑了,尽管那已经不在美丽的容颜,笑容却依旧是那么的动人心弦。
“小风,如果我先走了,你会心痛吗?”
沐风紧紧的握着妻子的手,道:“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孤单的离开!”
“小风,如果有来世,你还愿意娶我吗?”
“小姐,如果有来世,我会找到你……”
沐雪笑了,相携一生,虽然平凡,却也美丽,感谢今生有你。
十年后,沐雪还是倒下了,沐风从那之后,再也没有上朝,一心守在沐雪的病榻前,轻声说着曾经的种种,曾经的欢声笑语,曾经的相濡以沫。
“小风,我要走了……”
沐风紧紧的握着沐雪的手,道:“我说过,不会让你一个人孤单的离开!”
闻言,沐雪却摇摇头,道:“不……我不要你陪我一起走,我要你去找我,找到我,让我还做你的妻子!”
“答应我,小风……”沐雪那已经浑浊的双眼,在这一刻,却是前所未有的明亮,照耀着沐风那冰冷的心。
沐风沉默,良久之后,才点头道:“我会找到你,还让你做我的妻子!”
沐雪笑了,含笑而去。
沐雪的离去,让整个沐府都陷入了无尽的悲伤之中,只有沐风没有哭,没有滴下一滴泪,只是默默的看着沐雪离开。
沐雪的墓碑前,沐风在这里搭建一间茅草屋,就在这里住了下来,任凭后人怎么规劝,都没有任何作用。
“母亲的离去,对父亲的打击太大了……”沐念雪现在已经是一朝宰相,而现在,看着那在沐雪墓碑前的苍老身影,脸上尽是哀痛。
“小姐,小风会在这里一直陪着你!”身边已经无人,沐风在也无法忍受心中的悲痛,泪水滴落。
每一天,沐风都会在沐雪的墓碑前,诉说着曾经属于两人的种种,从第一次见面,一直在不断的诉说,诉说着两人相濡以沫的一生。
这一过,又是数年,而沐风也已经苍老不堪,双眼也已经看不清面前的墓碑,但他却依旧能看清那张不曾遗忘的容颜。
“小姐,小风说过会永远守在你身边,一辈子都做你的书童,不管是今生,还是来世……”
“小姐,谢谢你,谢谢你陪我这一生……”沐风囔囔的说着,身上的气息却是越来越淡,直至弱不可闻。
“小姐,小风要去找你了,你要等着我……”
伸出那双苍老的手,抚摸着那冰冷的墓碑,仿佛是能感受到那让自己倾心一生的女子就在面前,感受到那难以忘怀的笑容,曾经笑颜,萦绕心间,此生难忘。
“小姐,小风会找到你……”良久,沐风一直在囔囔说着同样的话,不知多久,沐风那苍老不堪的身体,却缓缓站起,那佝偻的身体也慢慢挺直,仿佛是重新注入了生机,又仿佛只是死亡前的回光返照。
很快,沐风的身躯再次变得挺拔,眼神也前所未有的明亮,仰首望天,道:“感谢你给了我这百年时光,让我能与小姐相守百年!”
“我沐风修行千年,虽然一路向前,但在心中却始终有个缺憾,修行的路,却让我和小姐聚少离多,这不是我想要的,所以这么多年以来,我一直想着,如果当年我们没有踏上修行之路,又会怎样?”
“经过这百年时光,我沐风也终于明白,百年的相守,百年的相濡以沫,这的确是我沐风心中最深的渴望,只是这百年的时光,却给我留下最大的遗憾,将会与小姐永远分别,所以这百年的时光让我明白,修行就是我的选择,只有这样,我才能永远陪在小姐身边!”
沐风仰首望天,囔囔私语,仿佛是看透了苍天,看透了红尘,看透了这百年时光的流转。
“谢谢你,这个梦,我心中最渴望的梦,圆了我一直都奢望的梦,现在这个梦该醒了,小姐她还在远方等我,我要找到她……”沐风的声音很轻,双眼也已经在不知不觉中闭上,犹如梦中私语,犹如灵魂低鸣。
随之,沐风的双眼就骤然睁开,双眼之中,没有平静,没有淡然,只有那如星辰一般的光芒,冷喝一声道:“破……”
声音如惊雷一般炸响,苍穹颤栗,空间片片破碎,犹如绝世瓷器一般,漫天的裂纹出现,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模糊,曾经熟悉的一切,都在逐渐消失。
沐风看了一眼面前的墓碑,看着那让自己永生不忘的名字,仿佛是看到了这百年的相依相偎,脸上不由的露出一丝柔情,道:“小姐,我不会让这一天发生,我不要来世,只要今生,没有终点的今生,等着小风,等小风将事情解决,再也不会离开你!”
“雪姐姐,你怎么了?”月湖之上的亭榭中,雨梦婕看到洛雪的双眼突然又泪水滑落,不由的惊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