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从女子家里离开已经过了两日，走在不算崎岖的山路上，路边的枫树红了，远远看去，竟似火焰燃烧一般。
山里空气清晰，不时有小鸟啁啾，跳跃在枝干之间，说不出的活泼。
跟在柳昭玄身后，洛水将目光投向了那蓝天白云，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微风吹拂，撩起她的裙角，衣带飘飘，说不出的飘逸美丽。
没有在意自己就要死了的现实，这一刻，她反而很平静……
柳昭玄走得很快，并没有注意到身后人的行为。
在考虑一件事，他很少犹豫过，如今在复仇的大事上他知道自己更加不该犹豫，但思绪就那般不受控制地运转着。
不出半日的时间，他们就会到那燕林山，到了燕林山，也就代表那个倾城般的漂亮女子真的该香消玉殒了。
她还是那么年轻，不过十八罢了，但是她一出生就注定不过是一颗任人玩弄的棋子而已。
一出生，也不对。
柳昭玄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回过头看着身后的洛水，想要问她一些问题。回头却见那个如水一般的女子脚步虚浮地跟在身后，光洁的额头上有大颗大颗的晶莹汗珠滑落。
几分凄凉，几分虚弱，几分无力。
柳昭玄的心不由咯噔了一下，回身忙跑向了洛水，扶着她走到了树荫之下，半蹲着身子在前，温热的手掌不由抚上了她苍白的脸庞，轻声问着：“毒性又发了吗？”
“嗯。”洛水微笑着点了点头，努力克制着体内奔涌而上的疼痛，低声调笑着，“柳公子，劝你速度最好快一些，我好像真的要死了。”
“不，不会的。”她的样子虚弱，脸色苍白，就连那嫣然的唇瓣都失了平日的光彩。惨白，近乎没有一丝血色。柳昭玄心痛了，像是被人狠狠揍了一拳般的痛。
他本不该安慰的，他明知道就算安慰了也没用。可是他还是忍不住说着温柔的话语，说着自欺欺人的话：“洛水，你不会有事的，你绝对不会有事的……”
“……”看着面前慌张失了冷静的男子，洛水情不自禁勾唇笑了起来。她不知道是可笑，还是其他的。她也不明白为何一个要取自己性命的人会那般安慰自己。
不会有事，绝对不会有事的。
也对，性命丢失了，当然什么事便都没有了。
艰难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洛水想要站直身体，最终还是无奈地倚靠在了树干上，哑了嗓音低声说着：“走吧，我还能走。”
话音落，无视掉柳昭玄脸上的神情，洛水颤颤巍巍地往前迈步。
头很痛，身子很痛，就连迈出的这一步都似乎很痛。
胃里翻江倒海一般，说不出的恶心感觉直冲心脏。洛水想，若是那柳昭玄肯一刀结果了自己那该有多好。
不会痛，不会疼，不会害怕，也不会恐惧……
“……”手突然被拉住了，从掌心里传来的温度冰凉，洛水只好看着身后的男子，挑眉笑着，“怎么了？”